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领牌交到他手中再吩咐道:“耶律栋退回西京后,你率众退后三十里安营扎寨,要足足给我安上五十万兵马的营寨,然后把二万兵士拉到寨门口充当巡兵。”
“末将令命。”他一说羿平马上就心领神会了,才跟他一个晚上,可是这些个虚招早就学会了,真是受益非浅呀。
“好。”他边吃边下令,命令下完也跟着吃饱站起来,虎视厅内将领一番,开口道:“诸位将军务必要按军令行事,违者……。”阿真耸耸肩道:“自己到辽兵营里去报道,别回来了。”
“是……”诸将抱拳领命。
“还有一个时辰多左,命所有兵士即刻起炉造饭。退下吧。”
话落,厅内顿显空荡冷清之极。
柳晚扬见大家离去了,仍不放心道:“大同真的可以夺得下?”
“夺下大同是意料中的事,如果顺利的话我连南京、津折也一并拿下。”阿真走出厅门口,困意阵阵侵袭而来,希望沙虎和沙狼能顺利把铁木努再劫回来吧。
他的这番话令柳晚扬惊刹不已,追在后面急问:“你有什么良策?”
“这个是要看人意和天意,不要寄太大的期望。”天意占三,人意占七。而沙虎和沙狼勇猛,七分人意大概可成了。
柳晚扬听他这含糊不清的话,心急如焚急问:“小兄弟,这是为何?”
“好了,不讲了,我先去睡一下,时辰到了派人来唤我。”说完他朝漆黑的夜里走去,前面的卫兵领路把他带到高贵的厢房内。
繁星闪耀的光芒逐渐暗淡,真定城门口集结四十万大军,丰衣足食的兵将人人精气神爽。
“大帅,时辰差不多了。”将军们站在漆黑的夜里焦急说道。
柳晚扬望了望天色,点点头下令:“快去唤醒大司马。”
“是。”卫兵片刻不敢迟疑的朝城门口奔进。
阿真着铠而睡,迷糊中听到叫唤,双眸睁开后见到四周漆黑,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大司马……,大司马……”卫兵催魂声一遍一遍响起。
他已来到边境了,思绪回来后,一个翻跃下床,在漆黑中摸到门板,拉开房门道:“什么时辰了?”
“刚到卯时。”
“走。”他朝前步去,这一仗至关重要,这一战必定震惊辽国,轰动世界。原本他的声望已极高,想当然会因这几仗而推上更高的顶峰,恐怕从此以后各国都会惧怕他了。
“大司马来了。”
数十万大军里,一声惊唤,瞬间所有兵将皆整齐向他方向齐望而去,这些兵士们吃饭时皆听到传闻了,火烧大同、二万兵马歼敌二十万,智擒铁木努,巧夺两府。这些事迹,他们万万也没想到竟然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一一过招,更没想到的是这些才刚刚发生。
“大司马……”
“大司马……”
一浪接过一浪的呼唤声响彻云霄,像是要把黑幕撕碎一般。
阿真咋舌了,不知道这些人在兴奋些啥。
众将心血如沸水一般,激动地站在马匹边。
柳晚扬摇了摇头,见他到过来了,开口道:“大司马,左将军还未到,是否等他们来时再出发?”
“不用,立即出发。”他翻身上马,这些辽兵现在已如惊弓之鸟,前面的辽国两位大帅正打的火热,有谁会知道真定空虚,不用半个时辰左将军大军就开进城了,就算南京要出兵攻真定也来不急。
“走,急速向大同前进。”
“是……”
“向大同急进。”将军们呐喊声掩过那些吵杂的声音,大军向大同紧急推进。
大同城池,如火在焚烧一般。
阿葱球和阿不打站在城头,手据利剑呐喊声从寅时起就不曾停过。
“阿不打,已到卯时了,这批大周伪军,不退反进,攻势越来越猛烈了。”阿葱球俊脸早被硝烟染黑了,急喘中汗流浃背。
“再搬些巨石过来。”
“油热好了快倒下去。”
阿不打的嘶吼声有力地划过天际,城上的兵士个个疲于奔命。
“大同非比小可,不能有失,把城中轻伤的兵士全都调到城上,誓必与大同共存亡。”阿不打也暗暗心惊,这批大周兵和以往不同,精悍无比,与他们辽兵相比有过及而无不及,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将军的兵马,竟训练的如此勇猛。
“倒油,快倒油。”
“烧梯子,你们他妈的快把梯子烧了。”阿不打见到好些着他们辽铠的大周兵快从云梯爬上来了,嘶吼的朝守城兵大吼。瞬间把所有的疑惑一扫而空。
阿葱球从刚开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可铁木努确实是被这些穿着辽兵军铠的大周兵给突袭的,不容置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听见阿不打的嘶吼,摇了摇脑袋的桨糊,跑到城的另一边亲自指挥作战。
从攻城那一时起,耶律栋的皱头就再也没松过。万万也没想到软弱的大周兵,竟如此强悍,他的三十万先头狼兵攻打了近一个时辰,竟仍然动摇不了大同一丝一毫。
耶律敌拜一张脸黑了一半有余,打发掉来禀报的将军后,朝耶律栋道:“栋,一个时辰我军折损了近六万。”
“再派十二万向前支援。”耶律栋咬牙切齿的命令,大同他誓必夺回。
完颜咀咀帕远远的眺望,可黑夜里怎么也望不清城墙人的兵士,只见到无数点点的星火和模糊的人影。
“栋,大周兵顽固,再这样攻打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先撤,再另想良方?”
耶律栋拧紧皱眉,沉思好一会儿后,摇摇头道:“咀咀帕,大同今晚不夺回来,明日大周从大同北面出兵,前后夹击边境诸城,后果不堪设想。”
完颜咀咀帕也深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伤亡如此巨大,他看了心痛不已。
耶律栋沉默不吭声,脸上的煞气凛然,死盯着远方那座顽固大同城,除了强攻后,还有何良法可以取此城?
辽国双方人马,疲惫不堪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城边如地狱一般,堆积的尸体已和山一般的高了,青黑的墙身被血染成醒目的红艳,无数尸体半挂在云梯之上。两方的投石车把平坦的大地和坚固的城墙砸出一个个大坑洞。
战争是何等的壮烈,人命如蚁,在这里性命比畜牧还不值。
阿真大军到来之时见到的就是如此景致,堡垒的四周躺满无数死尸,众多的死尸令人见了不由的牙齿打颤,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