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80当大佬 第618节

闻莺话里话外,颇有几分对前景的担忧。

当然,这种担忧并不是怕缺钱花,而是怕不能给那些死心塌地跟着她男朋友混的兄弟们有出路。

顾骜一开始听得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后深入了解情况,也释然了。

78年下半年到80年,确实是国内搞翻译社接译制片厂私活儿的好时机。而当时马风搞这个“西湖翻译社”也确实是正好踩到了风口。

因为1978年下半年开始,化部和电影局一口气解禁了600多部外国电影,而且当年批复允许引进和准备译制的达到了433部之多。第二年的79年,国家正式要求翻译的也有200多部,80年100多部。

所以那时候马风想从沪江厂、钱塘厂以“承包制”赚几百千块一部,确实有很多单子可以接。

但是,这种繁荣是此前几十年的对立和封禁造成的,毕竟当时连卓别林时代的很多老片子都要重新从无到有翻译。口子一开,瞬间涌进来的量很大。

三年一过,几十年挤压的存量被翻译干净了,这时候能接到的单子,只有从近年来外国新拍的片子里挑了。

按说外国每年新拍电影也不少,可首先是此前几年翻译的国人还没看腻,不引进新的院线收入也能保证。而且加入和谐度审查后,外国新片合规的不多了,加国家也没钱引进大片。

几点因素综合,国内从81年开始,陆续饿死散伙的承包制小翻译社不少。

马风的“西湖翻译社”幸好是开在旅游城市,每年还能转型回头做涉外野导游生意。若是那些没有旅游资源的城市,承包制翻译社都直接关张了。

加83年因为治安问题开始yd,《加里森敢死队》被停播,形成了一个严查暴力外国片的导向。

这一年影发行放映公司总共的引进片指标,居然只剩11部,三大制片厂443瓜分,小厂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这个数据,是闻莺刚刚告诉顾骜的,而闻莺的消息来源,其实还是平时给萧穗打电话,从沪江厂问到的内幕。

历史,明年yd稍稍过去,译制引进放宽,但也不可能回到81年以前开闸放水一样的好日子了。

从84一直到90年代初,国内的行规会变成:影发行每年只有50万美元,引进15部片子,一律老规矩,买断制批片,没有分账。

也是说平均每部电影只会给外国资本家3万多美元,买5年随便放。

千万别觉得这个数字太抠了,外国大电影公司肯定不肯卖历史,史泰龙的《第一滴血》,是被哥伦亚影业以3万美元的价格,卖断了国内地的5年放映权。那大约是85年之后引进的,还一度在国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约卖了两三千万人民币的票房,对于影发行来说简直血赚。

《终结者》则是90年进入国的,同样也花了影发行不到10万美元。不过好像美国人后来也学精了,不再允许你一放放5年,而是改成最多买断放3年。

顾骜陷入了沉思。

翻译社这点小钱,他当然是看不的。马风虽然每年还给他分红,顾骜连账都懒得查(因为当初马风接单子需要沪江制片厂的关系,而萧穗有关系,所以其实是相当于给萧穗的分红)

不过,既然别人认了你当大佬,该有做大佬的样子,要给兄弟们找出路,这样将来才能更加服众,江湖威望高涨。

不然留下一个“这个大佬知道收保护费,马仔生意萧条了一脚踢开不闻不问”,岂不是臭了名声。

顾骜是那种从还未大发之前要老婆给自己拍纪录片,记录自己“一贯正确,立贴为证预测自己铁定牛逼”的人。

所以他非常爱惜自己的传名声,不想被人留下“原始积累阶段也很跟别人一样血腥、钱不干净、翻脸不认人”之类的印象。

后世那么多穷人为什么仇富?而且尤其是仇改开初年钻空子暴富起来的?不是觉得他们不叫“奋斗者”而叫“既得利益”,一开始原罪不干净么?

顾骜希望明明白白让后世国人心服口服:老子不但有钱,不但首富,而且从第一桶金很干净,还很仗义,不靠利用完兄弟榨干价值扔,想仇都没借口仇!

还是乖乖五体投地跪添喊爸爸吧!要仇仇别的富豪去!

于是,顾骜很自然而然地仗义提出:“目前翻译社情况还挺得下去么?如果愿意全职跳槽的,只要经过筛选,能力合适,可以安排一部分去天鲲娱乐的营销部门。我具体找人安置。”

闻莺连忙笑着说:“还行,这不是跟顾哥您随便聊聊么,怎么成哭穷了。再说,有些慕名来投奔的也没毕业呢,算毕业了,国家分配也不好违抗啊,哪能一毕业投奔外企。”

顾骜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80年代早期,国家免学费培养出来的大学生,是这点麻烦,你有义务为国家服务,服从国家分配。怎么也得干几年才好谈跳槽。

后世大学生或许羡慕“包分配”,但另一个角度看了,“包分配”也是对能人的一种制约,只是爽了无能的大锅饭者。

真正会搞事的大学生,说不定都希望看到一条体制外的出路,然后掏个万把块学费给自己“赎身”。宁可不做公费生,也不承担服务国家的义务。

顾骜点点头:“也罢,做涉外导游也是一条路子,过几年再看吧。有困难随时找我。”

闻莺想了想:“眼下倒没什么大困难,是咱家是受了‘招安’的,承包制提供一些导游服务,要给旅游局交管理费。但是这一两年私下里的黑导游野导游也不少,也是会外语的。

他们压价拉客厉害,还不用交税交管理费。有些外国客人知道了黑翻译的价格,也不肯按牌价给了,所以生意有点乱。顾哥,我也不是给你添麻烦,听说你认识旅游局的领导,要是帮忙打个招呼,整顿一下市场秩序好了。”

“这没问题啊,去年不是经济犯罪专项整治嘛,无证经营和黑导游本来是要打击的嘛。”顾骜这次答应得很爽快。

他内心甚至这么想:卧槽!我都不知道去年厉市长仇局长整顿西湖东线后,你们家都洗白了!哥还以为你和小马都依然是黑导游呢!

原来已经被招安了呀,那当然是严厉打击那些还黑着的家伙呢。

“那谢谢顾哥了。”闻莺连忙道谢。

顾骜:“知道有哪几伙人么?主要在哪一代活动,我给仇清打个电话,让他带人去围(和谐)剿。”

闻莺犹豫了一下:“我打听到主要是北山路,孤山白堤那一带,游船码头附近是黑导游扎堆的地方。另外两个点么,花港观鱼和曲院风荷/岳庙的游船码头,也是。”

顾骜:“行,我今天本来是出来划船的,回头顺路先把孤山那伙人端了。你这儿有电话么?”

闻莺哆嗦了一下,指了指电话。

顾骜当场给仇清仇局长去了个电话。

然后他咖啡也喝得差不多了,跟韩婷划船回回孤山码头还船。

闻莺看着顾骜飘然而去,心里有些后怕。

第365章 人生三大错觉

“bye~wel to china again~”

孤山,游船码头。

送走几个洋人之后,黄琛美滋滋地数着钱,心暗忖:“啧啧,美国佬是阔,带个路帮买便宜特产,是20美元。”

他把大钱收进兜里,然后从另一叠小钱里数出三张一美元,递给身边一个姿色还算可以的学妹。

女生感恩戴德地接过,表示会更卖力的拉客。

没错,这个黄琛,正是三年前马风把“西子翻译社”改组、投靠到顾骜门下时,因为不服改组后的分成,所以离开“十八罗汉测试版”的三个人之一。

当时离开的人,另一个骨干叫刘哲,以及最后一个不知名的胖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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