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地图虽然敢,但标了不该标东西的地图app,是可以肉身和谐的。
门口站着几个警卫团的同志,顾骜把证件和通知递了过去,他们仔细检查了好几遍,又看了看顾骜的长相,似乎诧异于顾骜的年轻。
于是,让顾骜在这里等着。
不一会儿,门口积攒了三五个一起等候的人,顾骜晚来的那几个,随便哪一个拉出来,年纪至少顾骜老一倍。
其一个年近五旬、满脸风霜的汉子,一看顾骜这么年轻,不屑地哼了一声,似乎耻于跟乳臭未干的人为伍。
也在这时,门里面转出来另一个警卫员,跟守门验证件的那几个低语了几句。
守门的警卫指了指顾骜这群人,然后里面出来那人礼貌地说:“让大家请跟我走,进去后一定要跟紧了,不能乱走。”
顾骜看看左右,其他人一点都不意外,应该是来过这儿,所以都他有经验。
他心暗忖:看样子要来这里,哪怕证件齐全,也得等专门的卫兵陪着走,不能自己逛。
顾骜在雕梁画栋池馆楼台间转了一会儿,晕乎乎有些记不清来路时,终于被领到了一间大会议厅。
看着会议厅的椅子和杯子布置,顾骜估计会有百人参加,而且不像是讨论什么事儿的,而是级单方面传达一些精神指示。
因为会议还没开始,领导自然没到。刚才看顾骜很不屑的那个五旬老者,进来后逮住一个认识的工作人员,开始申诉:
“**,我前天反映的情况,首长看到了么?我们在外交战线为国争光干得这么扬眉吐气,怎么说转业转业了呢?”
被老者缠住问话那人,像是领导的秘书,苦口婆心地解释:
“黄司长,首长真的看了,你们的情况他都了解。但这确实是国家需要这不今天才请大家来,先统一一下思想、解释一下原因的么。
不光你们要转,首长也会跟着转的,这不是针对谁。我个人非常理解您的难处我自己都才刚来几天、国wu院这边入职手续都没办完,又要去军-委重新办,谁想折腾呢。”
老黄像是泄了气,叹道:“这能一样么,你刚清华大学毕业的,都没手呢,调哪儿都是干……我们这把老骨头,离了外交部,又不能跟回军委,到了其他地方,还得重新学业务。”
顾骜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了一会儿,觉得这年轻秘书虽然略微眯着眼,但却掩饰不住双眸隐涵的湛然神采。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直视,只是微微致意。
那秘书也看到了顾骜,同样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似乎是惊讶于今天这会议室里居然有他还年轻的人,于是朝顾骜点了点头。
躲到一旁的顾骜,仅凭刚才刮到的这一耳朵只言片语,大致推断出了情况:难怪自己这种小喽也有资格越那么多级、参加这种会议了。
原来,今天是一个对即将被安排人员的安抚/解释会议,并不实际解决什么问题。100个人是听,101个人也是听,便不吝多加一张椅子一个杯子,让他敬陪末座。
像是一个aoe魔法覆盖下来,他也被扫到了一点边角,掉了点儿血。
然后己方大佬反手接了一个群疗,虽然不是给顾骜加血的,但谁让他站在魔法范围内呢,所以顺便加到了血。
但是,这也注定了他在会是一句话也不能说的,连交朋友混脸熟都不行。
大约又等了半个小时,领导走了进来,端坐在主座,开始这场动员的茶话会。
具体内容当然是国家机密,不能写出来的。
但无非是劝勉大家不要有包袱,不要舍不得,以首长的现身说法,强调要服从国家安排。
期间小声质疑的人自然也有,都是跟刚才的老黄那样,强调自己了年纪,学不了其他部门的业务技能。不过都被强行安抚了下来。
首长时间宝贵,前后只讲了15分钟,最后宣布,让秘书带大家去别的地方处理善后工作,大家对转业后具体岗位去向有意见的,可以再安排。
秘书清了清嗓子:“请大家稍安勿躁,一会儿有车接大家去京西宾馆,那里会有接收部委的同志,负责讨论具体安排。”
“为什么不在这里y-i次忄说完呢?”有些不理解的部队口同志,较随性不讲程序,轻声问了。
秘书得体地解释:“这里是国wu院的办公场地,首长既然都转去军-委了,再占用国wu院的场地处理善后工作,名不正言不顺,大家去京西宾馆吧。”
紫禁城里再小的事情,涉及到名分定位,那都不是小事,一点越界都不能有。大家便接受了这个设定。
顾骜也跟着被塞了车。
一路送到京西宾馆。
第57章 他乡遇故知
京西宾馆其实离外交学院很近,顾骜平时在宿舍楼顶能望见外交学院在玉渊潭东边,而京西宾馆在潭南面,两地之间隔了个湖。
那是一幢十几层的俄式建筑,60年代初竣工的,在当时的京城市心,算是非常高大的地标了。
不过京西宾馆内部,顾骜到京城读了一年大学,却是一次都没进去过。只知道那里是军方的招待所。
跟着人流进去后,顾骜在一间大会议厅里,看到了足足十几个“摊位”,分别写着诸如“军-委”、“国f部”、“宣c部”、“对外贸易部”之类的招牌。
当然,绝对后世人才市场的摊位要正式得多,气场布局都完全不一样,非常安静,也绝对不存在混乱。
而且大家的大致去向都已经定好了,并不是来“找工作”的。只在具体岗位设定方面还有些细节要聊聊,然后才好调整。
而多数的部委,甚至只是聊一两句,收了材料、把待遇级别订好,然后剩下的等转档案后再慢慢定这在当时也是很常见的,要不也不至于一个正职后面配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副职。
很多时候,接收部门并不考虑被塞进来的人到底适合做什么,只是先保证行政级别待遇不降低,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顾骜很低调地拿着介绍信,来到一机部外事局的摊位。
他观察了一下,发现可以用门可罗雀形容,一个排队的都没有。
其他几个技术部门的外事局,情况也差不多。
看来,因为外交部里那些老式鹰派外交官,很多是部队转来的,完全不懂技术、一点理工科基础都没有。去了工业类部门的外事局,很多事情也做不了,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如今又懂外事工作经验、又懂工程技术的复合型人才,简直是凤毛麟角。
他也大大方方把材料摆在接待人员桌:“同志您好,我是外交学院的顾骜,校领导推荐我来贵部门实习,这是我的材料。”
外事局的现场负责同志,是一个处长,名叫包丞丞。顾骜出现之前他都闲得有些僵硬了,所以看到顾骜时,还挺热情的。
“怎么看去这么年轻?这最多20岁吧。”包处长内心暗忖,接过推荐材料扫了几眼,居然肃然起敬了:
“你是那个‘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的小顾同志啊,我知道你,章写得好,跟外国人打交道也硬气,有理有节。”
顾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白,对自己的“树典型”效果认识更加透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