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背后编排皇帝的女儿,而且是皇帝和皇后最为宠爱的女儿,秦风揍他们非但无过,反而有功,至于他们的结果...那就要看杨坚的心情了。
心情好,说不定打一顿板子,然后让鹰扬卫修理他们一番就算完事,要是正赶上杨坚心情不好的时候...
全家抄斩不可能,但取你们两颗狗头下来冤枉吗?
最为重要的是,不管杨坚的心情好不好,他们的后台又有多硬,平日里的名声有多好,这事只要被秦风报上去,那他们的仕途还没有开始就将迎来终结,而且哪怕换个皇帝,大赦天下都没他们的份。
最重要的是,这事哪怕是巩治都不可能为他们鸣不平,编排公主就罢了,还被人当场逮住,有什么可冤枉的?
潘合被秦风打得晕晕乎乎的脑袋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脸色有些难看地勉强爬起来,拖着自己的断腿艰难坐下,抱怨道:“这家四方楼不是说在整个大兴城都很吃得开吗?可方才秦风那厮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怎得连一个人都不见?”
莫升也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能在大兴城开店的,背后都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背景,秦风固然也不算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可劝架的总该来两个吧?这事若是传出去的话,四方楼还有什么脸面在大兴城开店,而且秦风就这么大闹,难道就不怕四方楼背后的主人不满?
他们不清楚,可秦风出来的时候却看得明明白白,不是四方楼不想管,更不是四方楼的人怕他秦风,而是那些人在看到太子杨勇之后就果断撤了。
太子打人,不上来帮把手也就算了,你还准备阻拦?
天底下哪家敢说自己后台硬得过杨勇?
“郎中,快找郎中来,痛煞我也!”
听着身后有些迟钝的惨叫,秦风一脸笑意地随着杨勇上了三楼。
第二百七十六章 报复心极强
四方楼三楼的一个包间之中,刘婉婷等三人已经开始品尝美食了,两声轻笑时不时传出,听起来气氛十分融洽。
曾亮就在门外,刚才的事自然有小内侍来通知他,在亲眼看到杨勇和秦风两人上到三楼以后,他也不多说什么,微微一点头,就闪身进入了包间之中。
“是个聪明的,是母后身边的内侍?”
看到曾亮的反应,杨勇非但没恼,反而夸了一句。
“殿下这个做兄长的,连兄弟身边的贴身内侍都没见过?”
秦风一句话把杨勇噎得不轻,不过他平日连杨广都不想看见,更别说他身边的内侍了。
径直带着秦风去了隔壁房间,然后随着杨勇的一声吩咐,菜肴仿佛流水一般被送了进来,而且还没重样的。
要知道,虽然随着皇宫的御厨到秦家庄学习,炒菜也已经传了出来,但菜品依旧很单一,翻来覆去就春娘教给御厨的那几样,可这四方楼能够推陈出新,不管做的怎么样,凭这份精神就不愧是大兴城最好的酒楼之一。
“够了,够了!”
看到面前已经摆上了十几道菜,秦风连忙阻止了口若悬河的杨勇,有些埋怨道:“殿下,就你我二人,哪用得了这么多菜,吃不完也浪费了。”
杨勇一愣,挥手让人出去,然后才开口道:“你倒是节俭,和父皇一样,难道父皇几次护着你。”
后面的话,秦风没听进去,他只是看着桌上琳琅满目,没有一道重复的菜品,脸色有些发绿道:“您管这个叫节俭?”
难道你小子不受杨坚待见呢!
当初看史书的时候,秦风有一件事其实不太明白,史载杨勇奢靡,用的例子是他文饰蜀铠。
蜀铠就是蜀地进献的铠甲,文饰无非就是在铠甲上添加一些花纹和装饰,这固然和节俭搭不上边,但这事怎么就奢靡了?
合着堂堂一国的太子,连装扮一件自己喜欢的铠甲都不行?
到现在秦风才明白过来,这位是真的奢靡,两个人吃十几道菜还说他节俭,秦风此时真的有点好奇,如果他不阻止的话,杨勇是不是准备把这四方楼有的菜品全上一遍?
“尝尝这四方楼的酒,未必有你家的好,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货不是在打自己美酒的主意吧?
秦风顿时警惕了起来,不过这事倒也不能怪他,实在是他放在书房中的几瓶好酒已经让杨广、李长雅和苏夔三个小酒鬼喝了一个地掉,所以条件反射就有些害怕。
不过好在杨勇并没有往下延展,让秦风松了一口气。
酒过三巡,杨勇迟疑片刻,有些不解道:“子玉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秦风有些茫然,堂堂大隋的太子,喜欢猜哑谜吗?
“就是关于规矩...”
秦风反应了过来,不过却没有回答杨勇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殿下以为,什么是名士?”
“峨冠博带,正襟危坐,高谈阔论,还是不拘小节,放浪形骸?”
“这...”
杨勇有些为难,按他接受的教育来说,当然是第一种,但魏晋以来,各种各样的名士数不胜数,喜欢裸奔的,喜欢嗑药的,龙阳之好都成了风雅之事,所以秦风的问题让他有些迷茫。
“名士也是人,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秦风笑道:“就像我之前所说,随心所欲没什么不好,峨冠博带之下,谁也不知道那些人在想着什么龌龊,所以我喜欢真小人多过伪君子。因为小人一直都是小人,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君子...你猜不准他们君子的表象下,到底有一颗多么腌臜的心。”
“那你呢?”
杨勇突然笑了,看着秦风,问道:“你是君子,还是小人?”
“我?”
秦风一杯酒下肚,淡然道:“我不是君子,我有私欲,就比如我好口腹之欲,就比如其实我也喜欢银子,喜欢官爵,喜欢旁人吹捧,这些大概是和君子沾不上边的。”
“但要说小人,我也觉得我算不上,我有底线,我不可能为了这些欲望不择手段。而且我这个人其实很懒,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赚银子很累,所以我觉得够用就成,当官也很累,所以我也不热衷,至于旁人的吹捧...我若是想,不与儒家为敌的话,就凭在南陈的那几首诗,只怕我若出行,定然不比下面那个名妓的声势小,殿下说可对?”
“那你是为了什么?”
杨勇突然来了兴趣,在秦风的口中,他好像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但杨勇却不信,哪个普通人能作出那些诗词,哪个普通人能十倍于甘罗,哪个普通人能创立新学,自成一派?
“为了什么...”秦风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他看着杨勇道:“殿下,你是经历过鲜卑人统治的,虽说是在末期,但那些鲜卑人对我汉人如何?”
杨勇甚至没有思考便道:“不好。”
“是啊,连我汉人的姓氏都不能保留下来,谈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