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奈何他的身份决定了有些事他不能去做也不能去轻易表态,就比如今天首长召集几个核心领导商量这件事时,唐建国大多时候都只是静静的听并不发表什么看法。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不仅仅是老唐家的顶梁柱,还是华夏的领导人之一,这就使得他在考虑问题、在说话的时候不能站在老唐家的角度去做、去说,如果他这么做了那显然不合适。
原本他还在为这事发愁,本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在明天的碰头会上不管怎么样也得替少坤争取一下,哪怕被旁人说闲话他也认了,毕竟他不能不考虑老唐家的利益。
可是在和莫少坤谈完之后他却豁然开朗。
莫少坤有时候做事是冲动,但他却很懂得分寸,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通常情况下以那小子的精明程度是绝对不会说出那种话的,那可等于是赤裸裸的和首长过不去甚至可以说是威胁。
毕竟放眼华夏最适合做这个代理人的只有莫少坤,他有奉献精神,一直以来为国家做了很多事情从不求回报,同时他有门路、有技术、有资金。
由他出面做这个代理人那国家会省很多事情,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拥有他这般优越的条件。
莫少坤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却说出什么他不玩了让大佬们找其他人去做,这可不就等于是赤裸裸的威胁首长们吗?
如果他的这番话是当着首长们的面说,那可以想象莫少坤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凭他一个毛头小子敢当着首长的面威胁?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就算首长们看在唐建国的面子上表面不和他计较,背地里也肯定会给他小鞋穿。
因此,如果莫少坤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那他明天去见首长的话就绝对不能这么说,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为自己据理力争,到最后在各方的压力下他很有可能只有被动接受这一条路。
这绝对不是莫少坤愿意看见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见首长,一来他是怕忍不住会对首长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二来他是不想被人逼进死角连为自己争取应得利益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他的意思和想法却一定要让首长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争取应有的利益。
所以他当着大伯的面说出了那些话,并且让大伯去转告给首长。
虽然是同样的内容,可是当着首长的面说和让旁人转述的意义却是截然不同的。
当着首长的面说那显然是不把首长放在眼里的挑衅行为。
但他私下里和自己的亲人这么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谁受了气还不会抱怨两句?更何况莫少坤在首长们的眼里还只是个孩子,而且这次的事情也确实是对他有些不太公平,在这种情况下他气急了口不择言抱怨几句也很正常嘛,首长们也不会太过较真。
这样一来莫少坤既能不用当着首长们的面给自己找麻烦,又能将自己的意思通过大伯转述给首长,何乐而不为呢?
坐在办公桌前点燃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唐建国面上挂着些许淡淡的笑容。
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侄子了,做事有张有弛,不管遇到什么事总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办法或者方式去解决。
那几位之所以会想出让莫少坤当个傀儡代理人的注意,主要还是欺负莫少坤年轻,同时一直以来莫少坤的所作所为也让他们意识到这小子确实有颗爱国之心,他们认为莫少坤就算心里有意见但站在大局上来考虑最终还是会答应的。
可现在如果唐建国将莫少坤的意思转述给他们那他们就得重新去考虑这个问题了,莫少坤连首长的召见都不露面,这看起来是不懂规矩,但又何尝不是通过这种方式让那些大佬们明白他决不妥协的心意呢?
既然莫少坤态度坚决决不妥协,那就只有大佬们退让一步了,除非他们能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去代替莫少坤,显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几乎不可能。
不管怎么想这显然都是目前解决这个问题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最好方式,即便是唐建国这个久经考验的政客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好方法。
一时间唐建国突然有些后悔了,这小子年纪轻轻心思这么慎密,并且很懂得玩手段,让他去经商是不是有些屈才了?倘若让他步入仕途,没准以后还真有可能成为老唐家的顶梁柱。
就在唐建国感慨的同时,莫少坤手中捧着一束百合花来到了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朝里看了看,沈月婵正在打电话。
他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见到他的到来沈月婵一愣,随后对着电话那边说:“我这边有点事,回头给你打过去。”
挂了电话后沈月婵脸上泛起柔美的笑容道:“你不是回安平了吗?”
“嗯,今天刚回来,过来看看你。”
将花插在桌上的花瓶中,莫少坤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病床旁问:“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好很多了,不过背后的伤疤没办法了。”沈月婵有些惋惜。
“还好只是背后,能看见的人不多。”莫少坤道。
沈月婵闻言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你认为会有多少人看见呢?”
莫少坤愣了愣,随后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逗你玩的。”
见莫少坤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眉宇间却隐含着些许惆怅,沈月婵又问:“怎么了?你不开心?”
“没有啊。”莫少坤强笑道。
沈月婵道:“骗人,我明明能看得出来你不太开心。”
莫少坤沉默,片刻后轻叹道:“有些事让人觉得不爽而已。”
“哦?能说给我听听吗?或许有个人帮你分享你的心情会好一些。”
莫少坤有些犹豫,这些事情显然是不能给沈月婵说的。
见他犹豫的样子沈月婵眼中闪过一抹没落之色,她强笑一声道:“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毕竟我们……”
“没有,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说。”莫少坤轻笑道。
沈月婵眼中的那一抹没落之色并未逃脱他的双眼,他知道沈月婵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光艳丽,但其实内心是很敏感的。
尤其是失去了母亲之后她等于是失去了支柱,这个时候的她更为脆弱,她需要找到一个可以让她信任也可以信任的她的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太孤单。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相处莫少坤和沈月婵之间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但是却并不牢靠,如果莫少坤此刻不说,她会觉得就连莫少坤都不信任她,这会让她觉得她被所有人抛弃了,她的世界中只剩下了她自己。
莫少坤不希望沈月婵会有这种想法,通常情况下内心孤寂的人只会用刚强的外表来支撑、来掩饰、来保护自己。
曾经的莫少坤就是那种人,他很清楚那种感觉,在了解了一些关于沈月婵的事情之后他知道沈月婵也是那种人。或许在人前他们和旁人没有什么区别,可以谈笑风生,可以放肆的放纵,但是在没有人夜里他们那刚强的外表却无法抚慰自己寂落的内心。
那种感觉很不舒服,时间长了那只会让他们越来越无法去信任旁人,去和旁人真正的亲近。不管他们表面再怎么装模作样,但他们的内心只会越来越孤单。
“有人原本答应我的事情现在却出现了一些变化,本来我们说好的由我去做,可现在他不信任我。”莫少坤道。
具体的事情他肯定无法告诉沈月婵,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述。
“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守信用的人了,既然他说到没做到那就算了,以后少打交道就可以。”沈月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