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张顶天如此拼命,可丁喜却不是那种会逞匹夫之勇的莽汉,任凭张顶天如何嘶吼,可丁喜就挺着长枪只守不攻,冷眼看着张顶天被谢小鬼和单山岳两人夹攻。
“将军。”会忠在旁边也是越看越急,眼看着再这么下去,张顶天只有死路一条,会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猛地一枪将谢小鬼给逼开,趁机一手抓住了张顶天坐骑的缰绳,掉过头就往回跑,这是要硬把张顶天给拉回去。
“你放开!放开我!”张顶天那也是又惊又怒,对着会忠就叫囔着,可会忠却是充耳不闻,闷头就往回跑。所幸这个时候,夏诚也派了几名副将上前帮着会忠,把张顶天拉了回来,要不然,张顶天就算是跳马也要跑回去和丁喜厮杀。
“哼!”见到张顶天与会忠竟然就这么跑了,丁喜三人也是追了几步便没有再往前赶了,毕竟前面可是三十万联军的所在。
丁喜转头对谢小鬼和单山岳说道:“穷寇莫追,走,我们去帮呼将军去。”在战场中央,也只有呼天庆那边是以寡敌众,所以丁喜才会选择去帮助呼天庆。丁喜说罢,三人同时掉转马头,朝着呼天庆那边的战团跑去。
可还未等到他们赶到呼天庆那边,就听得呼天庆突然一声暴喝,还在与霍龙他们激战的呼天庆突然全身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上身的衣甲顿时就被嘣开,露出了已经变得紫红的皮肤。
这一幕对于霍龙等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在饶州一战,呼天庆这种近乎妖法般的变化,一瞬间就把他们七人的围攻给化解了。只是他们当时可是记得清楚,呼天庆做出这种变化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啊,所以刚刚他们才会接连不停地对呼天庆进行围攻,为的也就不希望呼天庆有时间发动这种力量。可现在呼天庆竟然只是在一瞬间就能达到这种状态,这让霍龙等人也是不由得满脸惊愕。
呼天庆的脑袋猛地一抬,那双原本有些憨厚的眼神现在却是变得如此狰狞,对着霍龙等人嘿嘿一笑,说道:“刚刚你们打得很过瘾是?现在可是轮到我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呼天庆突然双腿一蹬,顿时,那庞大的身躯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等到下一刻呼天庆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却是已经出现在霍龙的头顶上了。只见呼天庆高高跃起,手中的大铁锤已经举过头顶,看准了霍龙的脑袋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危险。”看到呼天庆这凶狠的一锤,霍龙完全被吓呆了,甚至连躲闪也来不及,幸亏在他身边的好兄弟狄虎见了,一个纵身扑了上去,直接就把霍龙给推下马去,这才算是险险地躲过了这一锤。只是霍龙的坐骑,那匹上好的大宛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呼天庆这一锤给砸得结结实实,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整个马头便被砸成了肉泥。
“糟了。”在旁边的杨林一看到呼天庆的攻势,也是脸色大变,慌忙便提起单刀上前,想要援助霍龙和狄虎。他和夏山岳两人一左一右,直接便朝着呼天庆的后背砍了过去,而呼天庆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一点防御也没有,任由两人手中的单刀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啪!啪!”两声闷响传出,可杨林和夏山岳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惊恐,那模样,就好像是看到世上最为离奇的事情一般。在看他们手中的单刀,虽然是结结实实地砍在了呼天庆的后背,可却是根本没有砍进呼天庆的身体,甚至连皮都没有砍破一点,刀子划过,只留下一道红色的印痕而已。
“这这是怎么回事?”杨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传说中的妖术真的存在,真的能够刀枪不入?
呼天庆慢慢转过头,那双赤红的眼睛看了一眼在身后已经呆住的杨林和夏山岳,嘿嘿一笑,说道:“你们两个在给我抓痒么?作为感谢,那就让我的铁锤来回报你们。”说完,身子一扭,那数百斤的铁锤在呼天庆的手中,简直就像是木头做的一样,直接便从旁边横扫了过来。
首当其冲的夏山岳根本就来不及躲闪,被铁锤直接敲中了自己的胳膊,就听得喀嚓一声,夏山岳的胳膊直接便被敲断了。而夏山岳本人也是飞了起来,撞在身边的杨林身上,两人一人吐了一口鲜血,明显是受了重伤。
“不行!下令!骑兵出击。”在后方的夏诚一看到这个情况,再也坐不住了。先前鲁风战死,最多也只是一名降将,而且张顶天也被会忠给救回来了,所以夏诚还能忍得住。现在杨林、夏山岳两人受了重伤,他们两个可是夏诚家族的宗族子弟,岂能坐视不管?当即夏诚便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朝着前方一指,下令骑兵立刻出击对战。
第508章重骑兵的威力
在夏诚的一声令下,彭友也只是嘴巴一撇,但还是下令让自己身后的骑兵出击。毕竟现在是野战,在联军当中,就属自己的骑兵野战能力最强了。
当即,彭友军的骑兵便立刻从联军军阵中冲了出来。而与此同时,在咸宁关前,信王赵榛也是大手一挥,下令重骑兵军队出击。两支骑兵分别从两军阵中杀出,战斗直接便从大将的单打独斗转变为了正式开战。
重骑兵军队的统帅管天下,已经受伤下去休息了,而管天下的副手华安却还在战场上,本来华安将刘广还给林玉虎之后,是在与杨淮交手,可又被呼天庆给抢去了对手,所以只能是和林涛作战。那林涛本就不以武艺见长,碰上华安如何能是对手,所以华安对上他简直是游刃有余。
见到身后的重骑兵军队出动了,华安立刻便加大了攻势,先是一刀将林涛手中的单刀给劈开,紧接着又是一刀正中林涛的胳膊上。林涛吃痛,立刻便栽下马去,华安却是没那个闲工夫去追击林涛,提马便迎着重骑兵军队赶去。
眼看着重骑兵军队就快要赶到,华安掉转马头,举刀指向前面的骑兵,高声喝道:“重骑兵军队,突击。”
在联军的军阵中,看着这气势十足的重骑竟然迎着骑兵就这么杀了过来,夏诚也是不由得紧皱起眉头,转头对彭友说道:“彭兄,你的骑兵不用派遣将领指挥吗?我看那敌人的骑兵好像不好对付啊!”
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骑兵却是被夏诚质疑,彭友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当即便喝道:“夏兄,我的骑兵乃是我耗尽心血挑选精锐所成,一个个将士都是身经百战,何须什么将领指挥?再说,对手只是一些华而不实的重骑兵,能够有多大用处?他们以为他们是纵横天下的金兵或者信王军么?笑话!背负着那么厚重的铠甲,如何能够跑得起来?”说着,彭友还用手点了点前面的赵家重骑兵军队,满脸皆是不屑。
也无怪彭友会如此轻视重骑的威力,在此之前,这种人马都裹着厚厚铠甲的骑兵,南方一般都没有。也只有北方金兵见过,但是赵家义军想与纵横天下无敌的金兵对比,那毕竟是不可能的。毕竟双方的战斗力在彭友看来是没有可比性的。
就连夏诚等人听完彭友的话,也想不出话语来反驳,只能是暂时将自己的担忧放回心里。
此刻,彭友军骑兵和赵家重骑兵军队已经快要冲到一起了,而除开林玉虎和刘广还在缠斗之外,其他的将领也是纷纷退回了各自的军中。
平心而论,彭友骑兵的确称得上是天下少有的精锐骑兵,虽然赵家军的轻骑能够与彭友军骑兵并称为南方两大骑兵军,但在某种程度上,赵军轻骑还是要略逊于彭友军骑兵的。
如今虽然没有主将级别的将领指挥,可彭友军骑兵却是始终保持着整齐的阵型朝着前方冲击,没有一点混乱的迹象。眼看着距离前方的敌人还有近两百步的距离,无需任何人下令,骑兵的将士十分自觉的便翻手挽起了弓箭,开始射箭了。
“射~!”所有的骑兵将士齐声高呼,箭矢便从他们手中的长弓弹射而出,那无数的箭矢就像是一阵狂风暴雨一般,朝着重骑兵军队凶猛的落了下去。骑兵这招骑射可以说是他们常胜的法宝,许多敌人通常还未等和骑兵正面交锋,就先吃了他们这一顿箭雨,可以说是未战先损。
眼看着箭矢就朝着重骑兵军队将士们的身上落了下去,而华安以及所有的重骑兵军队的将士却是没有丝毫的惧色,依旧继续朝着前方冲了过去。那些箭矢落下之后,却是响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撞击声,那无数箭矢,竟然都被重骑兵军队将士身上所穿戴的重甲给反弹了回去。只有少数的箭矢插中了铠甲的缝隙,只不过这些缝隙都不是要害部位,将士们就算是身上中箭,却是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继续朝着前方冲击。
如此强悍的防御力,让联军上下全都吓了一跳,彭友立刻就失声高呼:“这!这怎么可能?”而在一旁的夏诚等人也是满脸惊愕,对于骑兵的骑射最是头疼,谁都没有想出过好的解决方法。可没想到赵军竟然用这种看起来华而不实的重骑就解决了这个难题,这倒是给夏诚等人提了个醒。
不过光是如此却还不够,对于重骑兵的设置需要花多少财力和人力,夏诚等人心里自然是清楚。如果只是单单为了能够防住骑兵的骑射,而花大量的财力建立这么一支重骑,那就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就在夏诚等人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从重骑兵军队的阵型当中传来了一声暴喝声,却是跑在最前面的华安。他竟然将自己的大刀王马背上一放,却是从马背的另一头抽出了一杆又长又粗的长矛,就这么挺在腋下部位,上身稍稍往前倾,加快了坐骑奔跑的速度。
有了华安带头,身后的那些重骑兵军队将士也是纷纷跟着这么做,唯一例外的,就他们自己本身的兵器就那种特殊的长矛。
这个时候,重骑兵军队的速度已经是十分快了,而重骑兵军队所布成的阵型却有别于一般骑兵冲锋的锥形阵,却是一个极为古怪的方阵。
只要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方阵是重守,根本不适合用于骑兵,对于骑兵来说,能够发挥他们最大威力的,就锥形阵了。如今这支重骑竟然排出了方阵,这让夏诚等人又是满头的雾水。
反观骑兵,虽然骑射没有见效,但骑兵的将士们都是身经百战,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所有将士们都是直接将手中的长弓收起,拿起挂在马鞍上的长枪,怒吼着冲了上去。
在彭友的预想当中,这种行动笨拙的重骑兵肯定会被自己的骑兵给冲得七零八落,最后落败。可是事实却是与他的预想大相径庭,骑兵和重骑兵军队普一接触,已经完全把速度提上来的重骑兵军队顿时就将骑兵给撞得是人仰马翻。特别是重骑兵军队手中的长矛,直接便将迎面撞过来的彭友军骑兵将士身体刺穿,在华安的长矛上,甚至一口气挂上了三名骑兵将士。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骑兵都被重骑兵的长矛给刺中,毕竟这些骑兵都是彭友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一个个骑术高超。有一部分士兵躲过了敌人刺过来的长矛,便提起长枪想要进行反击,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的长枪根本就刺不破这些全副武装的敌人,甚至连他们披甲的战马也伤不了。
而在咸宁城前的信王赵榛见了,不由得冷笑道:“愚蠢,竟然让轻骑兵与重骑兵硬碰硬,简直就找死。”
其实信王赵榛这话倒是冤枉彭友他们了,正面冲锋,重骑的威力要远远大于轻骑,这个道理可以说建立过这样部队的将领自然知道。
可是彭友等人都没有见过金兵的重骑兵,他们也根本就没有想到重骑如此的厉害,更不要说是关于重骑兵的战斗方式和优缺点了。
单宏飞这些年一直守在武功山,虽然听说了信王赵榛在南军寨组建了一支重骑军,但这次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支重骑兵的威力,也是惊讶得目瞪口呆。他转头对信王赵榛惊呼道:“大人。这重骑兵竟然厉害如斯?若是我们把这种重骑兵的规模扩大,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对于单宏飞的话,信王赵榛也只是回以淡然的笑容,虽说重骑兵的威力很强,但同样的,缺点也很明显。这次夏诚等人之所以会吃这么大的亏,跟他们不了解重骑兵的特点有很大的关系。
以夏诚等人的能耐,相信很快就会看破重骑兵的缺点,与其花大量的财力和人力去扩大重骑兵的规模,倒不如组建更多的其他兵马更为实际一些。
这个时候,呼天庆等人也是赶了回来,花中龙显然还没有打过瘾,骂骂咧咧地说道:“娘的。只要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晁广那小子给干掉。”花中龙这话倒不是吹牛,虽然当年在萍乡的时候,花中龙还略逊晁广一筹,但自从在会盟时,花中龙因缘际会,身手却是大大得到了提升。
加上这些年天天和信王赵榛帐下的这些武学宗师比斗切磋,一身武艺不知比原来高出了多少。刚刚晁广完全是被花中龙给压着打,若不是来不及,晁广落败早晚的事。
对于花中龙的牢骚,信王赵榛等人也只是一笑了之,信王赵榛转头望向了带头的呼天庆,此时呼天庆身上的那片紫红已经消去,信王赵榛当即便对呼天庆问道:“呼天庆,怎么样?”
呼天庆对着信王赵榛憨憨一笑,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便说道:“大人,我这套功法已经是越来越纯熟了。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我肯定把他们全都给抓过来。”
单宏飞越听越糊涂了,忙转头望向了信王赵榛,这次不用单宏飞问,信王赵榛便笑着解释:“为了克服呼天庆这小子功法上的弱点,我专门对他进行了特训,这些天来他可是下了苦功。现在他使用功法根本就不需要太长的时间来运功,而且副作用也小了很多,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要昏迷不醒。还有一点,那就呼天庆这小子的功法竟然还能将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结实,硬气功让身体如石头一般,只要不是你我这样级别的人动手,休想伤到他分毫。”
听得信王赵榛这么一解释,单宏飞那可是大吃了一惊,呼天庆使用功法之后的实力有多强,他是深有体会,平心而论,就连自己也不是呼天庆的对手。
之前单宏飞能够胜呼天庆一筹,完全就靠着缠斗,不给呼天庆运功的时间,可现在呼天庆竟然克服了这个缺点,那等于就说,现在赵军最强的高手不再是他单宏飞,而是眼前这个憨厚的呼天庆。
而就在信王赵榛等人谈论的时候,在战场上重骑兵军队和骑兵显然已经分出了胜负。这场仗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是彭友军骑兵失败了。战略上的错误,让彭友军骑兵就算是如何的精锐,也不可能击败重骑兵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