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额头滑下三条黑线,为小念梨逝去的初吻哀悼。
“来叫舅舅,有钱赚喔。”向少云扬着手中的一叠票票,食指不停逗弄着那张沉睡的小脸。
柳风扬抬起开心的小脸问道:“真哥,取名了没有?”
“林念梨。”芊芸迫不及等脱口就出。
“念梨?”柳风扬和向少云喃喃语道,不停点头嚷道:“好名字,雅致,甜美,真哥真是才高八斗。”
“哪里,哪里。哈哈哈……”阿真拽的和二五八万一个样。
一群人叨叨唠唠中,蹭吃蹭喝里,这一日过的既喜悦又醉人。
.晨雾弥散之际,阿真站在寒露中千叮咛万嘱咐道:“能武,到峡州之时,立即改走水运,直到泸州之时放弃水运,调头转身往大渡河,我会安排驻扎在金沙江边的水师亲护你们到王廷。”
“少爷您放心。”李能武慎重点头,把所有话听了进去。
“切记,沿路不可生事,一定要在三日之内到达吐蕃境内。”
“是。”
“夫君……”芊芸探出车窗分不舍,担心不已。
“芸儿,好好照顾婉儿,我已安排妥当了,过些日子我就回去,别瞎担心了。”阿真走到车窗边,爱怜中捧着这张令人难于忘怀的天仙脸蛋。
“夫君保重。”婉君含着泪,情眸燃燃看着他。
“起启。”放下车帘后,他心狠中朝静候的大堆人喊道。
车咕噜开始缓慢向城门口驶去。
金陵还处于酣睡之中,福碌、李能武、婉君、芊芸、雪霜、衣柔,和十几名侍从,朝晨曦即将到来的幕色里驶去。他们都不知道此去的一路上多么凶险,而金陵则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夏季。
炎夏。
泌人的轻风抚过水波鲢鲢的河面,大船后方跟着无数叫不出名的鱼儿。
自边境开方,大渡河上商船来往更为密集了。
今晚是离开金陵的第三个夜晚,再几个时辰船只就要驶进吐蕃境内了,到时就安全了。这几日李能武的神经亦常的紧崩,夜不能寝,食不下咽。虽然他不知道金陵是怎么样子,可是少爷如此千叮万嘱必定不会是小事。
锦采烨站在楼高的塔台上,徐徐的眼神飘向河面上的船只,轻风抚过他的官服,扬起阵阵飘逸。
“锦大人,河边风大,还是回府吧。”旁边的河差见他如老僧入定一般,小心亦亦唤道。
锦采烨是杭州人氏,南围第一甲,登龙门之际,皇上金殿亲赐。领边境河运督司,掌控着边境千里河运。
他对响当当的大司马是如雷贯耳,入朝后群臣提起大司马皆闻名色变、噤若寒蝉,能避则避,不能避者皆装傻充愣,大司马这个名字在阁老大臣心里好像是一处不能揭的伤疤一般。
从小他就聪明无比,事情在他眼里都能透通剔明,徐望着渐行渐远的般只,锦采烨幽幽眼神出现少许波动。
大司马家眷去吐蕃,他要溜了。
身为掌督河司他应该立即派人把那只船扣下来,那只船太重要了,为了皇上他应该毫不迟缓的截下那只船。可……,他不能拦,因为他只是正三品小官,如他一拦,船内的两位一品夫人瞬间就可以摘了他的官服,办拿下他,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觉中风却也越来越大了,河水突然之间好像又高升了半寸。
自大司马返都,太尉在边境缕缕遭措,空费巨大军资,却未争得半寸土地,反而吐蕃却大大的坐收渔人之利,占领大西北后,吐蕃的动作就停了,进又不进,退又不退,不知道在干什么?
虽然锦采烨河督,可却也无时不刻关心着边境战事。吐蕃是要退的,他很明白,也曾暗奏过,可奏章还没到后皇,阁老便斥退他的奏章,大声责斥他越界。
唉……
一声轻轻的叹息,锦采烨收回远眺的黑眸,负手走下塔台。现在的他如初生的婴孩,人微言轻,势单力溥,纵然他有为朝庭死而后矣的心,也无济于事。
“画烛笼纱红影乱,门外紫骝嘶。分破云团月影亏,雪浪皱清漪。捧碗芊芊春笋瘦,乳雾泛冰瓷。两袖清风扬袖飞,归去酒醒时。”
锦采烨挥笔泼墨,把抑抑之志舒发在溥溥纸张之上。
唉……
一声长叹后,他摇头凝想,大司马走了也好。他是他在这世上仅佩服的一位英雄,有他当朝他是寸步难行,很难有出头之日,纵然是满腹经纶也难于治世。
“锦大人,锦大人……”着急的喘跑里夹着惊恐的高呼。一名着绿官服的河丞满头大汗急跑进督司府。
锦采烨见河丞急成这番模样,心头一震,急问:“何事如此之急?”
“皇上快马,命大人立即拦下一品夫人船艘。”河丞抱手举天,急不可奈。
锦采烨听闻,心头大震,急问:“有此事,圣诣呢?”
“在这里。”说道河丞从怀里掏出一卷黄封。
摊开一看,“快备快船,拦下一品夫人船舶。”
“是……”
河兵如疾风一样,快速离去。紧跟在后的锦采烨刻不容缓,身影一晃,人已跃出许远。
夜幕下无数官船快舟,逆流向远去的船只紧追不舍。十来艘如雷霆的官船上皆站着大量手握钢刀的兵士,刀光寒影晃进微波里,闪着极度骇人的光茫。
“能武,后面有数十艘官船追赶。”福碌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颗心担心的都青了。
“爹,叫船工加快迅速,不能停下。”李能武虽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看到吐蕃境线就在眼前了,千万不可以有事。
福碌听后也觉的不应该停,再过三盏茶就过界了,突然追来如此大量的官船怕是要生事了。想后火烧屁股中赶紧去吩咐。
“停下,停船,停船……”
黑幕里大量的吼声划过天际,可前方的船只不停反快的向远处行驶。
锦采烨见前面的船不停反急,咬着牙大吼:“快,全给我加快速度追上去。”
船夫们个个满头大汗,咬着牙根卖力的划桨,孔武有力的膀臂溢出大量的汗水。
眼看就快要靠近了,锦采烨刻不容缓拉起衣摆紧别在腰带上,手一晃,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寒剑。然后如风的身影往前一跃,脚踩河上的细碎漂物,三个跃身,两个旋转,脚站定在李能武船只上的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