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爽快地答应了。
彼得森也装作不知道更多:
“那么,合作愉快。王先生,请您加紧准备,4月15号之前,希望你能够赶到中国,不要让贵客久等。”
“放心吧。”
一顿宴席,宾主尽欢而散。
……
回到公司后,王安立刻把儿子叫了过来。
“爸,找我什么事儿?”王列很快来到父亲的办公室,姿态很勤谨,表情很谦卑。
王列这人,对公司的产品还是挺了解的,技术上原理也多少懂一点,不过做事太没有j-i'q-in了。
搞技术,只是一板一眼,懂,却没有创意,也不知道如何调度资源进行歌命性的新产品开拓。
搞管理,搞市场……那就更“稳健”了,典型的活在乃父的光环之下。
说白了,是个萧规曹随、“无为而治”的好手。如果是在没什么颠覆性技术换代的行业,这样的人或许能把祖业好好守业下去。
知子莫若父,儿子的这些优缺点,王安心里是有数的。
但癞痢的儿子自家的好,连司马炎看了司马衷那种粗浅的答卷(虽然司马衷那个貌似粗浅的答卷还是他老婆贾南风找t监zu0'b-i的),都会坚定继续立司马衷当太子呢。
论与人性的斗争,王安至少比司马炎还强一些,那也就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了王安可是没得选,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而司马炎可是有十个儿子活得比他久,依然坚持立智障的活长子当太子呢。
王安把杂念从脑子里驱赶出去,然后痛苦地轻咳了一声,用命令的口吻吩咐:
“我过几天要去一趟中国,参加一些行业发展的战略研讨会,还会被高层接见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
你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不求表现自己,至少也要建立起属于你自己的公众形象,让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别说你卡宁汉叔叔对你可是一直不太看得上,连cmo钱伯斯是什么态度,你心里也是清楚的。我真不希望看到哪一天,为了让你接班,逼得我不得不清理元老和骨干。”
王安在王安电脑,那就像朱元璋的势力一样。朱元璋当然可以为朱标或者朱允清理掉交接权力的威胁。可是清理过后,王朝的战斗力也会下降,这个道理王安心里是很清楚的。
能让儿子多镀些声望,将来也好少几个人因为不服而离开。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王列从来不敢违抗乃父,立刻做好了连夜恶补谈资的准备,争取将来真到了什么战略研讨会上,哪怕刷点纸上谈兵的声望出来也好。
产业战略研讨会嘛,本来就不是真刀真枪的实战检验。纸上谈兵谈得好、大佬说你牛逼,你就牛逼了。
至少在未来有机会被实战检验之前,暂时牛逼过了。
历史上,王安在86年10月去了中国,得到了非常高规格的接待。回来后11月份就把位置传给了儿子,前后脚差了仅仅半个月。
显然,王安自己都打算是趁着自己威望最高的时候、趁热打铁做出这个决策。
只不过,联合创始人卡宁汉和cmo约翰.钱伯斯为首的一批人,还是愤然离开了王安电脑,不愿意接受王列的管理。
卡宁汉已经老了,毕竟是王安的同辈人,离开后到同行那儿厮混了没几年就退休了。
而约翰.钱伯斯才40岁出头,历史上此公离开王安后,辗转了两年,被一家新崛起的美国无线通讯和自动交换机领域的公司、思科公司的创始人莫德里奇慧眼看中,招揽到门下,还承诺让他当接班人。
钱伯斯加入的时候,思科的市值才7000万美元,完全是一个被摩托罗拉压着打的弟弟毕竟思科公司是1984年、摩托罗拉已经发明出了手机后,发现手机基站这个行业有前途,才刚刚跟风成立的,所以早期弱小很正常。
不过,钱伯斯靠着自己的实力,在思科找到了自己事业的第二春,奋斗五六年后,就接了莫德里奇的班当上了ceo,把思科做到了21世纪初巅峰市值数千亿美元的大公司。
当然了,思科后来也跟其他无线通讯基站巨头一样,被华为逼上了绝路。不过这并不能因为晚节败退,就说约翰.钱伯斯这个传奇ceo能力不行。
毕竟被华为逼死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地球上那些思科的同行里,除了一家爱立信坚持活了下来,其他不都被华为屠了么,谁也没比谁更丢人。
(这里指的是跟华为的“网络侧设备业务”重合的那些同行,也就是跟移动电信这些运营商做生意的公司。华为后来跨圈做了终端设备,比如手机;在终端市场,华为当然不算最强,苹果三星都活得好好的,谈不上统一天下)
……
王安并不是穿越者,所以他不会知道“他强行让他儿子上位后”,会发生的那些具体事件细节。
更不会知道后面钱伯斯、思科的那些纠葛。
他只是凭借商业天赋和本能嗅觉,觉得大概率要出事儿。
如今这一世,王安在被顾骜通过彼得森约去中国参加座谈会“论剑”的那一刻,历史就被改变了。
所以卡宁汉也好,钱伯斯也好,他们的后续人生轨迹并不会按照原先的惯性发展。就算叛出王安电脑,也不一定会去思科。
说不定就去天鲲了呢。
还没发生的事情,就别说太多了。
王安强行借口身体不适,多拖了几天,给儿子多争取了点纸上谈兵的备课时间,一直到4月15号,才慢吞吞包了专机,飞往京城。
为了不让自己培植亲信的迹象太明显,他也不光带了儿子王列,还带了几个打掩护的公司战略层吹逼角色都是没可能接任总经理的次一级角色。
卡宁汉、钱伯斯这种威望再升一步就有可能在他本人死后接班总裁的人,那是绝对不会带的。
就相当于朱元璋带朱允出去遛弯的时候,能带耿炳文,但不能带徐达常遇春。
专机上的十几个小时,王列依然在恶补最新的行业大势、战略发展推演,丝毫没敢耽误。
而他爹因为癌症中期身体不适、精力不济,所以几乎是上了飞机就沉沉睡去。
王列也不敢打扰父亲休息,一直捱到快降落的时候,看父亲有些迷迷糊糊,才轻轻叫醒对方。
王安挣扎着清醒了一会儿,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如临大敌,有些紧张。
王安不禁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紧张什么!不过就是个讨论行业战略的座谈会而已。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休息好、精神饱满。都这个点了,你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王列被父亲训斥得羞愧地低下了脑袋,等父亲缓了几秒钟,他才敢期期艾艾地辩解:“爸,中国方面让我们来,还请了张仲谋,肯定是觉得我们是这方面的权威泰斗。对于他们发展半导体和智能计算机、操作系统的战略布局投入,能够起一定的参谋作用。
我看了与会人员名单,对面还有一个顾骜呢如果是你和张仲谋开口,你们的权威摆在那儿,顾骜不一定敢反驳。
可是我人微言轻,有些标新立异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是不是说服力就不太够呢?顾骜要是挑软柿子捏,直接把我驳斥得体无完肤。那我这次来中国,岂不是声望没刷到,反而丢了人,回公司更难服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