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伍云召这等武学大家,是没尝试过受伤是个什么感觉的,而且他虽然砍过不少人的脑袋,但自己身边人受这么重的伤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有些惶恐。
伍建章听到这话,反而一脸轻松道:“好啊,没割透就好,皮肉伤,将养两个月便可无碍。”
老东西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秦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开始装死。
伍建章也不介意,笑呵呵道:“想到年老夫随靠山王血战北齐,斛律光那小儿设计,把我等陷在一处山谷之中,老夫血战数个时辰,虽说杀退了敌军,可那里...被砍了一刀,口子比你这深多了,后来上了点药,包扎一下,还不是活蹦乱跳?”
那里是哪里?
秦风向伍建章望去,只见老头伸手想摸自己的右臀,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他说的是哪里。
“哈哈...嘶,疼死我了!”
秦风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面红耳赤。
伍建章难得的老脸一红,回头见自家小崽子也在捂嘴偷笑,顿时上去一个暴栗,喝道:“好好看顾着子玉,若是他出了岔子,老朽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伍云召显然从小没少挨揍,顿时装出了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正了正脸色,伍建章对旁边脸色同样有些古怪的韩擒虎道:“韩国公,老朽这就去迎晋王殿下入城,这皇宫之中还得赶紧肃清,不能留下什么居心叵测之辈才是。”
说到正事,韩擒虎立刻换上一副肃容,点头道:“老王爷放心,某晓得轻重!”
第三百七十二章 并不平静的后方
在江南大地开始释放它的热情时,后知后觉的西北大地在刚刚从春天中走出来。
江南的美景是小桥流水,处处透着柔情,西北却如粗莽大汉,充斥着阳刚之美。
当然,不论是何等景致,美食却是必不可缺的。
随着天气的渐渐转暖,在家中窝了一个冬天的人们纷纷出来觅食。
而大兴城最为繁华的朱雀街便成为了不少的首选之地。
时值正午,行人都小心翼翼地躲在两边屋檐投下的阴凉中行走,而抵达朱雀街后,林立的酒楼绝对能够让选择困难症患者头痛不已。
外面烈日高悬,可酒楼中的伙计们却得顶着这烈日招揽客人。
“各位客官,咱们春风楼可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还有重金聘请的名厨,各位客官不妨进来坐坐,保证让您如沐春风!”
田玉轩在来宾楼中听到这话,一脸嫌弃道:“这群人都钻进钱眼子里去了,一点斯文体统都没有!”
可刚刚骂完,抬头看见自家伙计在门外有些懒洋洋的时候,田玉轩不禁怒火中烧,大喝道:“做你的黄粱美梦呢!还不赶紧吆喝起来?”
天气炎热,又时值正午,伙计本来有些昏昏欲睡,可听到这声喝骂以后,立马一个激灵,大声喊道:“各位客官里面请,咱来宾楼乃是整个朱雀街年头最老的酒楼,错过了那可是要终身遗憾的!”
“各位客官,咱们来宾楼味道上乘,保证让您宾至如归!”
喊了几句之后,伙计停住了,然后隔着天上人间和原先万花楼,如今春风楼的伙计对上了眼。
当然,两个伙计并没有什么龙阳的特殊爱好,但他们的眼中却都充斥着惺惺相惜的悲哀。
天气这么热,看看人家天上人间的伙计就从来不需要出来吆喝,就咱们倒霉!
如果仅仅是顶着烈日也就罢了,可人家天上人间的客流根本就没断过不说,客人甚至还能在烈日之下排起队来,并且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这到哪说理去?
春风楼的掌柜孟阳曦同样一脸羡慕地看着隔壁外面排起的长队,其实他刚刚接受万花楼的时候也不是没动过心思,想要找些官面上的人出头,不说把隔壁弄跨,至少得把他们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
可他求爷爷、告奶奶,金银使了无数,那些人却一听到天上人间的名字就把他给打发走了。
当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可后来发现天下人间客人的身份之后,差点没把他直接吓死。
堂堂民部尚书都来这吃饭,甚至还有宫内的内侍提着食盒前来,然后把菜给打包回去,至于给哪位贵人吃,孟阳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在看到这些客人以后,把孟阳曦吓得不清,直接在家中缩了几天,生怕自己曾经那些自言自语给别人听到,然后去隔壁一说...
“唉...”
孟阳曦长叹一声,正准备回后院去歇息片刻,就见到一个身着鹰扬卫官服的男子带着几个随从进来,连忙挤出一脸热情无比的笑容迎了上去。
“谷大人来了,怪不得小人今儿清早起来见喜鹊在枝头上叫呢,原来是有贵客登门,您快楼上请。”
谷梁东一双三角眼扫了四周的情况,也不答话,迈步就向二楼走去。
几个随从笑吟吟地落在了后面,孟阳曦不敢怠慢,连忙取出孝敬奉上,然后还得笑容满面地把他们送上去。
等人都上去以后,孟阳曦才冷着脸啐了一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底层小人物模样。
旁边的伙计见这群人一个月来好几次,每次掌柜都是战战兢兢的模样,还要奉上孝敬,顿时一脸好奇地轻声问道:“掌柜的,这伙人是干嘛的?”
孟阳曦横了伙计一眼,本不想说,但又害怕伙计会惹事,便压低声音道:“那位可是鹰扬卫新任千户,不想死的话就放恭敬点,明白吗?”
听到这话,伙计身躯一软,差点没被吓得直接瘫倒在地,想起鹰扬卫那臭不可闻的名声和直接能把他们这等人直接拿下的权利,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而在楼上,等菜品上齐之后,谷梁东大手一挥,随从们立刻关上了房门,这才开口问道:“将军,听说南征已经结束,大军已经回军了?”
谷梁东伸手拿起精致的酒樽,微微点头道:“早就回了,不过晋王被封为扬州都督,坐镇江都,大军乃是由忠孝王带着回京的。”
随从一听就乐了,笑道:“将军,晋王被外放,只怕那个位置无望啊!”
鹰扬卫和杨广的关系不好,这事不是什么秘密。
谷梁东斜睨了他一眼,直把他看得汗毛倒竖,冷汗连连的时候才开口道:“这等事也是你能说的?”
“啪!”
随从干脆无比地一巴掌重重扇在自己脸上,请罪道:“将军说得是,小人妄言,敢死!”
“行了。”
谷梁东大手一挥,分析道:“晋王就算那个位置无望,那也是坐镇一方的人物,听闻陛下还有意将太尉之职封给晋王,他若是对我等起了杀意,谁能阻拦,谁又会阻拦?”
“脑袋放聪明一点,你们若是自己寻死的话,我可保不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