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丰不气反而笑了起来,有不少对他放过狠话的,可是都没这么不着调的,让他混不下去?
浦江不缺乏有这样能量的人,可是这样的人他都是认识的,尽量避着走的!
如果说他见识不够,他也就认了!
可是安奋在这里,如果安奋都不认识的人,甚至这个人连安奋都不认识,那么就说明这个人完全就不够资格在这里威胁他!
“可笑,太可笑了,真把自己当棵葱了...”年丰指着李览道,“小子,今天看来是不教训教训你是不行了!也太目中无人了!”
桑春玲本来是冷着脸,气的浑身发抖,可是慢慢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姓年的,那你可要说话算话了,来,我看你怎么教训人。”
“坐下,”李览拉过来王昆和姜兴远坐到沙发上,从地上捡起来一瓶未摔碎的酒瓶子,自己先闷了一口,然后给了姜兴远,“喝点。”
年丰看到李览完全不拿自己当回事,更加的生气了,厉声道,“老子今天...”
话音未来,居然被人从后面一脚踹到了地上趴着,等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一个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再抬起头,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安奋颤声道,“潘少均....”
潘少均没搭理他,走到包厢里,张口道,“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不开眼的王八蛋多,不用跟他们置气。”
李览看了一眼桑春玲,桑春玲道,“是我给老潘打电话了,不然我没招了,我可顾不了这么多人。”
李览拍拍潘少均肩膀,“倒是大老远麻烦你。”
潘少均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也在附近跟朋友们喝酒,要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快。还有,可不是我一个人来的。”
让开位置,身后赫然是吴淑屏的女儿佘子羚。
李览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佘子羚道,“我俩刚好在一个地方,本来去他包厢准备敬几杯酒的,结果听见他电话,就匆忙跟着来了。”
潘少均道,“你放心吧,就我们俩知道,家里谁都没说。”
李览点点头,“恩,家里不操心就好。”
“均哥。”丰年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对着佘子羚点头哈腰道,“佘小姐。”
潘少均把年丰推到一边,走到安奋的跟前,一脚揣到他的肚子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抵在栏杆边,拍着他的脸质问,“你挑起的事情咯?”
“均哥,都是误会,误会....”安奋讪笑。
佘子羚笑着问潘均,“这位我还不认识呢?”
潘少均笑着道,“安成功家的崽子,你看看没点教训,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佘子羚问,“搞金融的安信?”
桑春玲道,“就是他们家,主要做信托、租赁、房产。”
佘子羚笑着道,“说吧,怎么了,私了还是公了?”
“佘小姐你怎么说怎么办。”安奋生不出一点抵触的心思,两家的差距是一个天一个地,不是一个档次。
佘子羚道,“公了是明天我去找你父亲,私了呢,也很简单,你向李先生道歉,看他怎么样才能原谅你喽?”
安奋看着缓缓走向自己的李览,只得硬着头皮,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李览道,“李先生,我有眼无珠,大水冲那个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你大人大量。”
李览瞅了瞅他肿胀的眼角,笑着问,“揍了你一顿,你能甘心?不会想着以后报复我吧?”
安奋此刻还是不清楚李览的身份,但是他清楚潘少均和佘子羚是什么人物!
能让他们俩个鼎力捧着的人物,绝对不是无名小卒!
为了不给他老子招灾,就不能要脸面了!
因此,赔笑道,“李先生,你开玩笑了,我哪里有这个胆子。”
他的这个态度,把旁边的许多人都看愣了,他认识佘子羚和潘少均,不代表旁边的人也认识!
他们最大的谜团在李览身上,这又是谁?
就连和李览同学四年的姜兴远都有点看不懂李览了,那是他的同学不假,也就仅仅知道李览的家庭情况不错,可没有想到会牛到这个地步!
居然能有让安奋这种人低头的朋友,本来桑春玲已经够让他惊讶的了!
所以此刻王鸥附耳问他李览家底的时候,姜兴远也是一问三不知!
他自己还是一头雾水呢!
只听见李览道,“也就是说你有能力的时候,你就有这个胆子了?”
“李先生,你放心,我连这个心都不会有。”安奋急忙解释。
李览笑笑,转身看向年丰。
“李先生,我诚挚的向你道歉。”连安奋都没有底气,更别提年丰了,他此刻更加谦卑的很,舔着脸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真是瞎了眼了。”
潘少均给李览递烟,佘子羚给李览点火。
年丰和安奋以为自己年龄大了,老眼昏花!
他们本来以为李览是潘佘俩人的朋友,现在看来未必!
这讨好的意味也太浓烈了一点!
“李先生....你饶了我吧...”年丰都快被自己身上的这股强烈的求生欲给感动了!
心道,“韩信尚且受胯下之辱!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
他好歹还是读过高中的人,当然安慰的了自己!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李先生,说怎么样才能解气,我就怎么做!”安奋此刻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今天要是不丢掉脸面摆平事情,回家后,他老子也得打死他。
李览转过头问鼻青眼肿的王昆,“兄弟,你怎么说?”
这也是受害者,他得问一问。
王昆道,“算了,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现在狐假虎威,万一对方秋后算账,少不得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览看向王鸥、姜兴远等人,大家差不多都是一个心思。
桑春玲见李览望向自己,就摊摊手,“我跟这王八犊子没什么好说的,以后离我远着点就可以了。”
李览问安奋,“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安奋急忙保证道,“李先生,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保证不得好死!”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话能从他嘴里出来!
186、情分
李览笑着道,“什么死不死的,你要真死了,我还得跟着后面担责任。”
“是,是,李先生说的对。”安奋急忙附和,现在的态度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低声下气的姿态,甚至有点让人心生怜悯,活的未免太没尊严,“我这种人不值当你脏了手脚。”
苍天啊,大地啊!
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啊!
即使是道歉,他都不知道李览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是,没办法,他头上有佘子羚和潘少均这两座大山压着,俩人随便一个人就能把他安家打入万劫不复,完全不需要潘松和吴淑屏这俩老东西出面,所以,他是不得不低头啊!
他老子是英雄,白手起家,虎父无犬子,他自然不会太傻。
十六岁就开始纵横夜场,而且选择的都是符合他身份的夜场,太低端的不去,掉档次,太高端的也不去,明明是只羊,偏偏往狼群堆里扎,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何况,各路牛鬼蛇神也极多,万一一不留神就要铁到板踢。
现在,他想不到却真的踢到铁板了,还踢的莫名其妙,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览朝着他的脸上吐口烟,他不闪不避,生受着,脸上还得挤出饱满的笑意。
潘少均突然冷哼道,“少他娘的摆这幅委屈脸。”
他对着安奋低声道,“你应该庆幸今天不是我父亲和吴淑屏吴董来,要不然我怕你受不住。”
“潘董和吴董...”安奋下巴惊得要掉下来,嘴巴合不拢。
他终于意识到什么,潘少均和佘子羚替李览出头,并不是因为私人间的关系,而是因为家族关系。
那么至少说明李览家的地位在潘家和吴家之上。
潘家执中国快递物流、海运和仓储之牛耳,东风快递和其旗下的控股公司,年收入过千亿,其体量不可谓不大。
吴家已经不止是单纯的地产商,而是全球最大的城市运营商,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财务营收状况,但是在地产这一块,他们家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如果这两家都要巴结这姓李的,意味着什么?
李家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安家!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看着李览的眼神,终于多了一丝恐惧。
年丰在一旁,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刚才是苦涩,现在是想哭。
“之前呢,我其实放过话的。”李览来回踱步,所有人的眼光随着他的脚步来回移动,他们跟安奋同样一个心思。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啊,居然可以把安奋和年丰摁在地上摩擦!
安奋自不必说,安信集团董事会主席安成功的独生子,将来是要继承百亿财富的,在财富榜上肯定是要留名字的。
哪怕是丰年也不简单,话说,能开夜场的,又有几个简单的?
从餐饮酒店到娱乐会场都做的很大,身家也是过几十亿的,怎么就这样轻易的低头了呢?
众人接着听见李览道,“我要是轻松就这么了事,倒是显得我言而无信,你们背地里还肯定会骂我傻瓜呢。”
“不会,不会。”年丰和安奋异口同声。
安奋道,“李先生,这是你宽宏大量,不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虎威。”
不顾旁人鄙视的眼神,他是逮着什么软话说什么,至于面子,不要也罢,他就不信了,那些鄙视他的人,又能算得老几,回头自己凶他们几句,他们还得向哈巴狗一样偎过来。
所以,他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如果他此番落不了好,潘吴两家都是浦江大亨,生意上和他家本就有牵连,要是发狠了,他家里生意必定受损,将来变得一文不名,受到的将是长远的奚落。
年丰道,“李先生,你怎么样能出气,你就说。”
“你以为我治不了你?”年丰一闪而过的狡黠的神色逃不过李览的眼睛。
“李先生,你多虑了。”年丰有自己的心思,他开门做餐饮娱乐的,店面是买断的,跟安奋有点不一样,生意上与潘吴两家是没有瓜葛的,再神气,还能在店门口拦着客人不让进门?
只要有客人,他就照样躺着把钱挣了。
他唯一忌惮的是,李览怕不是什么官宦子弟吧...
如果真是,他就只能低头了。
所以,此刻,没搞清楚李览真实背景的情况下,他是不愿意撕破脸的。
李览笑着道,“实话跟你说,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就是生意的场面稍微大一点。”
“李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年丰挺直了身子。
李览似笑非笑的道,“很好。我敬你是条汉子,真跟我求饶了,我这人心肠子软,反而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