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火十名士卒齐齐伸手向腰间摸去,犯人他们见识的多了,甚至不少还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但被逮住之后这么嚣张的犯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我劝你们不要动手,否则那个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
老实说,秦风其实并不太愿意搭理这些巡城士卒,压制了他们也显示不了自己有多牛逼,若是遇到一两个愣头青,被欺负了的话,白白挨打不说,名声同样也好听不起来。
可作为一个男人,其他的话忍也就忍了,那方面怎么能被人说不行?
火长死死瞪了秦风一眼,见他一脸的有恃无恐,顿时伸手止住了麾下的士卒。
大兴城中的权贵实在太多,说上一句国公多如狗,侯爵满地走丝毫不为过,他们这些倒霉的家伙既然能成为巡城士卒,那就说明没什么后台,如果真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权贵,捏死他们和捏死一群蚂蚁真的没有太大的区别。
秦风是不是这样的权贵?
没人知道,但他们不敢去赌,赌赢了无非就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利而已,最多再打他一顿出气,可要是赌输了...
“希望你到了公堂之上,还能如此嚣张。”
“那却不劳你担心了。”
气氛顿时沉默下来,一行人径直走进朱雀门,而这个时候的秦风也总算遇到一个熟人。
只见吴胜正坐在马背上,而他身后的几辆马车在秦风的眼中无比的熟悉。
秦风对吴胜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那些将士,再指指那辆熟悉的马车,示意吴胜不要声张。
杨阿五就在车中,如果让她看见这一幕的话,定然会发脾气,搞不好还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说到底,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秦风并不想把它闹大,而且杨阿五还是个孩子,秦风也不想让她见到这些东西。
吴胜明白了秦风的意思,伸手指了指秦家庄的方向,又伸手指指皇城的方向,示意自己把杨阿五送到秦家庄以后就立刻去找杨广。
秦风点点头,挥手示意吴胜快去,然后跟着那些巡城将士来到了京兆尹衙门。
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秦风感慨良多,别看他去年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把侯业怼得哑口无言,但说实话,心里还是相当紧张的,远没有如今淡定。
可惜的是,侯业那个老熟人已经不在了,否则今日他定然会欣喜异常,然后不分缘由地先给自己扣个大帽子吧?
京兆尹大堂之中,新任司法参军田新翰一脸惬意地品着茶,满脸的得意。
其实按他的家世,纵然努力一辈子恐怕都无法登上现在这个位置,不过人生的际遇在很多时候真的很奇妙。
新年之前他的前任侯业莫名其妙的自杀,这个官位空了出来。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补上一个就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想当官的家伙不是一抓一大把?
可问题是,当时已经休了年假,而且吏部年底的考核已经完成了,不管有功还是有过,该升还是该降都已经有了定论,为了区区一个司法参军让吏部的大老爷们加班加点明显不太可能。
本来这也没什么,年后补上就是,可京兆尹司法参加这个官职和其他官职还不太一样,他每天需要负责整个大兴城的案件审理,缺上一天都可能堆积下大量的事务,等到十几天后休假结束,案件堆积如山并非一件不可能的事。
吏部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把他给提了上来,所以说其实田新翰还得感谢秦风这个恩人才是,可惜的是,对于侯业的死因,除了秦风之外恐怕没一个人知晓。
“要本官说,这司法参军什么都好,就是事务太多,而且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会得罪贵人,万万马虎不得。本官虽说才上任大半年,但每日都是如履薄冰,感觉老了数岁,若是再干几年的话...”
这话听着像抱怨,可话里炫耀的气氛却丝毫没有掩饰,好在旁边的官吏早就习惯了,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大人辛苦之类的话。
“田大人,有案子。”
一个小吏进来,打断了田新翰的吹嘘,让他有些不满。
不过随即他又精神了起来,只有在审案的时候,感受着那些犯人在他的权柄之下瑟瑟发抖,他才能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就是大权在握的司法参军,能够一言来定那些犯人的生死,所以他其实很喜欢审案。
只是这个时间点...本官的午饭才刚刚命人张罗,这些巡视士卒也忒没有眼色了。
心中虽然在抱怨,但田新翰还是迅速地穿好官服,带着一众官吏去了大堂。
大堂之中,李三娘有些畏惧地站在边上,看起来就如同一只已经受惊,但却无路可退的小白兔。而秦风却轻车熟路地站在大堂中央,甚至还有闲暇去观察一下京兆尹衙门和一年之前有什么不同。
可惜,时隔一年之久,那些衙役明显没有认出秦风这个当初在京兆尹衙门大摇大摆离开的熟人,只是比较好奇这个一点都不认生的人犯到底是什么来头。
“大人到...”
随着拖得老长的声音传来,李三娘已经缩成一团的身体抖了一下,而秦风依旧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静静地等待着。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公堂
首阳山上的大营之中,秦朗面目凶恶地提着一根木棍,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将士,谁若是敢慢上半拍的话,他手中的木棍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军令如山,只要军令一下,不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悬崖,你们都得毫不犹豫地踏过去,明白吗?”
服从命令,这一条是当初秦风在操练家丁们的时候就反复强调的,对于这点,秦朗这个军中宿将没有半点异议,所以在操练这些将士的时候,他同样也在反复强调着这件事。
“朗叔!”
一声略显焦急的大喝在寂静的军营中显得无比突兀。
秦朗勃然大怒,喝道:“军中无故不得...”
当发火的秦朗看到从大门外狂奔进来的秦日时,脸色略微有些缓和,但还是冷着脸道:“军中的规矩你应该清楚,若是无事喧哗的话,今日你就该依军法处置!”
治军当一视同仁,虽说这年头贵族们有特权不是一件什么新鲜的事,但想要一支纪律严明的大军,就必须做到号令森严,否则纪律涣散是迟早的事。
秦日满脸焦急,根本没管什么军法不军法,开口喊道:“朗叔,少爷被人抓走了!”
什么?
秦朗那张黝黑的面庞顿时涨得通红,甚至就连眼睛都布满了血丝,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这恐怖的模样让秦日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仿佛他面前的是一头饥饿的猛虎一般。
秦朗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双眼仿佛能喷出烈焰。
转身,秦朗直接大喝道:“秦家庄的人,出列!”
几名家丁根本没有犹豫,马上就汇聚到了秦朗的身后。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