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贝妮惊喊呼,据她所认识的查格尔不至于这么残忍啊。“糟了”贝妮想到些什么大惊的喊道。
刀疤男静静的站在旁边,听主人大喊,一脸茫然的吓了一大跳道:“主人……”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贝妮自语,刀疤男不解。
“景泰,现在兰溪百姓的情况怎么样?”贝妮急急问道。
“兰溪百姓据闻查格尔要血洗,都打包整装,可巴图腾下令城门紧闭,城里都乱的连守兵也造反了,刚才巴图腾自己阵压,杀了众多百姓与兵丁才平定。”
大军还没攻城,自己就先内乱了,查格尔真的好厉害。贝妮对盈盈有无限的佩服,巴图腾是凶多吉少了。
“你下去吧。”贝妮对刀疤男下令道。此时的她也无能为力了,三十万?想到这里贝妮卟哧一笑,也只能骗骗城中的百姓而已,可是效果却是那么的显著,现在的她只能静待大军到来了。查格尔说明早来攻,怕也是欺骗巴图腾。如果她没料错,查格尔应该会在今夜就来袭。兰溪城高墙厚,白天攻都属艰难,晚上要攻那更是难如登天。可查格尔却是那么坚定,顿时她也期待起来了。好想知道查格尔是如何在溱黑的夜里攻破这兰溪城呢?真的好期待。
月高升之际,贝妮坐在琴桌上,玉指轻翻着捏在手中书本。寒冬的夜里闺房内的窗户打开着,蚀人心骨的霜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把床上的锦帘吹的沙沙作响。灯罩里的烛火随风摇摆着,蒙胧之间房内像是有无数鬼魅似的。
贝妮在良久的等待中思绪飘远了,夜在不知觉中越发深沉了。
查格尔到底会怎么出手呢?要什么时候才出手呢?
又过了良久,直到贝妮的眼皮渐渐重之时。蒙胧之间,外面传来少许吵杂。顿时她脑中警铃大作,来了吗?
“景泰。”贝妮在闺房里喊道。
一瞬间紧关的房间就被刀疤男给推开了。
“街外为何这般吵闹?是不是大军进犯?”贝妮见刀疤男来赶紧问道。
刀疤男听她这一问,顿时不知要怎么说。
“怎回事?”贝妮皱起眉狐疑问道,景泰从小就跟着保护她,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讲不出话来。
“禀主人,刚才确实听见城外大批兵马犯城声,可却不见踪影。”刀疤男自己也很是不解。只闻声不见人,这等怪事,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
“什么?你是说听见大军攻城,可是却不见任何大军真的来攻城?”贝妮听景泰讲的不清不楚,再次的确认。
“是,就是这样子。”刀疤男自己也很难解释这种情况,见主人这一说,点头称是。
贝妮坐在琴案上,深深呼出一口气,如果查格尔不停的如此惊扰兰溪哪里受得了。她这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就要得兰溪了,糟了,死局了。查格尔好诡诈却又不得不让人佩服。看来她今晚别睡了。“巴图腾叔叔,你可要好好的保重啊。”贝妮听完刀疤男报告,一瞬之间所有事情都连接在一起。不禁为他阿爸这生死之交担心。
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夜连续的三次惊扰。当她听报说巴图腾不堪其扰引兵犯查格尔寨时,美丽的小脸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缓缓起身走出庭外望着寒冬里的冷月:“巴图腾叔叔,贝儿代阿爸向您道歉了。”
才一会儿,刀疤男奔走在寒冬的夜幕里,额头上的汗却流个不停,见到贝妮就跪倒在地,满脸的悲苦道:“主人,巴图腾刚冲到大军寨前就被擒了,兰溪众兵见巴图腾被擒皆降了。”
“我知道了,你起来,你快和所有天火部队,马上伪装成平民,分散住进民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出来。”贝妮安排善后之事。
“这,主人。你呢?”刀疤男跪倒在地,他们都走了,谁来保护主人呢?
“我没事,切记我所说的,快走。”贝妮转过身子可爱甜美的小脸瞬间冷了下来,坚定的下令。
“是……”刀疤男见她如此坚定,抹了把眼泪就飞出庭院,消失在幕色里。
贝妮转身返回闺房里,落锁房门,关好窗户。静静的坐在桌案上等待着。心里念道:“大周林阿真,我们马上就会见面了。你到底有何三头六臂,贝妮真的很期待。”
当太阳升起时,扫去昨夜所有的烟宵,清丽又新颖的一天又到来了。
当大批的吐蕃兵踹破她房门时,她和所有的家眷被齐集在大堂的庭院里,尖嘴猴腮吐蕃将领抓着七姨就进厢房,所有的人都悲痛。当那尘嘴猴腮的吐蕃将领传达查格尔王令说谁要敢死就全部格杀时。一瞬间贝妮对一直充满期待的林阿真咬牙切齿,恨不得能亲手斩杀他。此人竟纵容部下残虐败军家属,真是禽兽不如。
当她茫然的跪倒在地听闻着厢房里的七姨阵阵的哀求声和哭泣声时,她的一颗心早就茫然了。就在这个时候,大堂里传来急凑的脚步声,她才刚刚抬起头时,就见一位穿着吐蕃王服的俊逸年青人,满脸暴怒踢翻看守她们的守卫。
随后又见他亲自踹开关着七姨的房门,里面传来那尖嘴猴腮吐蕃将领的求饶声。稍后乒乒乓乓的声响从七姨的房里传了过来,声响过后,那尘嘴猴腮之人裸露着身躯,浑身是伤被暴怒的他揪着辩子拖出来。顿时羞的她赶紧埋下脸,不敢再看,脸上热辣辣的。
随后吐蕃众将领赶来,她听着查格尔王怒斥着众将,句句朱饥,感人肺腑。贝妮知原本误会他了,顿时对他的好感不断攀升,一颗心柔软非常。
俊逸的他训斥完众将就与公主向她们走来,两个人在她们面前停顿住脚。贝妮又发现这查格尔王竟然还是演戏高手,听见他与公主的私语又羞的面红耳赤,此人竟下流无耻的想把她们捉去暖他的床铺。
可是还没下话之时,庭院里传来轻脆的敲击声后就静了。她距离他们太近,还不明所以时他就与公主吵起来了,吵的内容令她瞠目结舌,紧紧咬着唇不敢笑出来。最后更见两人连房事都拿出来吵时,又羞的脸滴出血来,突然之间她反而不知道这位林阿真是什么人了。人怎么可以拥有这么多的面孔呢?一会儿是威严的王帅,一会儿又是地狱里的阎罗,现在更变的像是市井流氓,最后竟变成了旷世痴人。
贝妮见他与公主吵完后,公主垂着泪,而他更是多情的无视世俗眼光,听他对公主的衷情倾诉,她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的涟漪,心里一颤暗道:“贝儿如果也有此郎君既便现在就死去也知足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位被传为天神的大周林阿真,果然也如她所料,两人不一会儿就离去了,除了被那尖嘴猴腮杀死的仆人们,他没伤害败军家属任何一人,反而鞭责自己的部下。贝妮顿时心里冒出连她自己都不懂的感觉。
兰溪一破。公主更抓了阿爸,顷刻之间大理变天了,各城听闻皆伏首献印不敢与公主抗衡。从阿爸造反到被擒才历经短短的不到十天。十天不到的时间公主就平定了大理,破了十五座坚固如铁的城池,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也颤抖着。当她坐在房里弹着琴时,更听景泰的战后报说擒阿爸所设路线与破兰溪计谋全都是出自查格尔王之手时,她的琴弦断了,空旷的单音划过天空。不行她一定要面对面见见这位林阿真,一种特别的想,非常想好好面对面看着他的思想侵入心底拔不出来。
大军一撤出大理,阿爸更是被大军押回不丹。原本就跃跃欲动的各苗突然之间围到她们所在的兰溪府,威*着阿娘让位。
阿娘自当大理吐司以来从来都不敢轻慢,郎君刚被捕,众苗就来威13,贝妮见众苗那凶狠的脸庞心里不屑。
苗族分白、黑、青、绿四族。四族中更属黑苗最为霸道和势众,青苗与绿苗千百年来都是兄弟苗,只有她们的白苗最弱可却也最纯真。
这次的众苗叛,威13的最猛烈的属黑苗。黑苗王是位五十多岁的壮汉,满脸的胡杂,满脸凶恶,他早就不满阿娘。他更是横行于各苗中,阿娘在位时原本就处处忍让,阿爸一倒终于亮出野心了。
“阿娘,交给我吧。”贝妮看这黑苗王心里的计就上来了。
“贝儿,你不要淌这浑水,阿娘明天就要把这玉萧交给黑苗王,了了他的心愿,希望他不要再残害各苗。”贝妮的娘亲温温柔柔,压下郎君被擒之痛,故做强硬的说道。
“不,阿娘。明日的大会你就不去了,让贝儿去。”贝妮万分坚定,抢过她阿娘怀里的青石玉笛就朝外面跑去。
“这孩子……”贝妮阿娘摇着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只是交出玉萧而已,就让这贝儿去吧。
隔日的清晨,天火部队一群人跟着贝妮来到刚搭建好位于大理南部的中心地带。人挤人的盛况,到处敲罗打鼓着。黑苗众人的脸上更是喜如雀儿一般,黑苗众人自己也认为这次的吐司肯定是属于他们黑苗的,因为他们的黑苗最强大。
贝妮走上红台时,白、黑、青、绿各苗王都坐在上位。十几位众苗祭司也都坐在四位苗王的背后。
贝妮走上台一刻也不停的开口就喊道:“我白苗无力再领导群苗,今天宣布退位。”
一番话说完,台下站着的无数众苗人一片寂静。白苗王已胡须斑白,眼里泛泪。没想到他们白苗的族长当了吐司短短还不到一年就被黑苗给13退了。泛泪的眼深深的凝视着对面一副胸有成竹的黑苗王。黑苗王坐在位上狂妄不可一世,好似吐司已是他的一样。
“我以吐司的名义宣布,下任的吐司是……”贝妮一停,所有人都提起气瞪大眼见她双手捧起的青石玉笛。
“下任吐司是,青苗王卡卡布督”
贝妮一喊完,下面的白、青、绿苗瞬间欢呼声震天。黑苗众人茫然的你望我,我望你。不是已说好这次的吐司是他们苗王吗?
黑苗王铁青着一张脸狠狠的凝视着贝妮,又转过眼咬牙切齿凶狠的望着青苗的卡卡布督。
卡卡布督惊喜万分怎么也没想到吐司竟然会是他,一时喜的像踏在白云之上般,旁边绿苗兄弟阿布迪轻轻踢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来,雀跃像中了五百万似的赶紧跑到前台手抚胸单膝跪倒在贝妮面前,贝妮手伸进早放在一旁等待许久的水盘里,莲指沾了沾水泼在卡卡布督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