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大人谬赞了。”熊启面色平静地回答道。
“呵呵,前些日子,幸得我的一门人禀报,发现了一韩国细作。两位公子,如今乃是大王跟前的红人,到时,可得多帮帮我。”百里骏说完,拱拱手行礼道。
“尽力而为。”熊启依旧语气平淡地回礼道。
“呵呵。”百里骏又打量了熊启和熊桓两眼,随后再次笑呵呵地离开了。
熊启与熊桓对视一眼,具皆默不作声地向着大殿走去。
“大王驾到!”
嬴政在一众宫娥的簇拥下,缓缓走入大殿,登上王座。
“恭迎大王!”
“平身吧。”
嬴政轻扫一眼站在左侧第三排的熊启和熊桓,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王上,臣有本奏!”
还未等嬴政开口,老秦系之中,孟家家主便颤抖着身子,走了出来。
“孟卿,有何事可奏?”嬴政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快,可是脸上却是平静地问道。
“我大秦之中,有一细作,劳我秦人,疲我国力,以图阻我大秦,东出函谷!”孟家家主铿锵有力地说道。
“哦?是何人?”嬴政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人来,脸色却是故作不知,问道。
“正是,韩人郑国!”
“郑国?”朝堂之上,不少人露出疑惑的神色来,皆是不太清楚郑国此人乃是何人。
“诸位同僚可能忘了,此人乃先王之时,韩王所赠,替我大秦新修水利。然而,其真实目的却是疲秦之计,以图损耗我大秦国力,不得东顾!”
嬴政看着孟家家主卖力表演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不屑一顾。接下来的事情,嬴政不用想都知道他要干嘛。
“我秦人,以军功封妻荫子。如今,郑国疲我大秦,使得我大秦苦于劳役,不得全力东出,此人当诛!”
“哦?既然如此,便依孟卿所言,斩了这个郑国!”嬴政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之上传来,语气之中同样包含着滚滚怒意和杀意。
嬴政如此果断,不问细节的回答反倒使得孟家家主愣了愣,旋即又愤慨地说道:“大王!郑国罪不可赦,但是此非根本!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乃韩国之人,也就是肴东之人!以管窥豹,臣请大王,驱逐肴东客卿!”
孟家家族此言一出,顿时朝堂之上群臣沸腾。
先前的郑国还好,若是真是韩王所派,使得是疲秦之策,杀了也就杀了,无话可说。可是,要将整个肴东客卿全部驱逐出国,这也太过了吧。
“郑国犯事,与我等肴东客卿何关?”顿时,不少肴东之人怒斥道。
“所言有理!”
“就是!”
顿时,原本就闹哄哄的朝堂,更加热闹了。
嬴政微微一皱眉,递给赵高一个眼神。
“肃静!朝堂之上,王驾当前,成何体统!”赵高立马了然,狐假虎威道。
“郑国何在?”嬴政敲打着王座,不慌不忙地问道。
“带郑国!”孟家家主见嬴政发令,便向着殿外传令道。
没过一会儿,穿着一身囚服的郑国便被带到了朝堂之上。
“郑国,孟卿说你乃韩王所使,为的乃是假借修渠,行疲秦之策,所言可属实?”嬴政微微坐正,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问道。
“臣,确实乃是奉韩王之名,前来秦国铸渠!”郑国虽然穿着囚服,身上也有些邋遢,可是说话的语气确实中气十足。
“哼!如此,还不以死谢罪!”孟家家主冷哼一声道。
“臣,罪在何处?”郑国瞪大了眼睛,怒斥道。
“哼,动用数十万劳役,疲我大秦,还说没罪!”
“铸渠所用劳役,每年不过数万,几近十年方才有了数十万。区区数万之人,伤筋动骨?”郑国反问道。
“可铸渠所用物资巨大,岂非疲秦?”
“事无大小,财物巨细,皆有简在录,郑国未曾贪墨一丝一毫,何罪之有!”
“你!你!”孟家家主顿时被郑国所言堵住了嘴,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家家主不知何言,可郑国却是又说了起来:“且此渠一旦功成,三百里秦川,可具为沃土,自此,五谷丰登,民得饱食,国得富余。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郑国何罪之有!”
说道最后,整个大殿之中几乎都在回荡着郑国的声音。
“如此,诸卿以为,郑国当杀不当杀?”嬴政仿佛看完戏一般,有些随意地问道。
“大王,郑国此举,利国利民。若是郑国有罪,我等皆有罪!”一个肴东系的大臣立马站了出来说道。
很快得到了一众肴东系大臣们的赞同。反观老秦系,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寡人便赐此渠为郑国渠,以慰郑卿,如何?”嬴政见老秦系许久不支声,便开口说道。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众肴东系的大臣们,立马应声道。
“大王!”眼见郑国非但没有得罪,反倒是得了一天大的功劳,自己的计划便要泡汤,司马钧也顾不得其他了,立马站了出来。
“大王,郑国虽然无罪,可难保肴东诸国之中,没有其他细作混迹于此。为了我大秦安危起见,臣还是恳请大王驱逐肴东客卿!”
一众肴东系的大臣见司马钧亲自上阵了,心中尽管恨得牙牙痒,可是却是不敢有丝毫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