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红酒吧,没什么酒劲。”李柯拿了一瓶红酒,给潘应倒了一杯。
“你的呢?”段梅戳戳在那发呆的刘佳伟,“不是不给你们喝,可别回头喝点酒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现在酒驾查的严不说,要是有点事情,都不是闹着玩的。”
最关键的是,她担不起那责任,不管和大壮和老四家处的多好,那总归是人家的孩子,都是各家的宝贝疙瘩,她就得悠着点,不能放任。
刘佳伟无奈的交了车钥匙,“婶子,我就服气你,这管的也太宽了。”
段梅道,“我可经不住你老娘埋怨,就你赌钱这事,你老娘还还说是你隆叔给带的,可不能给你娘挑理的机会。”
刘佳伟被说的哑口无言。
“来,喝酒,别废话。”刘善把大家的杯子一个个倒满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柯姐,我敬你一杯。”何舟同李柯举杯。
“多吃菜,少喝酒,”李柯笑着道,“可惜你要开学了,要不然,你能在家多喝几顿。”
“下次有机会的。”何舟笑笑。
众人觥筹交错间,门铃响了。
“这会能是谁啊?”段梅按下大家,自己亲自去开门,打开门口后,看到公公李兆坤带着司机站在门口的时候,也不禁愣了愣。
“爸,你这会怎么来了。”她没有得到李兆坤要来的消息。
“我大孙女回来了,我怎么能不来!”李兆坤穿着鞋直接进了屋,留着司机在后面慢慢的换鞋。
“爷,你这是从家里来的?”李柯挽着他的胳膊,亲昵的道,“我下午就准备回去的,没必要大老远再跑一趟的。”
“都出息了,一个个过年都不回家,”李兆坤的气愤至今没有平息,“哼,我得来求,你才能回去呢。”
“别生气啊。”李柯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喝点酒呗。”
“不喝。”李兆坤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忍不住嗅嗅鼻子,酒实在太香了。
“给你爷倒满。”段梅嫁到李家二十来年,哪里能不了解自己公公,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招呼小闺女给倒酒。
“爷,你慢着点喝。”李柯把倒满酒的酒杯放到了李兆坤的跟前,耐心的解释道,“我工作忙着呢,年底的时候,厂子里接了一个大单,加班加点生产才能保证完成任务,工人都没回家,你说我还是做老板的呢,我要是回来了,这人心就散了。”
“真就这么忙?”李兆坤冷哼一声,就要端杯。
“大爷,我给你碰一杯。”刘善端起来杯子,要同李兆坤喝酒。
“年轻会我喝你三个这样式的。”现在,李兆坤喝酒只敢抿一口,再也没有一杯干的勇气了。
刘善附和道,“那是,那是。”
李兆坤的酒量在李庄是传说,刘善自然不认为他是吹牛。
李柯笑着道,“你要不信,可以问四姑啊,春节她要接我去她那过年,我都没多少时间,你孙女我现在是以事业为重。”
李兆坤不屑的道,“一年才挣几个钱,这么累,你还是早歇了吧。”
尽管年龄大了,身体也不怎么好,李兆坤还是一个人喝了二两。
喝完酒,他往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趟,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接过孙女递过来的茶壶,眯缝着眼睛,像睡又没睡的样子。
“爷,冷不,我给你拿个毯子?”李柯蹲在他旁边,见他要点烟,就夺了过来,轻声细语的道,“你身体不好,以后少抽烟少喝酒。”
“奶奶个熊,就你管的宽。”这要是别人夺了他的烟,他早就发火了,可是谁让这是自己的亲孙女呢,他抿一口茶,然后道,“我听你奶说,你那个破厂子,一年才挣个500万,抛出人工,租金,乱七八糟的成本,一年不到100万?”
“差不多吧,明年就能收回投资的本钱了。”李柯同哥哥李沛不一样,哥哥是不愿意借助家里,完全的依靠自己单打独斗,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而她呢,却是依仗父母,老娘给拿了本钱,开了一个厂子,现在做的有声有色。
李兆坤支起身子,小声的道,“带你去我那网吧看看,回来吧,爷都给你。”
“爷,我外面走不开。”李柯苦笑,这是爷爷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谈起接班的事情。
“有三家网吧呢,一年少说都挣四百来万!”李兆坤真的急了,他这些年投资这个,投资那个,最终能挣钱的,只有网吧,眼前自然也就一心扑在网吧上面。
但是,他却面临着找接班人的问题,儿子闺女都是家大业大,根本就看不上,听都懒得听他废话,再说,没有一个是孝顺的东西!
他也不想给他们!
至于孙辈们,杨淮是外孙,他疼归疼,总归是外孙,他没糊涂到给外孙的地步,李沛这崽子眼光挑,李览是个棋呆子,李怡还在读书,能接他班的只有一个大孙女了!
“这么多?”李柯倒是惊讶了,在她的观念里,她爷爷做啥啥不成,所以对他的所谓投资很少关注,决然没有想到,一年能挣这么多!
“是啊,你以为呢?”李兆坤得意的道,“你大伯还有你爸他们都不知道,我就跟我大孙女说,你听话,回来,都给你。”
李柯道,“你给小览呗。”
爷爷的产业都是大伯给出钱整出来的,给李览自然是顺理成章。
至于她呢,对网吧有兴趣没兴趣先不说,爷爷有儿子有女儿,还有其他的孙子孙女,不管是这些产业是赚钱,还是赔钱,是多还是少,她这么莫名其妙的接手算怎么回事?
怎么轮都轮不到她的。
ps:非常抱歉,最近工作上真的很忙,更新都是放在夜里,每天都是睡三个多小时...
27、勉为其难
“你大伯那么大家业,就够他忙活的了。”李兆坤虽然不清楚儿子的家底是多厚实,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这点东西,李览是瞅都不带瞅一眼的。
想到这里,他不免悲哀起来。
年轻会,他挑个货郎担子,为了挣个几块钱,不说起早贪黑,可是起码是汗流浃背,那真是受罪,现在的孩子,居然连百十万都不放在眼里了!
“前人修路后人行。”他不禁嘟哝了出来。
“爷,你说什么?”李柯没有听清。
“哎,我知道你们嫌弃,都看不上。”李兆坤失落的道,“你说,我不给你给谁啊?”
“爷,我真的很忙。”她没法子跟爷爷解释电子驱动芯片对国家战略的重要性,没法让爷爷了解世界范围内的集成电路产业技术变革和模式创新正在引发新一轮的兼并重组浪潮,更没法让爷爷明白现在正是成为我国集成电路产业追赶国际先进水平,实现“弯道超车”的重要机遇。
她的企图,她的抱负,爷爷永远都理解不了。
“你又赚不了多少钱。”李兆坤一反常态的很有耐心的道,“你听话,你接受了,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厂子还可以继续开的嘛。”
“爷,不是钱的事情。”她很庆幸,出生在这样一个优渥的家庭,从小就受着最好的教育,拥有最好的条件,大学毕业以后,也不用生活奔波,更没有家庭的拖累,甚至还有父母的支持,可以放心大胆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那我跟你大伯说。”李兆坤此刻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威严不如自己的儿子。
他相信,只要儿子开口,李柯必定是同意的。
李柯苦笑。
何舟一觉醒来,第一反应就是看时间,已经是三点多钟。
懊恼的拍拍脑袋,“我火车票还没买。”
“急什么,不怕没票。”潘应一边剥桔子,一边道,“买到皋城的,中途补票。”
“我先去代售窗口看看。”何舟拒绝了她过来的桔子,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就要出门。
“我开车送你。”潘应跟着也到门口穿鞋。
“你俩慌什么慌,开车慢着一点,”李柯扶着李兆坤站在旁边。
潘应问,“姐,你们要去哪里啊?”
李柯道,“我们回老家。”
出了门口,李兆坤和他司机说了几句话,司机就走了,他对孙女道,“你开车。”
李柯和潘应的车子一前一后出了小区。
李兆坤一上车就睡着了,她怕颠簸醒他,就开的很慢,回到家,夕阳西下。
“我大孙女回来了,”王玉兰高兴地不能自已,急急忙忙的就去抓鸡。
“奶,多杀两只。”老太太对着院子里的鸡围追堵截,李柯没有上去帮忙,她不会显得她孝心,反而有可能剥夺老太太的快乐。
王玉兰道,“家里的鸡多的是,你一天吃两只也吃不完。”
志得意满,溢于言表。
“大伯呢?”
李柯左右瞅了一圈,也没看到李和。
王玉兰道,“你大伯在河边放鹅。”
“大娘走了吗?”她也没看到何芳的影子。
“你大娘初五就走了,说学校忙得很。”王玉兰叹口气道,“比你大伯还忙。”
李柯道,“大娘是校长呢,忙是一定忙的。”
王玉兰道,“你先回家看看,你老子在县里,钥匙那墙上就是,自己拿去。”
“好嘞。”李柯拿起钥匙,推着自己的箱子,往自己家方向去,一路都是熟人,本来很短的一段路,硬是用了半小时才到家。
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锁上门,然后到奶奶那里吃晚饭。
李和在靠在墙上啃黄瓜,看到大侄女,掰了半截给她,“大侄女越来越漂亮了。”
“大伯,最近不忙吧。”李柯笑着问。
李和笑道,“谁看我都像吃闲话的,有什么忙得,倒是你,我听你四姑说,她都经常看不到你,就这么忙?”
“是啊,嘅产量跟唔上,任务很重,”和大伯聊天的时候,她才感觉到真正的自在,不必咬字嚼舌头说话,她最熟练的还是粤语和英语,“从年前到现在,工作肉紧,每天开OT。”
李和把吃剩下的黄瓜根往远处一抛,然后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说普通话,别偷懒,不然你老子听见了,又骂你说什么鸟语。”
“中,”李柯笑着道,“这样说对不对?”
“不对,要扁口,”李和大笑,并且亲自示范道,“要这样,中。”
“算了,算了,我这已经是很大进步了。”李柯很是骄傲的道,“我有时候说话呢,别人以为我是湘西或者赣南的。”
李兆坤站在门口,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看了一眼儿子,又退回了屋里。
李和看了看李柯,笑着道,“你爷要把网吧给你,就收着吧,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不用多心,你哥哥也好,弟弟也好,妹妹也罢,没人会计较这点东西,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这不好吧。”她想不到大伯会这么直接。
“有什么好不好的。”李和抱起地上的茶杯道,“都是一家人,谁差着这点了,听说你眼前手头紧,工厂要扩,研发要追钱?你既然不肯跟家里开口,就把网吧拿过去,也能应付下。”
说完又往屋里瞄了一眼,低声道,“再跟你透个底,网吧确实是赚,你爷当我不清楚呢,他手里起码存了有上千万,你哄着你爷,他会给你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期望的。”李柯噗呲笑了,狡黠的道,“不把他骗干净,我就不是他亲孙女。”
大伯,这么一说,她心里定了,如果大伯是计较的,她的姑姑们没有今天,她的父母更不会有今天。
“那就加油,去跟你爷说说。”李和心里感叹,做儿子的,和做孙子孙女的差距太大,他从来就没能占李兆坤一毛钱便宜。
李柯笑着进了屋,揽着假装在抽烟的李兆坤的肩膀,“爷,我想好了,不就让我管网吧,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28、欲擒故纵
“什么叫勉为其难?”李兆坤的嘴角抖了抖,硬是没敢说什么重话,他孙女的性子,他了解,好不容易上了道,他怕给吓跑了,言不由衷的道,“好,大孙女,那就委屈你了。”
他就从来没见过,有谁送钱还像他这样送的憋屈的!
李柯笑嘻嘻的道,“咱谁跟谁啊,我是你亲孙女是不?替你分担压力,是我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