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面都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我同样如此!”
杨义臣有些担忧地看了秦风一眼,这话基本是把贺若弼的矛盾摆到了明面上,并非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过那些将士们却不会想这么多,他们只觉得统军者的心中都有怨气,心中顿时好受了不少,而且也把秦风算进了自己人的行列中。
回头看了一眼沉寂在黑暗之中的大营,秦风冷笑道:“滕王殿下犒军没有我们的份,最后还要去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吴州,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不公!”
秦天心领神会的大声呐喊。
“不公!不公!不公!”
那些将士们顿时被调动起了情绪,疯狂的大喊起来。
整齐划一的呐喊声顿时吵醒了大营中沉睡的将士,伍建章早就起来了,正看着自家儿子,不许他私自跑出去。
而贺若弼昨晚高兴的小酌了几樽,被这声音吵醒以后,脸色阴沉地爬了起来。
不公?
确实不公,但尔等又能如何?
“上面不公,但军令就是军令!”
秦风看着群情激奋的将士,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继续道:“我们是谁?我们是晋王殿下亲随军!”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刚到首阳山时我说的那句话,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万丈悬崖,但军令一下,我等依旧要义无反顾的踏过去!”
看到士气已经被自己调动了起来,秦风顺手抽出腰间长刀高高举起,大声嘶吼道:“大隋万胜!”
“大隋万胜!”
“大隋万胜!”
“...”
疯狂的嘶吼声震天动地,数千将士尽情地释放着他们心中的不满,刚刚起身的贺若弼却一脸不屑。
“陛下远在大兴城,一群蠢货以为拍马屁就能不去了吗?”
“晋王殿下千岁!”
“晋王殿下千岁!”
“...”
当另一个口号传到伍建章的耳中时,这个征战一声的老将突然笑了,对旁边闷闷不乐的伍云召道:“子玉还真是...这份礼物不错,想来此时贺若弼的脸色应很精彩。”
伍云召撇了撇嘴,他听不出这话有什么意义,摇头道:“晋王殿下又不在此,喊口号有什么用,贺若弼难不成还能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暴怒?”
伍建章笑而不语,伍云召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他的猜测却没错,此时的贺若弼确实暴怒异常。
“小贼奸诈,竟然敢陷我于不义!”
看到外表怒不可遏,实际上惶恐不安的贺若弼,幕僚把涌到了嗓子眼的话重新咽了下去。
刚才那句大喊可一点都没给贺若弼脸,甚至直接给太子杨勇上了点眼药。
大营中的将士不是什么蠢货,如今就连晋王殿下的亲随军都被你贺若弼派去送死,然后再联想一下滕王劳军的时候没有秦风部的事...
这事要是传到太子杨勇的耳中,你猜他会怎么想?
毫无疑问,贺若弼有当墙头草的资格,但这并不代表杨勇喜欢墙头草,不谈杨勇对秦风的赏识,只说他若是知道你贺若弼和滕王不清不楚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还有一个人的感受不得不考虑,那就是高颎。
论亲近,高颎确实和贺若弼好得像穿一条裤子,可说到底,高颎还是杨勇的岳父,女婿和老友之间选一个,还用考虑吗?
幕僚很想说一句,老爷,您当初就不该受那个苗松的蛊惑,和滕王之间不清不楚,但如今事已至此,说这等话却已经没什么用了。
听着耳边的山呼海啸,秦风回头望了一眼中军大帐,微笑道:“贺若弼,我的这份大礼,你还喜欢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宿营
当东方的天际微微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秦风果断带着三千余人踏上了前往吴州的道路。
从寿春前往吴州,中间还要经过钟离郡,这地方就是后世的凤阳附近,朱元璋发家的地方。
车马缓缓而去,仿佛一条长蛇一般,大营中贺若弼暴跳如雷,可惜他却没有了找秦风麻烦的想法,因为军中已经流传出了他给晋王殿下使绊子,并且背叛太子,投靠滕王的消息。
对此,贺若弼没有姑息,直接把自己的亲兵派出去,将不少八卦的士卒打了板子,不过他的行为非但没有遏制谣言,反而被将士们当真了欲盖弥彰,谣言也已狂风一般的速度在整个大营中呼啸。
“贺若弼!”
手中拿着快马的急报,杨广看了一眼不再装病的高颎,脸上满是阴沉。
老实说,在杨广看来,自己如今最大的助力就是秦风。
不谈秦风教导的那些学识有没有用,不谈秦风有没有官职,直说秦风顶着十倍于甘罗这个名头愿意帮助他,杨广就感激不尽。
因为和一般的亲王不同,杨广是想要做皇帝的,对他这种没有一点势力却想要当皇帝的皇子来说,一般人定然是敬而远之。
但秦风没有,这个十倍于甘罗的大才始终在帮助着他,甚至在他大哥杨勇抛出橄榄枝后,秦风的立场依旧坚定。
所以在杨广看来,秦风这雪中送炭远比那些得知他要出任南征统帅后才凑上来的家伙难得的多,这种感觉就如同秦风是一个富家小姐,而他杨广是个穷小子,秦风非但没有嫌弃他,还拒绝了贵公子和他这个穷小子在一起,他如何能不感激?
如今秦风被人陷害,生死一线,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感觉让杨广十分的不爽。
想到这里,杨广又狠狠地剜了一眼高颎。
高颎如今也不好受,他现在恨不得能飞到寿春大营,然后去问问贺若弼那个蠢货,滕王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滕王几次欲刺杀杨坚的事在他们老臣这里不算什么秘密,别看杨坚显得很大度,但心里怎么可能没有芥蒂?
再者说,杨坚整整五个儿子,就算太子和晋王同归于尽,他滕王凭什么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