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花生”可就吓得有些哆嗦了。
其实所谓的社会人,别看表面上威风得很,实际上个个都是表面英雄,真遇到的硬茬子,本性就漏出来。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真和他们拼命,那些一个个纹着身画着龙的,也得吓跑。
前世的时候赵青山曾经发生过一件事,东区南湖公园门口有两家干露天烧烤的,相互之间存在竞争。其中一个露天烧烤的据说还是社会人,纹身画龙的,说话嗓门比别人也大一号,经常欺负另一家。
另一家自己干自己的买卖,本不打算惹事,然而有一天,社会人烧烤老板找茬又来赶另一家桌上的客人,然后这家的老板也没说话,提着一根铁棍子到社会大哥后面,照着后脑勺就是一棍子。这一棍子下去,社会大哥立刻就倒了,到医院抢救了两三天才活过来,好歹也算社会人命硬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倒是脑袋后面一大片再也不长头发了。
然后打人的烧烤老板呢,被判了两年,然后人家有关系有钱,保释出来继续干烧烤。那个社会大哥一看,立马吓的屁颠屁颠得跑人不干了。
有句话叫别欺负老实人,等到老实人发怒的时候,估计欺负人的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赵青山不算什么老实人,当然不会等到被人欺负得忍无可忍了才反抗,现在谁要是敢欺负他,他会让对方立刻受到惩罚!
“大哥,大哥这不赖我们,是李喜凤让我们干的。李喜凤说你们给棋山送鸡断了他的财路,然后给了我们五千块钱,让我们不让你们去送鸡。大哥,大哥你别冲动,我们也是为了一口饭吃。”
在2003年,五千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看样子对方还真把自己当个对手,而同时对方肯定也知道给棋山送鸡是个很赚钱的门路。
往棋山送鸡的鸡贩子,怎么说也得有四五个人,现在自己一下子让他们失业了,对方怀恨也是正常,可是竟然动了心思打了自己父亲,这件事情,赵青山忍不了。
赵青山皱了下眉头,然后对刘文东说道:“带上这个人,去把那个什么李喜凤的给我抓过来。”
“好嘞,马上就把这个混蛋给弄过来!”
“但是有一点啊,旁边有人别动手,别万一让他们报了警,咱们也不好说了。”
“明白!”
刘文东于是带着“花生”,开着赵青山给自己买的的二手皮卡,下山去了。
第0077章 买凶的雇主
莱钢县总共有五个乡镇,分别是寨子乡、黄庄乡、里新镇、城子坡镇和颜庄镇。
其中,棋山位于里新镇范围内。
棋山上面炒鸡店很多,这些日龄超过三百天的土公鸡,大多是由四五个鸡贩子贩卖过来的。
最近老鸡不好收,几个鸡贩子商量着要跟炒鸡店老板扛价涨钱。可是,这个价格还没有谈妥,他们却发现有人竟然一天就送几百只鸡给山上老刘,而现在连老刘都成鸡贩子了。
几个鸡贩子里面,李喜凤是棋山观村人士,家就在棋山脚下,也算是个地头蛇了。
被人断了财路,李喜凤跟另外几个鸡贩子——寨子村的赵明亮,黄庄乡的马强,城子坡镇的何修军以及颜庄镇的张凡来,几个人约在一起,准备反击。
虽然说同行是冤家,平时李喜凤他们这些老鸡贩子,认识是认识,但是关系比较微妙,说不上好。五个人分别从各自的乡镇范围内收购老公鸡,完了之后往棋山的炒鸡店来送,最后被那些到棋山来旅游的城里人以及农村里的有钱人吃掉。五个人谁给那几家饭店送,送多少,时间长了,也已经像划分了势力范围一样稳固了。
然而现在,赵青山横空出世,一下子打破了这个平衡,导致李喜凤他们财路被断,他们如何能甘心。
李喜凤说认得道上的人,于是五个人一人凑了一千块钱,让李喜凤亲自出面,请了道上的人,准备吓住那辆往棋山跑的三轮车。
然而没想到,他们请来的,纹着龙,画着虎,看着挺吓人的六个混混,竟然被人家开三轮车的给一锅端了。
李喜凤这两天心烦意乱,早晨跟老婆吵了一架,然后把老婆气得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自己呢,一个人正在家里喝闷酒。
棋山观是个好地方,相传当年丘处机曾在此地修炼了好些年岁。
当然了,丘处机那是宋朝时候的人,估计宋朝那会儿,别说是棋山观村了,就是整个莱钢县,也没有几个人。
大部分莱钢县的村子,都是明朝以后建村的。
而之所以当年鲁中钢铁厂会选择在这么个地方建厂,就是因为当时有个三线建设的政治人物。
所谓的三线建设,就是当年国家担心说那些重工业工厂什么的,都集中在平原啊,大城市啊,万一哪天不管老苏还是老美,给飞个导弹过来炸了,我们就全完了。于是便选择一些人烟稀少的,地处偏僻的,交通不便的地方建厂子。
就这样,一个年产钢达千万吨的大型钢铁厂,就在一个既没有铁矿石(不能说没有,有一点点,但是品味很低,还不如进口的划算),也没有煤炭(有一点点,都不够引炉的),交通还极度不发达的地方建厂了。
棋山观村位于鲁中钢铁厂以北二三里路远的地方,而鲁中钢铁厂四万职工再加三万家属,平时歇个班休个假什么的,没地方去,就到棋山来玩,而最先的棋山炒鸡老店便在这种条件下诞生了,而且一开始就非常地红火。
因为炒鸡店的红火,反过来也促进了棋山旅游的红火,而还带动了其他相关人员增加了收入。
李喜凤这些年一直给棋山上面的炒鸡店供应老鸡,靠着这一项,他一年能有七八万块钱的收入,在村里也是有名的富裕户。
李喜凤正在喝酒,忽然听到门口粗鲁得喊道:“李喜凤!李喜凤!”
喝了两杯酒,再加上心情不好,李喜凤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去:“谁啊?瞎嚷嚷什么?”
而他刚出门,两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冲上来,将一个尼龙袋子一下子就套在了他的头上,接着便将他捆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
任凭李喜凤挣扎,很快他就被像一头出栏的猪一样绑了个结实,然后被几个人抬着扔在皮卡后备厢上,拉走了。
来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赵青山安排的刘文东和他的三个跟班,以及刚才抓起来的“花生”。
刘文东上车开车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李喜凤的邻居慌忙回屋里关了门和窗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救命啊!救命啊!”
李喜凤在皮卡车的车斗里面大喊,刘文东的小弟刘明用力得一脚踹过去,也不管踹到什么地方了。
“再喊,就把你砸死丢到金斗水库里面喂鱼!”
“唉哟,唉哟!”
李喜凤不喊救命了,疼的直打滚。他的上半身套着一个装饲料的尼龙袋,整个儿都用绳子捆着。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来到了凤凰岭村。
已到中午时分,赵青山跟医院里面自己母亲打过电话,那边照顾父亲就靠她和姑姑舅舅们,而家里面养鸡场这边,又有老鸡又有小鸡还有白羽鸡,就只能靠自己了。
自打又上了三千土公鸡之后,赵青山明显觉得,养鸡场这边,人手不够了。
李喜凤被刘文东抓了回来,而在等着抓李喜凤的过程当中,赵青山已经想清楚了怎么样对付他们了。
打?刚才赵青山已经打了六个打人的人了,而自己父亲的情况,听自己母亲说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伤比较厉害,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自己父亲没事,这伙人就少了不少皮肉之苦了。
现在山上这边,赵青山的大舅妈、二舅妈和大姑父、二姑夫都在,看到赵青山抓来这么多人,很纳闷,一问,知道就是这伙人背后把赵青山的父亲给害成这样,也都气坏了。
不过,长辈们都嘱咐赵青山,别把事情闹大了,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以后别再这样就算了。
李喜凤被从尼龙袋子里面放出来之后,一脸的污血,原来刚才刘明一脚踹到了他的脸上。
看着陌生的大棚里面,自己昨天还见过的几个自己花五千块钱雇佣的社会大哥,这会儿怎么都浑身绑着,跪在地上了呢?
“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满脸污血的人,知道对方就是李喜凤,赵青山把眼一瞪,质问对方。
李喜凤不是傻子,见对方身后站着十几个人,立刻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
“小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知道错了,我改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然而赵青山却很从容的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来,递给了李喜凤,说道:“把事情的经过给我写一写,要是跟别人有半点出入,我非弄死你!”
李喜凤心里面直犯嘀咕,这干什么?这是审犯人呢?
第0078章 你得赔医药费啊
现在赵青山家里面可热闹了,总共七个外乡人,都跟昨天赵志江和刘涛被打有关,怎么处理他们,大家便议论起来。
赵青山的大姑父魏农吉,是城子坡镇机械厂东门路边上开旅馆的,见识比较广,各色人等也都认识一些。
“这些个混蛋,直接交给公安局,最少一个人也得判三年。”
然而赵青山却不赞同自己大姑父的意见,对方可能会判个故意伤害,然而自己这边的非法拘禁罪,也不小啊。
赵青山只是笑,而他的二姑夫崔洪汉呢,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庄稼汉,平时靠干点建筑赚点钱的人,则笑着对赵青山说道:“你爸没事就好,这伙人虽然坏,但是只要以后不这样了,我看也就算了。”
估计李喜凤他们听了这句话,心里不定得多感激崔洪汉呢。
赵青山身后站着一大帮人,李喜凤和“花生”他们要是敢说半个不字,这些人一拥而上,也能把他们给生吃了。
而且,这是哪儿,什么地方,李喜凤和“花生”毫不知情。
人在什么情况下最恐惧,就是在对自己的未来,对周围的环境和人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最恐惧了。
估计,李喜凤这会儿也后悔了,自己招谁惹谁不好,非得招惹这么一个狠角色,连东区二毛的手下都不当回事,自己这个小民小户的,又算什么呢?
赵青山将李喜凤写好的材料拿在手里,点着头,说道:“哎呀,原来你还有四个同伙呢!”
“还有四个同伙,嘿,咱们一块抓过来去!”刘文东给兴奋的,这种场面他太喜欢了。
作为一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男生,刘文东整天幻想着在牟汶河那块儿抓到个乱挖沙的,然后打一架。可是呢,自打沿河的各村都贴了赵青山印发的告示之后呢,就没有几个敢到牟汶河里面挖沙的了,起码白天他们是不敢的。告示上面写得清楚,整段牟汶河里面的沙子,都被飞天公司给承包了,谁要是敢挖,是违法的,会坐牢的。
老百姓看了这个告示之后,除非是晚上偷着摸着到河里挖沙,大白天的肯定不敢去了。
对于说晚上的时候,村民们为了盖房子,偷着挖个一拖拉机两拖拉机的河沙,对于整个河流生态的破坏也不算严重,赵青山是不理会的。
赵青山回头看着刘文东摇了摇头,他已经将“花生”他们抓过来三个小时左右了,而李喜凤也被自己控制一个多小时了。
他倒是不害怕“花生”他们去派出所里面告自己,他们既然自称是混社会的,就很少会报警的。要是他们报了警,说是被别人给绑了,回去之后他们的朋友们可就要笑话死他们了。
但是,李喜凤报不报警可就真不好说了。
要是自己把他给吓住了,他不敢报警,要是没把他吓住,那他可真敢去。
自己不能再让他们在这里呆着了,时间久了,非法拘禁的罪过要是真按在了自己头上,那可就麻烦了。
当然了,李喜凤雇凶伤人也是罪,赵青山估计他应该不敢去报警。
以暴制暴的前提,是对方也有见不得光的事情,要不然被对方反咬一口,可就麻烦了。
“算了,既然主谋来了,其余的小猫小狗的不见少生气。既然,现在证据都已经在我手里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心里应该清楚了!”赵青山将脚踏在李喜凤的肩膀上,大声呵斥问道。
李喜凤吓得浑身一哆嗦,怯生生得抬起头:“应该,该干什么?”
“我爸的医药费啊!”
“对对对,医药费我出,医药费我出!”
“行,我爸现在就在620住院呢,明天我看你表现!要不行,我看把你全家都给我抓过来!”
这作风,绝不像个农村企业家,倒是有点土匪的作风了。
实际上,回头看看,九十年代农村里面发家致富的土豪,哪一个不是雷霆霹雳般的作风,没有心狠手辣的手段。
就说当年寨子村最大生铁老板,他是怎么垄断的整个莱钢县的生铁呢?手段很简单很粗暴,就是不管是谁,只要敢给鲁中钢铁厂送废铁,他就带人去打。
再说各处的沙场,哪一个沙场要是没有几十个纹身光脑袋的人守着,怎么可能说是安安稳稳得挖沙卖钱呢?
还有各处的工地,几乎都是打架才能抢到工程。
赵青山点着头,回头对刘文东说道:“安排人把他送回去,盯着他点,要是再有什么想法,干脆一把火把他家给烧了!”
刘文东会意,用尼龙袋子套着李喜凤的头,便安排自己的手下开着皮卡车,将李喜凤送回去了。
看到李喜凤走了,“花生”他们有些慌张起来了。
“小老大,你看,也把我们给放了吧?”
赵青山皱了下眉头,然后对旁边的刘文东问道:“你能联系到毛蛋毛黄吗?”
“他看的场子我知道,不过咱们和他没啥来往。”
“去他的场子,还有,把他们六个弄到北师店桥头饭店里面去,把你在泰南道上认识的约他几桌,就说到桥头饭店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