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人头地 第362节

“那你为什么回来就变了个人?”齐玮文问道:“之前的你,哪怕被推到前面做刀,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过了今晚,以后告诉你。”

“你还有多少把握,能活过今晚?”齐玮文双手放到桌面上,白皙的手背因为双手用力压服桌面,已经隐隐浮现淡青色的血管。

宋天耀嘿的一笑:“你一个没血缘的姑姑,干嘛比我那个亲大伯还关心我死活,就算我挂掉,你又分不掉财产。”

“我没有开玩笑,江湖上的人大多粗鄙无文,为了钱什么都肯干,今晚那么多字头大佬被杀,暗花悬红满天飞,你知道有多少人现在正在暗处等着你?你一直坐在这,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十二点,餐厅到时候打烊,你怎么走出去?”齐玮文没有理会宋天耀的调侃,追问道。

宋天耀鼓着嘴巴,憋了口气在口腔里,让气团在嘴里四处乱动,腮帮,人中不时鼓起,像是个小孩子,用这种无聊的小举动逃避齐玮文的追问。

旁边卢元春忍不住哈的笑了一下,齐玮文看向卢元春,卢元春看了宋天耀一眼,又看向齐玮文:“这位齐小姐,我觉得你还是不用再问他了,他是不会说的,他这个人,向来行事就是如此,你要懂,他不说你也会懂,不懂,就慢慢看着,看到某一步,说不定也就自己懂了,但是,指望他说出来,很难,因为他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做,他只能见招拆招,对方招数不同,拆招的手段也不同。”

“你懂吗?”齐玮文对卢元春问道。

卢元春轻轻点点头:“来餐厅坐了这么久,大概懂了一点儿。”

“噗~”宋天耀把嘴里的气喷出来,看向卢元春,卢元春看向宋天耀:“怎么?我真的懂了一点儿。”

“你懂个屁!”宋天耀没好气的抬手指指了指齐玮文和卢元春:“一个陪堂右相,一个大亨世家,两个女人平时被人夸太多,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真的聪明绝顶,堪比卧龙凤雏了吧?真要懂,你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给我添乱?你要懂,还能下午那时候不问青红皂白打了个耳光?”

“喂,你过分了啊,之前见你对女人很绅士,现在粗俗的好像个无赖。”卢元春皱皱眉,语气不满地说道。

宋天耀不耐烦的扭过头去:“现在十一点钟,等十二点我走出去的时候,你就知道因为多了你们两个,我有多麻烦。”

“那我们现在走好啦?”卢元春看向齐玮文:“齐小姐住哪里,我开车送你。”

“她之前住哪里都不重要,现在连你在内,只能同我一起离开。”宋天耀用手抚了抚额头,朝卢元春说道:“还剩一个小时,我在等人。”

……

陈泰侧身出拳,一拳砸在对方鼻梁上,另一只手叼住对方的手腕,朝前一带迅速反折,劈手夺过对方一人手里的砍刀,握刀的同时朝前上步,一刀挥出,把正扑上来的第二人砍翻在地!

围着陈泰的人已经只剩六七个,躺在雨地里生死不知或者呻吟出声的,已经十几个人,陈泰握着刀柄不住转动脚步,刀锋环指围拢逼迫的六七人,气喘吁吁的开口:“滚!”

“阿青,你手下最近吃不饱饭?”吕乐撑着雨伞立在街边,对身边的汗巾青说道。

汗巾青显然也有些尴尬,二十多个小弟一起出手,居然没能拿下陈泰,连杂货铺的门板都没能挨一下。

“我的兄弟们,是不想坏了同门义气,说起来,阿泰也是和字头的人,只不过这次选错了队而已。”汗巾青淡淡开口解释了一句。

之前他同吕乐的关系,更像是同辈兄弟,一个在警队,一个在江湖,但是最近吕乐够红,联合了差佬雄颜雄,肥仔B韩森,无头蓝刚搞了个高利贷大清洗,最开始的名义是想查假钞,可是又查不清假钞来源,干脆算到了香港一大批非法的地下钱庄,字花厂头上,开始清洗高利贷,这块肥肉如果只是一个人吃,很容易死的难看,可是四个处在上升期的警队精英,背靠各自的老板和英国鬼佬上司,吃起来就没那么卡喉咙,吕乐岳父,和胜和的叔伯鹧鸪菜连通福义兴金牙雷,寡妇芸等人,吞了一大块,各个都自己接手了放贷和字花的生意,都注册了各自的小型银行,喂饱了上司,又有了功绩,再加上背后靠山,吕乐轻松就超脱起来,虽然不在字头内,但是各个和字头都要给面子,之前的同辈兄弟,吕乐指使吩咐起来,就好像指使自己警队的手下一样,汗巾青如今与吕乐虽然仍旧看起来称兄道弟,但是却已经在字头内差了许多地位,毕竟江湖上虽然靠拳头能打响名头,但是真正搵到钱,却是靠用脑的。

“今晚搞定师爷辉,放出被寡妇芸抓的那批人,才能让江湖上卖你我乃至叔伯们一个大人情,选阿泰,还是选机会,你自己来。”吕乐说完,自己上了后车厢。

汗巾青犹豫了片刻,对身边跟着的小弟说道:“把我的家伙拿来。”

第五一九章 逼上梁山

谭经纬称呼为四哥的男人坐在铜锣湾避风塘屈臣道街边的一辆黑色福特轿车上,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眼睛直视着窗外的漆黑海湾,在他旁边的副驾驶上,放着望远镜和手持电台。

此时,整个湾口内停泊的各色大小船只,正在暴风雨中,随着海浪慢慢起伏,整条屈臣道小街,除了几盏昏暗的煤气路灯,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辆车。

他本名盛兆中,不过这个本名除了之前在台湾去拜访失意的老上司时,会被叫几声兆中,大多数时候,认识的人都会和谭经纬一样,叫他一声四哥,不过谭经纬叫他四哥,是因为谭经纬是他在黄埔的学弟,他可是正经黄埔四期毕业,曾与张灵甫,胡琏等国民党知名悍将为同期同学,如今台湾那些得势的少壮派军人,很多见到他都要称一声学长。

只不过他黄埔毕业之后,并没有步入战场,而是跟随同届好友滕杰一起进入蓝衣社,维护国民党的专制统治,后期蓝衣社势力扩大,形成与政学系,cc系在国民党内的三大鼎足势力之一,蓝衣社出身的人,对外手段凶狠,对内也毫不手软,而他盛兆中除了一身枪法拳脚之外,对这种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完全无所适从,他三八年就被授陆军少将衔,之后却再没什么晋升机会,特务机关晋升不比战场,偶有功勋,就如同一块肥美鲜肉落入鲨鱼群,引来无数同僚争抢,为一块肥肉,同室操戈互相陷害暗斗的事,盛兆中见过太多,他远远旁观,却又被各派视为外人,全都提防他,更是让他被孤立。

当初的好友滕杰也因为他对这种内部斗争保持两不相帮而渐渐疏远他,国内解放战争之后,他来到台湾,更是被直接打发到台湾伪国防部做了个预备役战力视察室的少将观察员,绝对的冷衙门,而且等于让他退出了现役,这让他觉得无论是黄埔学习的一身兵法战术,还是当初蓝衣社时期练就的一身暗杀死斗本领,随着被退出现役,全成了一场笑话。

他不是没想过花钱去活动活动,可是连曾经的上司都已经失意归老,而同龄之同学好友,如今已经身居国民党高位,不是当初在黄埔时能勾肩搭背,日日厮混闲聊的人,他想见见如今已经是国大代表党团总书记长,国民党中央设计考核委员会委员的同学滕杰,不求对方帮自己谋一官半职,哪怕让自己去军官学校当个教员,把一身本领传给学生,可是连这种愿望都无法达成,他去了五次,全都被下面的人挡了驾,当他是来闹饷的丘八溃兵,打了八次电话,全都是所谓滕杰的秘书在接听,每次都说会如实汇报,可是前七次都石沉大海。

好在滕杰还念着旧情,第八次电话之后,总算抽时间和盛兆中见了一面,得知他并没有对国民党不满,只是正值壮年,闲不住,不想一杯茶一份报过一天的生活,特意让他继续留着之前的职务,安排他一点儿新工作,就这样,四十四岁的盛兆中总算得到了新诏令,被安排给谭经纬做警卫工作,配合对方来香港主持救总以及物资接收等工作。

“自己这一世过得还真是无聊啊!”盛兆中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点了支香烟,任由烟雾在密闭的车内弥漫,又拧开贴身藏着的银质小酒壶,朝嘴里灌了一口酒,这才呼出一口气感慨道:“乱世中都只能当个奔走跑腿的废人。”

手持电台哇啦的电流声响起,随后一个声音响起:“四哥,吊颈岭的兄弟们干完活回来了。”

“那枚螺栓你看到了吗?”盛兆中拿起电台话筒问道。

电台里的声音夹杂着雨声:“在我手上,他们说人已经在坪洲岛上被处理掉,问出了下落。”

“还等我教你问他们,东西在哪吗?让他们带你的人直接去藏东西的地点。”盛兆中语气冷淡地说道。

电台里沉默了一会儿,换了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四哥是吧,我是韩重山,兄弟们这种天气替谭先生卖命,除了一点儿定钱,什么都没看到,上来就问东西的下落,不太合适吧?”

“有胆色雨夜杀人,还怕谭先生和我赖掉你那点儿报酬?你该知道我们背后是谁?”盛兆中不屑的撇撇嘴,反问了一句。

电台里的韩重山嘿嘿的笑着:“就是知道才不放心,不是谭先生和四哥你背后的国民党,我们这些军人怎么会沦落到如此下场,在吊颈岭饿了这么久,很难让我们再相信校长还记得我们啊,你说呢?”

“国家不会忘了你这种出身黄埔的栋梁……”盛兆中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自己一样是出身黄埔,不照样被打发到预备役这种冷衙门发霉,要托关系求人才混到这份替年轻人做狗腿警卫的工作:“总之,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们做事就是这样,我要先看到东西全都到手,然后再付钱,这件事没得商议,你要是不准备开口,挂线吧。”

“长官……好!好!我们几兄弟带你们去,不过你要陪着一起去!我们不能再被骗第二次!这些喽罗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收到货不露面,我们去哪收钱!”韩重山语气愤怒,可是却又无奈的退了一步。

盛兆中淡淡开口:“可以,把话筒给我的人。”

很快,电台那边又换回盛兆中的人:“四哥。”

盛兆中望着外面的暴雨吩咐:“你陪着那个韩重山和桂修文上我的车,其他人跟着他们的人赶去藏货地点,确定之后告诉我,我会让英国律师和香港警察过去守着,随身带着些手雷,雷管之类的东西,如果对方有人在英国人和警察赶到之前围攻争抢,第一时间把那些东西破坏掉,不能便宜了大陆。”

“知道了,你们两个,把枪拿出来,然后走过这条街,上四哥的车,剩下两个,跟我们走。”电台临挂断前,盛兆中听着对面手下在吩咐。

五分钟后,盛兆中从汽车的后视镜看到,空荡荡的街上,三个穿着雨衣的人影朝着自己的车走来。

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黄六甩去雨衣,把座位上的手持电台放到后排座位上,坐到座位上,侧过脸看向盛兆中,主动伸出手:“鄙人韩重山。”

盛兆中打量着黄六,伸手与对方握了一下:“你可以叫我四哥。”

“这个称呼对我可有特殊的含义,不是轻易叫的,我当年有过一个四哥。”黄六板着脸,一副冷峻模样,与盛兆中对视说道。

盛兆中的手与黄六一碰即分,坐直身体,看向后排自己的手下和那个叫桂修文的,开口:“地方在哪?”

“莦笈湾。”桂修文脸色青白,看看黄六,又看看盛兆中开口说道:“莦笈湾老广街大发鱼栏仓。”

盛兆中皱皱眉:“确定?这个地方可不方便把货运走。”

“我们抓了两个人,宋天耀身边叫黄六的司机,和雷疍仔手下一个叫冷仔的,黄六死都没开口,没办法,那家伙在香港无亲无故,找不到能逼他开口的人,那个叫冷仔的,开始也没有开口,我们绑了他两个孩子和老婆,切掉了两个孩子的手指脚趾,他才肯开口。”黄六望着前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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