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其他博士生怎么可能让答辩内容外泄呢。
这是所有现场听讲同学的共同福利,他们还指望着从这种高度保密、只有口传耳受的秘笈,为自己将来的人生仕途多一丁点竞争力呢虽然这一次汇报讲座的收获不大,但架不住此后还有至少两年。要是顾骜一直能保持这个状态,积少成多也够大伙儿受益匪浅了。
外泄只会导致秘笈不灵。
不过他们其实也想多了,因为顾骜当然不可能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表现,
这一次的惊艳,完全是因为他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下一次,没有《斯塔尔报告》的指导思想可抄,全靠顾骜自己凭经验阅历推演、最多加点儿没什么细节的先知,绝对做不到这样高度了。
但是,这已经够了。
有这一次,基辛格已经可以名正言顺重用他。
同时,基辛格还放话,以后每次都单独给他在汇报前提前修改材料。
这样,算他水平下降,别人也只会以为“肯定是很多有大用处的干货,被教授暗示别公开说”。
顾骜在同学们之间的威望,彻底立了起来。
基辛格也借着进一步学术讨论的名义,邀请顾骜周六晚去他的别墅用晚餐。
顾骜知道,这是“服众”之后的戏肉要来了。
……
第二天傍晚,顾骜掐准了时间,早在下午4点半开始穿着收拾。
把一点点胡渣子刮干净,并且换了一套不太容易被飘在身的雪浸湿的风衣。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亲手提了一个18寸的型手提箱,里面装着他准备的拜访小礼物,放到火鸟的副驾驶位。
他提前跟学长学姐们偷偷打听过,教授家里除了南希夫人之外,还有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住在一起,所以顾骜准备了六份小礼物这是美国人初次去别人家做客的常见礼节。
顾骜从别墅开到学校,习惯性把车停在华尔士外交学院的楼下,然后掸干净风衣、提着礼物箱下车。
正在此刻,他听到头顶一声女人的攀谈:“顾?你是来找教授的?他不是在家里么。”
顾骜抬头一看,是莎拉学姐。
原来莎拉周六也在学校查资料,正好在二楼。听到下面有汽车的动静,好分心看了一眼。而顾骜的火鸟属于罕见车型,所以尽管光线昏暗、看不清人脸,莎拉还是可以看车识人。
“我知道教授在家我直接从自己别墅走去教授家太远了,所以先开车到学校。回见吧。”顾骜挥手示意,跟莎拉告别。
“等我一会儿,我本来也要走了。天冷,陪我走到校门口吧。”莎拉说着,从楼梯绕下来,快步赶顾骜。
她刚刚跟顾骜并肩,好地问:“你都开车了,为什么不直接开到教授家呢?教授家的车库足够停半打车。还下着这么大的雪,真是个怪的人。”
“我们国人有很多忌讳,这是化差异,你理解不了的。”顾骜不想多解释,这样应付了,“对了,你的车呢,你们女生,还是别陪我走路了。”
“我当然不会陪你走路,我早停在校外路边了。”莎拉说着指了指校门。
两人说了些客套话,在校门口分开了。
之所以绝对不能“开着车直接去教授家”,顾骜顾虑的当然是历史问题。
因为两年整之前,伟人访美的时候,在离开华生顿前有一个行程,是“散步去基辛格家聊天”。
从那之后,还没国人去过基辛格家里,之前也没有,顾骜暂时没有别的“礼法”先例可以援引。
那么,既然伟人都能走路,顾骜要是开车,成何体统。
他不想留下僭越的口实。
无非是今天较不巧,正好下着大雪,困难总能扛过去的。
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走了一公里多,顾骜终于摁响了教授家的门铃。然后趁机掸了一下风衣褶皱里的积雪。
幸亏如今没有闭路电视监控。
“你是……顾?”来开院门的是一个30几岁的年人,应该是基辛格的儿子。
他并没有见过顾骜,所以尽管父亲吩咐过今晚有客人,但看到对方这幅落魄的样子时,小基辛格依然不敢相信,还怕是凑巧有盲流撞门了。
“是我,很高兴认识你。”顾骜说了些简要的客套话。
“哦帝啊,下这么大雪你为什么不开车?”小基辛格抬了抬手,一脸的不可理喻。
“我们国人有自己的礼法。”顾骜只能委婉地解释了一番。
紧赶慢赶几步,进屋之后,顾骜一下子觉得暖和了很多,他连忙跟所有人打招呼,并且发了一下小礼物,然后才把风衣挂好。
南希夫人大约45岁年纪,基辛格年轻十几岁。他这位夫人能力手腕也是不差的,与他结婚之前,已经是洛克菲勒基金会的资深助理。
至于小基辛格并不是南希夫人所生,而是基辛格的前妻所生,因此母子只差10岁。
家里还有小基辛格的妻子罗克韦尔、以及一对不满10岁的孙子孙女。顾骜给小孩子准备的礼物是一盒漂亮多米诺骨牌,以及一个遥控车模,这些东西最不值钱,但带来的路却最占地方。
“我早该想到的当时伟人和黄bu长是走着来的,你们国人呐,是……”基辛格第一个反应过来顾骜的顾虑,笑着训了他一句。
家庭晚宴的菜色很简单,主菜是一道烤火鸡,很有冬天特色。饭桌并没有聊什么干货,一群美国人纯粹是围着顾骜问了一些经历琐事他们虽然其他美国人对国了解多,但毕竟国那么大,还是有很多值得他们好的地方的。
顾骜一边应付,一边观察,他刚进门时,注意到餐桌的背景墙挂了一幅徐悲鸿画的马,好几匹的长卷,应该是真迹徐悲鸿毕竟是现代画家,不算古代物,领袖人物知道基辛格要收藏两幅妆点一下,给个真迹也是很正常的,假货估计拿不出手。
除了这幅最显眼的马群之外,还挂了三四幅水墨的动物画,从仙鹤到鱼虾都有。
顾骜觉得一会儿可以给他们扫扫盲,别把水墨画挂在生壁炉的房间里,太燥了。
大伙儿边吃边聊,基辛格也是此刻才知道,顾骜的年纪本来他没关心过这个问题,只知道顾骜很年轻,已经是硕士毕业。
“什么?顾,你才18岁?18岁硕士毕业?”小基辛格等看热闹的旁人无不诧异。
而老基辛格显然想得更多,他第一次用诚恳的语气问:“顾,你想过加入美国籍么?你放心,我的家里不会有任何录音。你才18岁有如此才干能力、这么好的际遇。你要是肯加入美国国籍,将来绝对很有希望干到国务卿。”
顾骜被这种惊世骇俗的提问吓了一跳,连忙否认:“不不,我并没有终身从政的打算。我的祖国目前商业环境也在渐渐变好,我希望将来有机会过从政更加自由的生活。”
基辛格却不知道顾骜的真实想法,还以为顾骜是不相信他的判断,所以坚持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