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携紧急军务跪见。”王徨小声回答。
老爷子听到紧急军务,立即把双脚伸出御床,“他人在哪里?”
“在房外候着。”王徨见他脚伸下来了,赶紧拾起一旁的龙靴给他穿上。
老爷子穿上靴后站起来,不等王徨帮他更衣,便随手抄起龙袍掩在肩上,朝房外步去。
王徨见状,赶紧紧跟后面,他就知道唤了准没错,不唤明早可能要有罪了。
皇上坐定后,王徨赶紧小步跑到殿外,朝焦急的兵部说道:“快进去吧。”
“谢王公公。”兵部尚书大喜过望,朝王徨拜谢后不刻都不想多呆地跨进房内。
“深夜惊扰吾皇,微臣该死。”他一进房内,见到皇上披着龙袍端坐在桌前,赶紧跪倒。
“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了?”皇上担心问道。
“是。”兵部尚书从地上爬起来,捧着信搁在御桌前,赶紧退后禀道:“今天午后,西京道百万辽兵突然攻打河间府和真定府,河间府在黄昏之际失陷,守将陈洁被杀。随后真定府在入夜三刻也被攻陷,守将鲁柄退守太原。”
皇上一边看奏报,一边聆听他念叨,越看脸色越不好,抖着老手把信撕破重拍御桌怒道:“辽国狼子着实可恶。”骂完后咪起眼问道:“信中可否属实,为何不是奏夹,而是飞鸽?”
“奏夹还半路,鲁柄怕担搁了,发了三封飞鸽,一封奏夹。”兵部尚书如实禀道。
老爷子脸色铁青,朝下面的人问道:“太尉现在人在何处?”
“太尉六十万大军正在大名路上,要后天才能抵达太原。”兵部尚书据实报道。
“嗯。”老爷子的脸色不好看,朝门外喊道:“王徨。”
早在门外听的心惊胆裂的王徨听到皇上唤他,一刻也不敢迟疑,飞快跨进殿内,唯唯诺诺道:“皇上。”
“大司马人在哪里?”
“在睢县。”
“即刻传旨给睢州府,命他立即去找到大司马,命他日夜兼程回都。”
“是。”王徨领命后一刻不停飞奔离去。
“攻占河间和真定的是辽国哪位元帅?”老爷子问道。
“河间被耶律栋攻陷,真定被阿不打攻陷。”辽国的两位元帅探子早查过了,不会有错。
皇上听完点点头,青着脸继续问道:“失陷的两城,情况怎么样?”
“耶律栋攻陷河间府并未伤害到城内百姓,反而真定……真定……。”兵部咽了咽口水直讲不出来。
老爷子听他如此模样,眼一咪喝道:“说。”
“是”兵部尚书再咽了一把口水后才小心禀道:“阿不打攻陷直定府,放纵兵士屠杀城中来不及躲离的百姓,抢夺百姓财物,烧城中房屋,据禀报,真定城中还有近五万百姓未撤,全被,全被……”说到这里,他见到皇上的铁如冰块一般,蓦然住嘴。
“混帐,辽国畜牧,朕绝计不饶。”他这一拍御桌,拍的屋顶上的灰尘皆从梁木上掉落了下来。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射进宁静的小山村,阿真穿着溥衫走出屋外,伸展四肢,亨受徐徐抚过的微风。
“夫君,虽是春季,可早晨寒气较重,要多披件衣裳才是。”芊芸着急拿着外衫跑出屋外,埋怨地在帮他披上。
阿真转过身,翘起嘴角,轻抚着她绝美的水脸,“不冷呀。”
“不冷也要穿。”芊芸不让。
他见她如此紧着样子,翘起嘴角摇摇头问道:“婉儿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
“就只有婉儿不在吗?”芊芸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他。
阿真歪了一下脖子,狐疑望了望四周,没见到任何人,挑起眉毛问道:“大小将和能武他们呢?”
芊芸见他后知后觉,噗哧一笑道:“夫君,天微亮时婉儿便叫他们抬着礼品去访村子里的人了。”
“原来如此。”难怪今早这么静,连肯定会在的婉儿都不在。
芊芸摇摇头,拉着他的走往屋里拽,“快些进屋更衣吧。”
他被一双纤纤素手拉着,不由自住地朝屋里步了进去。
更衣后,阿真英俊逍洒地步出了屋外,啪的一声把扇子摊开,轻摇中望着前面的青山绿水,深吸了一口空气,啊……人间美景啊。
“小屋竟日,闲居落然,窗明风净者,吾宿小筑也。登高临远,始觉轻寒,时行人渐杳,湖雾氤氲,暮色寂寥,倚柳望烟。”
吟完后他再深呼出一口气,清晨里的睢村真是人间美景,他怀念的紧呀。
“夫君之心云淡风轻。”芊芸眼里盛着爱慕之意,微启朱口跟着吟道:“枯萎凡尘,妾随夫身,百年弹指,燕去楼空,花谢又开,闲居蓠茅,望尽世嚣繁败,暮鼓晨钟,得亨两意清伴。”
“芸儿之作真乃句句珠肌。”阿真把她拦进怀里,开口赞道。
芊芸小脸羞红,甜甜道:“贱妾浅作,难登大雅,不及夫君之万一。”
阿真听她连贱妾都出来了,挑了挑眉侃佩道:“芸儿,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是夫君不爱说,人家都是这样说的。”芊芸嘟着嘴反驳。
“咱们就别搞些让人头脑打结的语了,能简便就简便,绕口不说,听着还全身发麻。”之乎者也那些阁老大臣最喜欢讲了,他是来渡假的,不是来伤脑细胞的。
正当两人你浓我浓时,婉儿领着大伙回来了,一大早她已把所有礼品一一送至他们家里,不早一点的话,怕是找不到人喽,村里的人有基本上都过山去种地了,她停留在覃媒婆屋里叨唠了一会儿,不知觉中日竟这么高了。
“夫君……”婉儿兴奋中,额头冒着溥汗,双颊红润,人未到声音便先到了。
你浓我浓的两人转过头见到她来了,高兴地迎上去,“婉儿累吗?”
“不累。”婉君兴奋摇摇头后,拉着旁边一位有点年纪的阿婆便道:“覃婆婆,这位便是我家夫君。”
原来这位就是婉儿经常念叨的覃媒婆啊,阿真微笑着望着眼前的这位阿婆,见她身材瘦小,面黄肌瘦,抱拳拜道:“覃婆婆你好,以前婉儿多亏您照顾,请受我一拜。”说道便朝他深深一掬躬。
覃婆婆一大早就听儿子说婉君回来了,儿子喜欢婉君非常,她还未嫁时她就曾向婉君提过亲,只是她迟迟不答应,后来听村里人说她嫁给了外地人,刚好那时是收稻季节,她早出晚归的和老伴下田收秧子。打算等秧子收割完后再来看看,没想到等她收割完秧子后婉君已离去了。今天才得以一见到婉君的夫婿。
这一见,她大惊,此人俊逸非凡,雍容高贵,虽然含笑,可眼底闪烁着精光,好像能看透一切事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