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王安的股价在小跌两日后,已经逐步企稳。
京城这几天的氛围,却是非常热烈,因为又有外国要人来访问了。市民们都没见过布列塔尼亚王室,好多吃瓜群众都去自夹道围观。
哪怕看不到人,看看限量版的罗尔斯罗伊斯豪车也好那辆限量版,当然就是郑老送给顾骜的。所以吃瓜市民们看到车、难免要传一下车的来源,也会间接为顾骜再博取一些关注度。
虽然顾骜并不稀罕。
他这几天有些一反常态,别人忙着接待和起,他却选择了闭门自己关心生意,和做做问。
如今,布列塔尼亚人终于要走了,启程去沪江。
萧穗却风尘来到了京城,她是被顾骜招来的,顾骜有些事儿要她帮忙料理。
顾骜备出一本书,让萧穗代笔,不过作者名要挂顾骜本人。这也是他为了建立行业预判威望、对付王安、王列的计划的一部分。
萧穗下了飞机,就直奔钓鱼台,见到老公时,还一脸的春风明媚:“这种日子,怎么宅家里呢,我看一路上连出租车司机都在谈论外国王室,你也不去看看?”
顾骜笑笑:“我跟布列塔尼亚人关又不好,我一贯是扮演锱铢必较的白脸鹰派坏人的。如今笑脸相迎的活儿自然有扮鸽的人去操心。”
萧穗也就不多劝了,她知道老公向来是主意很正的。她便温婉地改了个话题:“那这次叫我来,有什么要我做的吧。电话里你也只是要我帮你写书,具体的都没。要我,你都那么大名声了,还做什么着书立的事儿。”
“这是建立商业威望的手段,你不懂的。你只要按我的做就行。”顾骜话很乾脆,并不多废话解释,一边着,还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这两天他赶工的提纲,
“我备写一本讲科技行业兴衰规律的专着,题目就叫创新者的窘境。大部分内容,是从我上半年开始、参加八六三计划历次座谈会上的讨论所得。以及这次接待时代华纳组织的美国企业家代表、参加论坛的心得。还有我的一些展望推演和案例盘。
我之所以不让你署名,不是在乎这个名声,而是有些话如果是你出来的,华尔街那些人不会信,你只是个家。如果是从我嘴里出来的,华尔街的人看到大致不差,不定就信了,而且会按照我的,去调整他们对科技行业公司的估值认知。”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就像后世90年代的时候,马风自己还没牛逼,他话时经常要言必称比尔盖茨,哪怕是他自己的观点,也要伪装成比尔盖茨的观点去吓唬人。
现在,顾骜已经差不多有资格指点江山了。
在华尔街也好,硅谷也好,一次超级成功,还是有可能被解读为运气的。
而两次超级成功,就会被封神。
顾骜三年前灭掉雅达利,算是第一个史诗级的超级成功。但这样的成功,依然是有可能七分能力、三分天命撞出来的。
在美国,每年都有商业奇才颠掉一旧行业的霸主,顾骜也不过是跟那些奇才一样罢了。算不上蝎子拉s毒一份儿。
可如果顾骜时隔五年后再来一把。干掉游戏机行业的老大雅达利后,再豪夺个人电脑行业曾经暂时的王者王安电脑公司,那他就彻底封神了。
所以,他需要做一把跟四年前“在雅达利崩溃前就立帖为证、拍内部会议纪录片、将来好告诉世人我在雅达利还没完之前大半年,就一次次雅达利模式必定完”那种事迹类似的事迹。
这一次,拍纪录片就没必要了,或者拍还可以拍,但不是重点。重点是写一本总结性的专着。
萧穗这辈子早已立志要跟在顾骜身边写一部类似于论语级别的经书,所以顾骜的要求她很乐于接受。
顾骜也乐于直奔主题:“这本书,我是跟麦克纳玛斯先生聊好的,前天他走之前,我就跟他了,大概需要几个月的创作时间。
最快的话,今年圣诞节能够拿给他。慢的话,可能要按咱中国人过完年才交稿。到时候,他会安排纽约最好的商务财经类出版社来出版,并且为我配套宣传。nn的特德特纳先生也跟我好了代为宣传的事儿。下面我给你解读一下大纲”
顾骜拿出纸笔,开始在提纲上圈圈画画,萧穗也听得很认真。
顾骜这本创新者的窘境,立意无疑是跟后世克里斯坦森写出来的那本差不多的。但解读角度和素材还是大相径庭。
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克里斯坦森写书的时候,能够把很多80年代末王安这一代崩溃的科技巨头、乃至90年代互联泡沫中倒下的一些公司都拿来作为例证,而顾骜显然不能。
只有克里斯坦森对硬碟内存生产企业的生死存亡规律解读,顾骜是能直接拿来用的。
不过,顾骜也有他独门创造出来的素材。
比如,他干掉雅达利时的分析。
他接触到的德州仪器转型和香积电崛起的分析这部分不能写太细,只能挑个别角度,免得美国人觉得顾骜是害了德州仪器
还有就是顾骜对王安转型可能性的解读。
有这三部分绝对原创素材的加持,和大量内幕乾货,顾骜哪怕不藉助80年代末科技股灾和90年代互联泡沫,也能把事儿得很精彩了。
“我总的原则,第一就是快速增长的科技行业巨头,会被存量客户的需求绑架,无法自我迭代。
第二,则是针对华尔街人的。华尔街人为什么当年在投雅达利、现在在投王安,以及未来投其他目前还没诞生的新通讯、资讯科技产业时,会高估那些公司的估值呢?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华尔街人认为这家公司所处的行业,目前虽然只服务了600万人的客户,但这是一个新兴行业,未来五年十年会很快成长为一个6千万乃至6亿人的行业。
而这家抢跑新秀,目前在600万消费者里站住了500万。所以华尔街人预测他们未来会大致按照这个比例,在市场增大到6亿人时、住其中的5亿。
因此,在一个传统实业企业只有二三十倍的市盈率估值时,华尔街人愿意按照上千倍的估值给新兴科技公司他们是为未来住5亿人,或者至少是3、4亿在买单,而不是为了目前已经实打实拿到手的500万消费者买单。
可雅达利和王安的教训会告诉他们:凭什么一个目前600万用户、10年后6亿用户的市场,非要让那个目前在600万里住500万的家伙拿走大头呢?
科技覆盖面的增长,不是线性下沉的,甚至新一级市场的用户,是老一级市场的敌人,至少是鄙视链上的敌人。有可能你在600万里拿到了500万,不会成为你6千万里拿5千万的助力,反而会成为阻力。
600万变成6千万的过程中,也许是目前行业第二名、600万里只到50万的小虾米,拿到了那个5400万增量中的5千万。也可能是目前的行业第三名,乃至更菜的人,拿到这个增量。
下一代科技的增量,与上一代科技的市场有率,或许毫无相关性。这,就是我要用血淋淋的例子,给华尔街人泼的一盆冷水。而且我有自信,哪怕我泼完了,华尔街人还是会永远往这个坑里前后继地跳,直到华尔街灭亡的那一天都不会改。”
重回80当大佬
第649章 大哥大首发
顾骜刚才说的那番道理,别说在萧穗听来匪夷所思,哪怕是2019年的看客,只要不是it科技行业圈子里的,说不定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一个市场只有600万用户容量的时候,有率排名座次难道不重要吗?
600万里500万的,不一定能成长到最后6亿里5亿的……
那难道600万里50万的,最后涨到6亿里5亿的机率就会更大?
也不会。
20世纪末的互联网泡沫,和2010年代的移动互联网人工智慧区块链虚火,后来都一次次证明,这个问题相关性不大,在市场最终成熟、滚成6亿用户的大盘之前,除了社交网路这种黏性惯性很大的细分赛道外,其他大部分细分科技行业的赛道,先行者和早期优势者的位置都是不安全的,壁垒都是不够高深的。
所以,2010年代后期,在所有巨头的掌舵人,无论马风马腾马克,都看过克里斯坦森的《创新者的窘境》后,他们是怎么封堵投资新兴颠覆者的?
他们选择了投整条赛道。
比如阿狸巴巴觉得“映像识别人工智慧”对于未来电子商务至关重要时,马风不会再像90年代的投资者那样,看一眼“目前这条赛道上的第一名是senseti科技”,就只投商汤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