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王翦多思考,堂下的那个传令兵继续说道:“关外有一行六十余人,为首之人称其是黑冰台密卫。奉先王之命,迎回公子政。这是他们拿出的令牌。”
王翦接过呈上来的令牌,令牌古朴无光,青铜材质。整个令牌一面刻着一个秦字,另一面是一只极为形象的燕子。燕子作为秦国的图腾,一向只有秦王才配使用。
“传令之人何在?”王翦把玩着手中的令牌问道。
“依旧在关外。”
王翦点点头,按照军令,既然函谷关锁死,没有王命就不得再次打开。
“司马兄,这函谷关就暂时交给你了。”王翦站起身来,对着旁边的司马达说道。
“喏!”司马达拱手作揖道。
函谷关本就是天下第一雄关,在秦惠文王之后,又几经增高加固,现在也有七八丈,二十多米高。
因为不能开关门,王翦独自一人直接从关门上纵身而下。短短一瞬间,爆发出来的修为已经接近先天巅峰圆满了。
“驾!”
王翦接过关外早已准备好的马匹,跟着几名士兵,向着一行人的方向疾驰而去。
……
嬴政走出车外,随意看着周围的那些严正以待的游骑,对着白起问道:“师叔认为,王翦放我们过关的可能性大吗?”
“公子认为呢?”白起不答反问道。
“呵呵。政儿自然认为,王翦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嬴政自信地回答道。
白起不置可否,只是笑笑道:“公子自信便可。”
“驾!”
道路远方,逐渐出现了几个黑点。
“本将王翦,乃函谷关关尹。还请黑冰台的掌事兄弟出来一叙!”
嬴政刚想上前,却被白起拦下。嬴政有些不太明白白起的意思,疑惑地看了白起一眼。然而,白起自始至终都带着他的那块青面獠牙面具,看不到任何表情。
“王将军?”白起的声音透过青面獠牙面具显得有些深沉。
“你是?十二尊使?”王翦看着人群中走出来的白起,微微皱皱眉头。黑冰台十二尊使,王翦也是知道的,只不过那个与十二尊使完全不符的面具,让王翦心中还是存在着几分疑惑。
“我不是十二尊使之一。”出乎王翦意料的,白起直接否决了自己十二尊使的身份,反而是说道:“我只是将军的一届故人而已。”
“故人?”王翦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呵呵,将军不相信吗?”青面獠牙面具下,传来白起一声带着笑意的话来。
王翦不说话,只是看着白起,显然并不相信。
白起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不过,虽然我不是黑冰台的十二尊使,但他们却是……”
随着白起的话音落下,两个穿着黑袍的男子缓缓走出来,轻轻摘取带在头上的斗笠。
王翦看清两人脸上的面具,眼中瞳孔微微放大。虽然面上镇定,但心中无疑已经翻江倒海了。
当暗狐和暗狼出现时,王翦已经相信了这群人的身份。但是,让他震惊的是这个所谓的公子政,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值先王派出两个尊使以供驱使。
“看来王将军是相信了我们的身份。”白起再次说道。
这回,王翦很是果断地点了点头,“虽然我相信了你们黑冰台的身份,但是,你这个所谓的‘故人’我却是不相信。”
“既然如此……”白起伸手,正欲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
“等等!”王翦忽然喊道,止住了白起的动作,然后继续对着周围的游骑命令道:“尔等全部撤出去!”
“喏!”游骑没有犹豫,径直掉头离开。
“咔!”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白起脸上的面具被缓缓摘下。
“你……你是……”
“王翦,一别数年啊!”
“哗!”王翦翻身下马,跪地说道:“末将王翦,拜见武安君!”
“哦?看来,你家小子已经和你说了?”
“回君上,确是如此。”王翦也不否定,直言了当地回答道。
白起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想必你也有自己的决断了吧?”
“王翦谨奉先王之命!”
“哈哈哈!王翦啊,你还是如此,做事滴水不漏!”白起哈哈大笑着说道。
还站在黑冰台密卫中的嬴政轻轻点点头,“奉先王之命”和奉“奉君上之命”这可是天壤之别。“奉先王”是忠,“奉君上”则就有谋国之嫌了。今世的王翦果然还如前世一样,小心谨慎,哪怕是细节,也从不犯错。
“只是,这位公子政究竟是何人,不知末将是否有幸面睹。”王翦拱拱手,彬彬有礼地说道。
“这个当然。”未等白起回话,人群中的嬴政直接回答道。
王翦带着几分好奇地看着慢慢走出人群的嬴政,只不过十岁模样的嬴政,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味道。略显稚嫩的脸庞却是透着一股子的英气,一双眼睛宛如天空中的雄鹰一般锐利,桀骜不驯。
“小子嬴政,见过王将军!”嬴政弯腰,行礼道。
“公子有礼了。”王翦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回礼。
白起点点头,等两人互相行完礼后说道:“既然如此,王翦,开关门吧。”
“喏!”王翦犹豫了片刻,然后拱手应喏道。
正当王翦准备翻身上马时,嬴政却是笑着说道:“呵呵,师叔,王将军。不必再考验小子了……”“呃,公子何意?”王翦一脸诧异地问道。
嬴政摇摇头,说道:“王将军为人细腻,滴水不漏。不得王命,私开函谷关,乃是通敌死罪。王将军如此做,于师叔何利?于自己何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