我的1979 第779节

  “我家那老头子呢,脾气古怪是古怪,可是绝对没有坏心,”李和看着他这言不由衷的样子,也是跟着乐了,“但是呢,不管他怎么样,也是老人,我们是做子女的,只有受着的份。”

  毕向东道,“这些道理我都明白。”

  提起李兆坤,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那就好。”李和继续道,“再说,我们是做儿子的,你是做女婿的,他还是和我们打交道多,以后不需要你管,你只需要对老四好,俩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毕向东道,“现在男女平等,都没什么差别,同样需要赡养老人。”

  “有这个心思就可以。”这个问题上,李和没同他多争论,随意扯了几句,就结束了话题。

  李览长个了,得益于老娘的遗传,不到十岁已经长到了145,最关键的是,这孩子越长越机灵,没有李家的眯眯眼,更没有虎头虎脑,这让何芳很是骄傲,好像因为她,老李家的基因才得以改造似得。

  李老二打了个突击战。

  “你真当打仗啊!”何芳捂着腰,显然不好受。

  李和道,“这不是给你表扬吗?”

  “你可拉倒吧,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何芳噗呲笑道,见他还要欺身过来,就把他推开,“你可歇着吧。”

  李和笑着道,“这次不冲锋,只划船,晃荡晃荡就行。”

  “真的?”何芳不信。

  “我还能骗你。”李和支上两侧船桨,细,白,长。料好,不翻船。

  大汗淋漓之后,两口子再次谈起了李览。

  在全国少年儿童围棋锦标赛上,李览首次夺得个人全国冠军,并因此获得了进军今年世界青少年围棋锦标赛的资格。

  骄傲,两口子是有的。

  可是,欢喜就谈不上了。

  这完全就不符合她们对儿子的期待。

  “要去韩国参赛呢。”何芳有的担心。

  “之前还去过日苯呢,没有什么。”李和想了想道,“就让他去吧,反正是寒假去,也不影响他功课。”

  “那你管吧,我是没辙了。”何芳真心感觉很累。

  

1143、过错方

  

  李和笑着道,“不,我也不管,他肯定有自己的路走。”

  “他们是借你们而来,却不是从你们而来,

  他们虽和你们同在,却不属于你们。

  你们可以给他们以爱,却不可给他们以思想,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你们可以荫庇他们的身体,却不能荫庇他们的灵魂,

  因为他们的灵魂,是住在明日的宅中,

  那是你们在梦中也不能相见的。

  你们可以努力去模仿他们,却不能使他们来像你们,

  因为生命是不倒行的,也不与一同停留....”

  何芳把纪伯伦的这首《论孩子》从头至尾的念了一遍。

  李和笑着道,“很多教育理念只是偏向理想化,特别是在国内,要做狼,不能做软绵绵的羊。”

  何芳道,“那也要做有道德有理想的狼。”

  “对,”李和笑着道,“我算想明白了,先随便他在围棋上折腾,管他有没有成绩,有成绩更好,没成绩,这不就得死心,就让他回来继承我的家业,我的打算呢,是在我六十岁前退休。”

  何芳笑着道,“那我就祝愿你得偿所愿。”

  “希望吧。”李和其实是不抱多大的希望的。

  当然,他最头疼的就是他老闺女。

  一大早上的,就跟着李览斗嘴,虽然李览不怎么搭理她。

  “你好看,我好看?”嘴里还有油条。

  “你。”李览应的心不在焉。

  “你说家里要是没钱了,卖你还是卖我?”

  继续咬下一口。

  “你。”李览真心不想再说话。

  她咧嘴着道,“你果然不值钱...”

  王竹君正式向卢波提起离婚财产处置权诉讼,并向法院提交了离婚诉讼财产保全申请书,相比较于卢波庞大的以潘松、平松、苏明等人为首的亲友团,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潘松问卢波,“事情我都听说了,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报复她的手段有很多,在官司上浪费时间没有必要,老表,我的意见是赶紧和她了了,不要再拖,咱们有其它手段,不管是你个人,还是集团,官司缠身都不是好事。”

  卢波笑着道,“是她拒绝调解的,我就陪她玩。”

  对于她,他现在只有恨。

  潘松道,“我来跟她谈吧,先稳住她,让她同意把离婚协议签了,只要她把离婚协议签了,肯把离婚证办了,后面咱们再收拾她。”

  卢波道,“她要是愿意签还不早就签了,挂个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我更难受的慌。”

  潘松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你是当局者迷,我来办吧。”

  他的车停在一座五星级酒店的旁边,而在不起眼的脚下,是脏乱差的地下室。

  地下室潮湿阴冷,弥漫着令人说不出的味道,他多年养尊处优,突然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

  “潘总,就是这里。”他的保镖指着一道小门,旁边就是一个公共厕所。

  “没找错?”潘松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王竹君会愿意住在这种地方,要知道王竹君是连厨房都不肯下的,就因为受不住厨房的油烟味。

  保镖肯定的道,“潘总,不能错的。”

  得到潘送的示意后,他就敲了门。

  不一会,一个散着头发的女人开了门,看到潘松之后,直接就愣住了,面无表情,径直要关门。

  却被保镖用手挡住。

  “妹子,何必呢,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潘松不以为意,往狭小的屋子望了望,用木板隔断的小屋只容得下一张床,床上乱七八糟的摆着几件衣服,他没有进去,点着一根烟,好冲散一下异味,“你换件衣服,我们出去谈谈?”

  王竹君冷哼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呢?即使要谈,也是姓卢的来。”

  潘松笑着道,“只要结果对你有利,你又何必在乎谁和你谈?他来了,你俩未必就能心平气和。”

  “你能代表他?”王竹君问。

  潘松道,“即使不能全权代表,也差不多,你知道我和他的感情的。”

  “知道,当然知道。”王竹君不禁冷哼一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百件事,如果有九十九件事情卢波是依着她的,而一件不肯依,那么这一件肯定是关于潘松的,因为潘松是他的老表,是他的恩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

  “那我先上去,酒店的咖啡厅等你。”潘松笑笑,转身顺着昏暗的楼道上了地面,一到地面就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

  一连说了两个没想到。

  咖啡厅只提供咖啡,但是他很任性的要了茶,人家确实给上了茶。

  有俩钱之后,他发现一个好处,所有的规则和制度都得给财富让路。

  王竹君上来,见到他这幅暴发户的样子,也是见怪不怪了,她对服务员道,“一杯玛奇朵,谢谢。”

  咖啡上来,她没有急着喝,而是用咖啡匙在杯中轻轻搅拌使之冷却。

  潘松道,“你还是这么讲究。”

  “怎么,你认为离开他,我就不能活了?”王竹君反问,然后轻轻的嗅着咖啡,反而透漏出一种优雅。

  潘松漫不经心的道,“享受是需要本钱的。”

  王竹君道,“财富不能代表一切,光有钱而没有灵魂,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潘松道,“我没读过书,灵魂不灵魂的,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我有钱,走到哪里都发光,而且还能发热,丰富社会生产资料,提供群众就业,这就是对社会的最大贡献。”

  “你们兄弟俩倒真是一类人。”她抿一口咖啡,然后淡淡的道,“说吧,你找我是想谈什么。”

  潘松道,“没什么,我想你也咨询过律师的,1993年的司法解释,第一次明确地将其作为夫妻财产分割的基本原则提出,即‘照顾无过错方原则’适用于所有离婚诉讼中的夫妻财产分割问题,你以为打官司,你能赢?

  何况,你虽然提起了诉讼,可不一定符合立案条件,法院不一定接受。”

  “可是怎么样都改变不了法律保障夫妻共同财产的事实,少就少点吧,我大度一点就是,”王竹君浑不在意的道,“再怎么样,那也是一大笔钱。”

  

1144、无法修补

  

  潘松笑着问,“你是想耗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没有想过?”

  王竹君道,“我连工作都没了,多的就是时间,为什么不能?”

  “那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潘松把身子往前倾了倾,盯着她的眼睛道,“即使你赢了官司,我也可以保证,你拿不到一毛钱。”

  王竹君冷哼道,“我已经申请了财产保全。”

  潘松道,“法院想必已经告诉你,申请人应提供担保,不提供担保的,人民法院驳回申请。之所以要提供担保,是因为《民事诉讼法》规定:申请有错误的,申请人应当赔偿被申请人因保全所遭受的损失。

  你用什么担保?

  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的身价有多少,你应该是清楚的,别说你的什么朋友、亲戚,就是全国来找,能给你做担保的,都是寥寥无几,何况人家愿意不愿意,还未可知呢。”

  “你这是威胁我?”王竹君立马就变了脸色,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只是一直在安慰自己罢了。

  “不,我是在陈述事实,”潘松继续抿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两只手叠在上面,慢慢悠悠的道,“其实你心里应该明白,在提出和你离婚之前,卢波已经着手做了准备,他个人名下基本没有什么财产。

  即使你申请财产保全,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现在这年头,生意不好做,银行哪里能没点债务,这叫夫妻共同债务!”

  “你...”这些是出乎王竹君意料的,但是她能想象的到,卢波肯定干的出来!

  这个人现在已经疯了!

  没有什么是他不会做的!

  潘松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做人做事放聪明一点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等你莫名其妙的多出一身债务出来的时候,你肯定会怀念现在的安稳的。”

  “你卑鄙...”王竹君出奇的愤怒。

  潘松无所谓的道,“远的不说,就是现在,你的律师费好像都没付清吧?你现在又没工作,住这种地方,难受吧?

  你的两个兄弟又是自顾不暇,生意一落千丈,离破产不远了,其实想想,我都替你发愁。”

  “猫哭耗子假慈悲。”王竹君端着咖啡的手在发抖。

  “这份协议书,”潘松又掏出一沓钱,“这是一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是要是省着点用,起码够用二年了,要是脑子活络点,还能做点小生意,钱生钱未必就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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