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鄯善国主的臣服,在座的一众大秦朝臣,都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而嬴政也没有亏待这位鄯善国主,不仅赐下了宅院,更是赐下了许多的金银。
不过,至于那些剩下的西域诸国国主,就没有这般好运了。不仅宅子要自己买,而且,如今的咸阳贵为帝都,价钱又岂会便宜?
大殿之上的一场酒宴,似乎是嬴政故意在这些西域诸国的国主面前作秀一般。
可是,一众大臣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场宴会结束之后。左右二相,陈平冯去疾具皆被嬴政召去了正殿之中。
曾经的太子府,已经不见了往日的门庭若市。甚至,就连府内的一些奴仆,比起以往也要少了不少。
一袭白衣的扶苏,迎着月色,默默地坐在院落当中,饮着酒。
而在他身旁,则是已经卸下了那青铜面具,恢复了真正面目的韩非。
“怎么样,这次的酒,又别有一番风味吧。”韩非有些醉醺醺地看着扶苏,笑着说道。
“的确。老师能找来这么多种酒,也真是不容易。”扶苏同样笑着,又将杯盏之中的酒一饮而尽。
“殿下,陛下召您入宫……”二人身后,天肃提着剑,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
扶苏与韩非握着酒樽的手,同时一顿。
“知道了!”扶苏站起身来,对着站在一旁侍奉的侍女说道:“准备热水和衣服。”
“喏。”
扶苏喝了酒,虽然人未醉,但是,却也已经是满身酒气了。
扶苏知道,自己的父皇最不喜饮酒之人。即便是那些极大场面的宴饮,嬴政也从未饮酒超过三杯。
等到四周的奴仆都被扶苏大发走了,韩非才正起了连,说道:“西域诸国的国主刚刚被迁入咸阳。想必,这次陛下召你入宫,应该会和西域之事有关。你要好好把握!”
“老师认为,父皇还未曾放弃我吗?”扶苏苦笑着看了一眼韩非问道。
“哈哈哈!”
然而,出乎意料的,韩非却是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说扶苏,就连一旁还未离开的天肃,也有些错愕地看着韩非。
“陛下要是真的放弃了你,你认为,他还会留在你身边?”韩非指着天肃,反问道。
“可是……”扶苏面容之上,带着些许复杂之色。
“老师也知道,我毕竟曾为帝四载。如今父皇再度掌权,我这二世的身份,如何处之?”
“你也太小看陛下的胸襟了。”韩非摇摇头,说道,“别说你现在无权无势,就算是你在朝野上下一片呼声,你认为,比得过陛下的一句话?”
“这……”
“别说是你了。如今军中,武安君,王翦将军,王贲将军,甚至李牧,哪个人的声望比不上你?陛下容得下他们这些手握重兵之人,岂会容不下你这嫡长子?”
“我明白了……”扶苏向着韩非再度一拱手,行了一礼。
等到扶苏入宫之时,咸阳宫之中,早已是静悄悄的一片了。
除了那吱吱作响的马车,和偶尔可闻的脚步声外,便再也听不见一丝声响了。
“陛下,长公子殿下已经到了。”
扶苏走进大殿之中的时候,四周还坐着几个身影。
而在那距离大殿之下,最近的一个座位右侧,一道熟悉的身影,令扶苏的脚步微微一顿。
“冯去疾拜见长公子殿下。”
“陈平拜见长公子殿下。”
“李斯……拜见长公子殿下……”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李斯从一个为相十几载威风凛凛的朝臣,一夜之间成了身着布衣,满头白发的老者。
“扶苏拜见父皇,见过诸位!”
扶苏微愣之后,连忙行起了礼。然而,心中,却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正如来之前,韩非所将的那般。若是嬴政真的要处理他,他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而现在,嬴政不经召来了他。更是有陈平,冯去疾二人在场。甚至,就连被贬为庶民的李斯,都被召见了。
由此可见,嬴政必定有大事,需要他来完成。
“难不成,真的是去西域?”这样的想法,在扶苏心中愈发坚定起来。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就继续说说先前朕所说的吧。”
大殿之上,嬴政再度开口了。仿佛,丝毫都没有在意扶苏一般。
“陛下,罗马当真乃是重商轻农之国?若是如此,如何养活国人?”
身为老秦人的冯去疾,重农抑商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根本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以商人为主体的国家。
商人逐利,在他们的心中,这样的国家,岂会长久昌盛?
“不错。”嬴政微微点点头,肯定地回答道。
冯去疾的眼神之中,依旧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眼神。但是,碍于嬴政的威势,最终还是没有张口再问。
“李斯,这次的罗马之行,你可愿意?”嬴政的目光,再度转向了李斯,冷冷地问道。
头发花白的李斯,颤巍巍地站起身,拱手拜道:“陛下愿再委臣以重任,臣莫干不辞!”
“去准备吧!”嬴政对着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三人具皆一愣,不过,随即弯腰行礼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