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个礼拜。
……
这天，大约是顾骜来东京视察工作后的第四天。（山内溥并不知道顾骜来东京了）
任天堂公司总部。
午餐时间，女助理用托盘把山内溥的餐食端到了社长办公室外间的休息室。
山内溥已经了年纪，午需要多休息一会儿，所以已经没有去食堂与社畜们一起共进午餐、鼓舞士气的精力了。
他的休息室里有餐桌椅、沙发床，条件跟家里差不多。
吃饭的时候，他习惯打开电视机看一下新闻，或者别的消遣节目，然后午睡一会儿。
他拿遥控器打开电视，默认的频道是nhk电视台，因为昨天他午睡之前，最后看的节目是一档nhk的时尚节目。（红外遥控器1981年发明出来了）
曰本一共有五大民营电视台。
其“朝日电视台”和“曰本电视台”主打新闻节目，因为它俩是从原先的《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电视化之后而来的，所以在影视/综艺方面很弱。
大家平时说的“曰本三大电视台”，是刨掉了这两家新闻频道后，另外三家大型全品类电视台：nhk、富士电视台和tbs。
山内溥每天的习惯是先看朝日电视台的午间新闻，看完后再切到nhk看一会儿轻松的节目，然后关机睡午觉。
然而今天，他只是看了三秒钟nhk正在放映的节目，握遥控器的手凝住了，换台的键怎么也摁不下去。
“这是……《终结者》？”山内溥稍一辨认，立刻微微一惊。
《终结者》的电影，他当然是看过的。
作为娱乐产品行业的从业者，他不管喜不喜欢，都会逼着自己把每年的优质、高票房电影都看一遍，哪怕是用批判的眼光。
《终结者》是跟他的竞争对手顾骜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作品，山内溥自然更加熟悉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在国人看来，电视台放映外国大片，那是很正常的，国人从小看央视六套电影频道这么过来的。
但是，在曰本人看来，电视台放一部两年前的美国热卖大片，这是很罕见的。
因为曰本的版权保护法律非常完善，加如今并没有互联和盗版vcd，所以即使是映了两年的外国大片，市面也是几乎找不到盗版资源的。（以1983年的客观技术条件，即使不考虑法律制裁，视频盗版销售的渠道，也只有靠卖盗录的录像带）
所以，大片都是不肯卖给曰本电视台播放的，人家还指望票房收益，乃至正版录像带出租业务继续赚长尾部分的收益呢。
电视台能拿来放的电影，一般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电影非常老，如至少十几二十年前的片子；要么是电影成绩已经扑街了，制片方明知未来再也不会有票房了，也没人会掏钱租带子，那索性以很便宜的卖断价卖给电视台放，最后稍微捞一笔。
“顾骜这是想干嘛？他难道是想为《未来战士》的宣传进行炒作么？”山内溥紧张起来。
他知道《终结者》的版权是100%握在顾骜手的，顾骜想怎么卖怎么卖，想什么时候卖什么时候卖。而且曰本这边的发行方和院线，两年前跟好莱坞那边的制片方，签的也是分账协议，没有买断过，所以两年之后顾骜许可给电视台，曰本这边连个苦主都没有。
稍微看了一会儿，山内溥拨了内线快捷号码，把女助理喊来。
“社长，有什么吩咐？”
“你去查一下，《第一滴血》有没有任何电视台在重播。”
“是的社长。”
山内溥打发走手下，连吃饭的心情都不好了，食不知味地把金枪鱼海胆饭吃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女助理非常贴心地带来了全部他想要的资料不但包括了他直接交代的，还包括了某些他没有明说，但女助理揣测他想知道的东西：
“社长，《第一滴血》并没有在任何国内电视台播放，不过，其电影院档期目前还没结束，目前只有东京地区，以及阪神-京奈都市圈的院线普遍下档了，其他地区依然还在尾盘放映，每周票房依然有数万美元以，每周观影人次过万人。
另外，nhk电视台和tbs都在晚间档的电影鉴赏和娱乐新闻节目时间段，加入了对《第一滴血》拍摄背景、幕后故事、在美国的后续社会影响等内容的报道/解读。第一期节目前天晚出现了，今晚您如果留心的话，还可以看见。”
山内溥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滴血》严格来说，在美国那边赶的是去年年底的圣诞-新年档期，距今已经三个季度过去了。
不过，80年代的电影并没有全球同步发行的能力和必要反正没有互联盗版，海外市场慢点映，也不影响票房。
所以曰本这边，是错过了圣诞季，拖到学生春假季节期间才映的，到现在也半年，以《第一滴血》的热度和如今的电影票房市场衰退时间曲线，依然有热度是很正常的。
这种片子，即使是分账发行，当然也不可能由第一方再卖给电视台了，因为那样是侵权了曰本国内发行方和院线的利益的更何况，《第一滴血》跟《终结者》最大的不同，在于《第一滴血》的制片跟顾骜本来没关系，他控股的米拉麦克斯只是北美总发行而已。
他是想卖电视台放映权都不可能。
但是，即使不播出，只是自掏腰包搞一些宣传活动、在电视放电影解读、花絮、北美社会影响，带来的话题度，也已经非常可怕了。
山内溥完全知道，曰本的小学生，是多么关心“美国目前最流行什么”的问题的。
顾骜这一手明显牺牲旗下干儿子（卡梅隆和米拉麦克斯）、扶持亲儿子（天鲲）的拉偏架，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顾骜并不直接生硬宣传天鲲家用机，而是硬核宣传天鲲家用机的第一方独占游戏《未来战士》（也是魔改后的《魂斗罗》）
“他们应该不仅限于把电影以几乎白送的价格给曰本人民看吧？没有点后手？你去把我的药拿来，然后一口气说完吧，我承受得了。”山内溥平复了心情后，如是交代女秘书。
女秘书犹豫了一下，递给了社长一张海报。
这张海报，是顾骜当初在美国做广告宣传时，因为担心“宣扬了游戏公司幕后老板是亚裔、影响美国人民的民族注意情感和消费欲”而废弃的广告方案。
那份“施瓦辛格和史泰龙，一个拿喷子一个拿0机枪在顾骜两旁作保镖状”的宣传海报。
不过，现在随着目标市场从美国变成了曰本，述这些劣势不存在了。
顾骜还特地修改了一下，给了旁边盛田昭夫一个出镜的机会，把索尼顶在前面当大旗，让曰本人觉得“这个项目是天鲲和索尼合力推的”。
这样一来，毫无疑问可以激发起曰本人的民族自豪感：咱曰本大亨也可以让美国爸爸的顶级猛男明星俯首帖耳当马仔，一起在科幻拯救世界。
第427章 秋叶原风暴
9月17日，星期六。
东京，秋叶原。
jr线秋叶原站中央出口正对面，31层楼高的地标、“秋叶原大厦”。
（东京的地铁分为三大类，jr就是国营的“日铁”，另外还有都营的普通subay，以及私营的私铁。jr线社会福利属性最高，可以买月票或者日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