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抬头,却见魏徵一脸惊恐的盯着自己的身后,顿时有些不悦道:“为师的话你听到没有?”
“恩...恩师,着火了!”
“什么?”
“恩师,你那纸锅,着火了!”
秦风猛然回头,只见那纸锅中的水已经全部蒸发完毕,而没有了水之后,那纸锅已经被酒精灯点燃,散落的火星正在向着小案上的纸张蔓延而去。
“愣住干什么,救火啊!”
“蠢货,别用水,去弄土,用土将火熄灭!”
半个时辰之后,火焰终于被熄灭,唯一幸运的是,仓库出品的酒精灯质量还算不错,那玻璃瓶并没有发生爆炸,里面的酒精也没有洒出来,除了点燃一沓纸,将小案熏得漆黑一片之外,并没有造成任何的损伤,那些被魏徵视若珍宝的书籍也完好无损。
师徒两人脸被熏得漆黑,衣袍上面都被烧了好几个大洞,看起来无比狼狈,比大兴城中的乞丐还要不如。
“咳咳...”
秦风干咳一声,尽量用风轻云淡的语气道:“这就是科学,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为师只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你,想学这门学问,断然马虎不得。”
魏徵强忍着笑意道:“谨遵恩师教诲。”
“去吧。”秦风摆摆手道:“记住为师说的话,稍后为师会命人送几套衣服给你。”
“不要拒绝。”秦风似乎猜到了魏徵会说什么,断然道:“你可是本公子的弟子,出去之后就代表着本公子的脸面,你若是穿得太过寒酸,本公子出去怎么见人?”
“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婆婆妈妈,且去。”
第二十三章一个是教,两个是赶
清晨,秦家庄还算宽敞的书房之中。
秦风手拿教鞭,一脸兴奋地看着正襟危坐的魏徵,开口道:“看到没有,这玩意叫数字,一对应1,二对应2...”
小魏徵看了半晌,有些犹豫道:“恩师,这东西有什么用?”
秦风被噎得不清,教鞭轻轻在魏徵的肩膀上抽了一下,开口道:“为师让你发问了吗?”
魏徵端坐在原地,不敢躲,也不敢再开口。
这个时代就是有这么一点好,门生若是敢顶撞恩师,这就是大不敬,已经和不忠、不孝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若是传扬出去,这弟子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无法做人。
所以,在恩师的面前,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哪怕是当今皇帝...好吧,皇帝只需摆出一副尊敬的样子来就可以,毕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里面可没有皇帝。
看着魏徵低眉顺眼的模样,秦风的心情无数舒坦。
难怪世人都喜欢当皇帝,或者做别人的爹,当别人的老师,原来能够不用讲任何道理,随意蛮横,这样感觉,真他娘的不错啊。
心情舒畅的秦风继续道:“这东西简单明了,一眼便能看出多少,而且运算起来也更加的方便,怎么没用?”
说完,秦风看着魏徵,魏徵同样看着秦风,师徒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没一句话。
憋了半晌,终于还是秦风率先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
魏徵一脸委屈道:“不是恩师说不准我随意发问的吗?”
面前这蠢东西真的是那个名垂千古的魏徵?
秦风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可这小东西名字没错,表字也没错,按道理来说,应该就是那个魏徵才是,怎么...
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秦风开口道:“你问便是。”
魏徵低头想了想,开口道:“恩师,确实简单一些,可是弟子还是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算数这么不受待见?
秦风有些怀疑人生,要知道在他那个时代,可是流传着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等名言的,怎么到了这个时代,一个才刚刚十岁的毛头小子就敢来质疑他?
“没用?怎么没用。”秦风这一次没有再打人,虽然他把自己放到了一个严师的位置上,但他却清楚,体罚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自己这个新世纪的五有青年搞定不了一个千年前的毛头小子!
“简单来说,为师给你一两银子,让你去买两石粟米,你给为师说说,你应该拿多少铜钱回来?”
看着魏徵掰着自己指头,五官挤在一起的苦涩模样,秦风心怀大畅,小样,还敢不敢说老子教你的东西没用?
大约一刻钟之后,秦风开口问道:“怎么样,算出来没有?”
魏徵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还请恩师教诲。”
“来,用为师教你的办法,一两银子是一贯钱,一贯就是一千文,用为师教你的办法,写作1000。一斗粟米20文,一石是10斗,为师问的是两石,你再算算。”
这一次并没有让秦风等待太久,魏徵便一脸兴奋道:“恩师,弟子应该拿回来六百文。”
“没错。”秦风一脸欣慰道:“这便是这个数字的好处,若是你不懂,连粟米都不知该如何采买,别人哄骗于你都不知道。这等人,如果日后当了官,朝廷若是让你计算每年的粮税,或是赈灾用的粮草,算错了该如何?”
“于为官者而言,这或许无关大雅,错便错了,但对那些嗷嗷待哺的灾民来说,少一石,一斗粮食都可能会有数人被饿死,你说这数字重不重要?”
魏徵深以为然道:“恩师教诲的是,弟子没能体谅恩师的苦心,弟子知错了。”
为人师表原来这么爽!
秦风脸上表情不变,可心中却觉得自己实在太厉害了。
“子玉兄,小弟可以进来吗?”
杨英?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秦风有些愕然道:“请进。”
门被推开,杨英熟门熟路地溜了进来,看到低眉顺眼的魏徵和小案上的书本后,便笑着说道:“子玉兄,不知可否让小弟也听听?”
怎么还有人上赶着拜师?
秦风有些不理解,自己收魏徵的时候可是费了老鼻子劲,这还没教几天,怎么又要多一个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