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狠话,但秦风清楚,从杨广没事就往秦家庄跑开始,他就已经被打上了晋王一党的烙印,洗都洗不去,而且根本没有丝毫的退路。
不过想到最终还是杨广登上那个位置,秦风其实并没有太过担忧,唯一应该担心的是自己这只蝴蝶的到来,究竟有没有让历史变得面目全非。
目前来看,这件事不太可能,作为一个小人物,他或许间接影响了杨广的性格,但如今的杨广不过还是一个区区晋王,根本对历史大势没有太大的影响。
“什么?要去城里住?太好啦!”
婉儿大概是最高兴的一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返身去自己的屋子开始收拾东西。
“着什么急,过完年之前,我们不去!”
秦风气呼呼的开口,对于杨广的先斩后奏,他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少爷。”
秦华等几个管事在得到消息之后都来了,大家虽说没婉儿那么随意,但脸上都带着惊喜的神色。
大兴城可是大隋的都城,秦家庄虽然离大兴不算远,但这就如同后世的通州,和帝都有可比性吗?
不过秦华脸上除了惊喜之外,还有一丝担忧,犹豫半晌,低声道:“少爷,从前老爷在朝为官,自然是住城里方便,而且老爷有俸禄,陛下时不时也会赐下一些东西,但如今...要不还是老奴留在庄子里为少爷看着?”
这是担心秦风出城之后没有了经济来源,毕竟居京城,大不易,虽说大头房子的问题杨广给解决了,但总不能每天喝西北风度日吧。
另一个担忧可能就是秦华怕他也走了之后没个得利的人看守庄子,古人对土地是执着的,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是能传承万世的东西。
秦风笑着摇头道:“华叔,这事没得商量,你肯定是要跟我进城的,否则身边没个老成持重的人,我还真不放心。”
秦华听了先是欣慰,可旋即便担忧道:“那庄子谁来看守?”
在秦华看来,除了秦风和他之外,谁都没法让他放心,要是一家人都走了,虽说城中没多远,但做手脚可不要太方便。
秦风随意摆摆手道:“让秦弘业留下,我看他就不错。”
秦弘业就是秦华的长子,今年不过二十岁刚刚出头,平日里帮他老子打打下手,还没个正式的差事。
秦华满脸愕然道:“少爷,这事...不合适。”
古人讲究平衡,大到一个国,小到一个家,都很忌讳把权利集中在一个人,或者一家的手中。否则秦华在城里当了管家,他儿子管了庄子,想要把秦风架空不说很简单,但也不会太困难。
秦风竟然准备把城内城外全交给秦华父子俩,这事是真的不合规矩,就像一个国家,就算某人的能力再强,皇帝能让他既当丞相,又当大将军,完事还兼着御史大夫,可能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华叔的人品我信得过。”
这不是收买人心,是秦风真的无所谓,一个庄子在别人眼里或许很重要,但在秦风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这点粮食秦风在乎吗?如果不是担心说不出来路,从仓库里随便拿点东西出来都足以让他成为大隋首富,庄子这点产出够干什么的。
秦华的眼泪顺着秦风的话就下来了,似乎是觉得大过年有些不吉利,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老奴何德何能,让少爷如此看重,老奴回家之后定当好好抽打那小子,若是敢不用心,无需少爷开口,老奴直接打死那个逆子!”
安抚秦华两句,秦风目光转过剩下的几人,安排道:“春娘,你们一家还有杜平一家都跟着去,旁人做的饭我吃不下。”
“好咧,少爷说的是,旁人哪有我知道少爷的喜好。”
春娘满脸的肥肉笑得花枝乱颤,两只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如今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朗叔。”
秦朗踏前一步,他知道自己是一定会跟着秦风走的,所以没有任何担心。
秦风沉吟片刻道:“十名家丁,包括他们的家人,全部跟着走...”
说到这,秦风突然有些尴尬地问秦华道:“华叔,城里的老宅有多大,能安排下这么多人吗?”
这个时代就这点不好,你要招人就得管一大家子,少说每家也有三四口人,大兴城可不是秦家庄,一个宅子能不能住下这么多人可真不好说。
秦华笑道:“少爷放心,老宅大得很,别说就这么一点人,再怕再多十户也能住下。”
卧槽!自己那个便宜老爹那么有钱的吗?
刘老实在一旁搓着手,心中有些忐忑。在他看来,如果自己不能跟着少爷的话,留在秦家庄有什么用,给庄户们修补农具?那可真是憋屈死了。
“刘老实也去。”
秦风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大手一挥道:“华叔,丫鬟和杂役你看着安排一些,粗略一算,大概二十户人家。至于庄子里,除了让秦弘业掌总之外,还需要一些管事,你好好想一想有谁能用,都报给我。”
不管对秦华如何信任,可秦风觉得有些事还是得自己来做,这样才能保证秦家庄的平衡,他不看重这庄子是一回事,但作为自己重生之外就一直呆着的地方,他却有很深的感情,总不能让人随意糟蹋了。
还没等到第二天,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庄子,庄户们都羡慕地看着那些开始收拾东西的人家,恨不能以身相代。
不过不管庄户们怎么想,秦风的决定却不容更改,况且大兴城着实也没多远,倒是不用上演什么悲离别的戏码。
可就在这个时候,秦风却听到了一个令他万分惊讶的消息。
“少爷,侯业死了。”
明天就是初一,秦家庄的采买早就已经结束,这个时间点根本没人会进城,所以秦朗不过刚刚得知这个消息。
看着一脸严肃的秦朗,秦风知道他不会拿这个跟自己开玩笑,可...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没理由啊,张扬虽说只见过侯业一次,但他看起来身强体健,如果不说年纪,只凭面相的话,说他今年刚刚三十出头也有人信,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隐疾的样子,没道理会突然暴毙啊。
难道是被人下毒,或者被人杀了?
堂堂正七品的官员,这可不是一个小案子,更让秦风害怕的是,最近与侯业有冲突的,好像就有他一个。
想到这,秦风感觉自己后背出了一层细汗,天可见怜,虽说他心里恨不得把侯业千刀万剐,可还没蠢到对一个七品官动手的地步。
那会是谁呢?
第九十章 年三十
“侯业是怎么死的?”
秦风觉得自己需要对这件事了解的详细一些,以防有人借此事对自己不利的时候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