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长刀的威慑力太大,还是秦风的话吓着了他,钱招剧烈的挣扎起来。
位于钱招身后的秦宇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冷喝道:“老实点,再敢乱动,宰了你!”
钱招艰难地抬起脑袋,双手抱着秦风的小腿,哭嚎道:“秦公子,您明察秋毫,小人若是有一句虚言,那就让小人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昨天侯大人,不,是侯业那个狗东西,他就只是把我叫来,然后让我找几个兄弟把您干掉,说您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罪官之后,杀了您出去多一段时间就能回来。至于原因,侯业那狗东西没说,小人也不敢问啊!”
“对了,他还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小人愿意全拿出来,只求秦公子能放小人一条生路。”
说着话,钱招不断给秦风叩首,那沉闷的声音,秦风听着都疼。
“砰!”
秦风一脚踹了过去,勃然大怒道:“少爷这颗脑袋就值区区一百两?”
秦朗和一众家丁有些怪异地看着秦风,自家少爷关注的重点,好像不怎么对吧?
“不只,不只,是小人蠢笨,这身手就值一百两,和秦少爷无关,秦少爷息怒。”
这捧哏不错啊,虽说赶不上曹鹏程那个人精,但也是一流货色。
秦风有些遗憾,自己身边怎么就没有一个这种人才呢?
大手一挥,秦风道:“把他们都带到地窖里去,不要让人跑了,也不要饿死他们,少爷还有大用。”
秦朗应诺一声,带着人走了,毫无睡意的秦风在继续在思索着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用。
干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只是一群小卒子,只要侯业愿意花钱,那这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自己把这四个人干掉那就是在帮侯业逃脱罪责。
毕竟人已经死了,究竟什么情况只凭一张嘴说,侯业抵死不认的话,秦风也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就凭这四个人也不足以搬倒侯业,毕竟除了口供之外自己什么都没有,万一侯业颠倒黑白,一口咬死自己雇人诬陷他的话,秦风也确实拿不出其他的证据。
可要怎么样才能让侯业这个狗东西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呢?
第八十八章 信
侯业这一夜睡得很好,温暖的被窝,寂静的夜晚,如果枕边人能换上一个的话,侯业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可以说是完美了。
天色已经大亮,侯业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的粗壮手臂,然后才在丫鬟的伺候下开始洗漱。
“老爷,您今儿不是休沐吗?”
当官的也得放假,不过在大隋,最隆重的节日却不是什么春节,而是正月十五的上元节,但官员的假期却可以从春节前一直休息到上元节后。
侯业的发妻从被子里露出了那张肥脸,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怯懦的丫鬟,随后没有丝毫顾忌地坐直了身躯,就连被子的滑落也没去管。
可惜的是,侯业对那白花花的身躯没有丝毫的兴趣,甚至还从眼底升起一抹厌恶。
“休沐也不是就没事做,你想睡便继续睡好了。”
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侯业径直来到书房,看着早就候在一旁的管家,开口问道:“钱招可曾回来?”
“回老爷的话,没有,老奴守了一夜,别说钱招,就连一条野狗都没见着。”
管家年纪不小了,四十余岁守了一夜,两个眼睛满是通红的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怖。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老爷。”
管家走了,可侯业直感觉自己的后槽牙疼,一夜的时间,不管成不成,也应该回来了,难道说...和上次一样?
不能吧?
侯业可是忍着肉疼拿出了整整一百两银子,让钱招找两个好手,要知道这年头的一百两,纵然是侯业拿出来都颇为肉疼,足够请一些江湖上久富盛名的家伙了。
对付区区一个秦风,难道这种好手也会失手?
想到这,侯业坐不住了,匆匆把茶杯放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和何稠通个气,不管这事到底出了什么意外,都得有所准备才是。
“老爷,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
这个时候,管家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封信。
“谁的信?”
管家摇摇头道:“不知道,信上没有署名,送信的那人是城里的一个懒汉,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说有人给了一两银子,让他把这封信送来。”
“不知道?”
侯业有些疑惑,伸手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信上的字不多,但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让侯业整个身躯都僵硬了。
“昨夜雪景甚好,于昨夜在小河边赏景,却总感觉不甚自在,思来想去,如此美景却无侯大人在旁,惜哉!”
看似只是在叙旧,但联系到昨晚自己让钱招做的事,以及这封信的不同寻常,侯业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已经停止了流动。
艰难地向下看去,霎那间,侯业只感觉那停止流动的血液瞬间直冲头顶,差一点将他的脑袋冲破。
“侯大人为官多年,想必身价不菲,区区百两纹银便想成事?须知重赏之下,方有勇夫,吝啬钱财怎能成就大事,就是不知这阿堵物在牢狱之中,可能使鬼推磨?”
秦风!
这封信绝对是秦风命人送来的!
于是管家就看到了侯业拿着信纸的双手在不断颤抖,他本以为是自己熬了一夜,出现了幻觉,可不管揉了几次眼睛,侯业颤抖的双手非但没有止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天太冷了?
管家想命人准备多点一盆炭火,不过刚刚抬头,一张铁青色的面孔便出现在了管家的眼中。
“老爷,您这是...别吓老奴...”
半开的大门外吹进一股寒风,侯业不只双手,就连整个身躯都开始在寒风中颤抖起来,一个不慎,手中的信纸竟然被寒风吹起。
不知过了多久,侯业方才弯腰捡起被风吹落的信纸,一脸呆滞地坐下,茫然地抬起头,干涩、沙哑的声音回荡在书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