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监犹豫里躬身拜道:“奴才在不远处候着,王妃如有事就唤一声。”
“有劳公公了。”
温温有礼的琴玉点头,望着离去的太监。两眉微拧,狐疑中从门里踏了进去。
与粉脂的花香不一样,此园内充斥着青青花草香,油绿的菜叶迎着天上那一轮烈阳,湿润的泥土吸收着那灼人的热力,令此园格外的凉爽。
绕过一团团菜圃后,琴玉站定在茅房外面,向里轻唤:“环月……”
正在房的环月,听到熟悉的叫唤,赶紧放下手中的书,急走出来。
走出来的她看见含笑的琴玉,愣怔后赶紧迎上前,“王妃,外面烈阳大,快进房吧。”
“谢谢环月。”被牵住手后,琴玉便随她踏进了茅房内。
狭小的茅房一目了然,一套古香古色的桌椅,一旁墙着布满着无数的书籍。书架的后面灵巧隔着一张床,床上的被子整齐折叠着,床边还夹放着无数的药筐。
看到这里琴玉不由的一阵心酸,“环月……”她安慰轻唤后,紧握着她的小手。
环月很窘,不知所措赶紧邀请道:“王妃快坐下。”
说到赶紧把她按坐在古色的椅上,从茶壶里倒了杯清水,臊红脸歉然道:“环月没有茶叶,还请王妃勿怪。”她家徒四墙,所有人都憎恨她,父皇早忘了她了。如不是她自已种些鲜菜,和济敏的暗中相助,她怕早饿死了。
“环月勿须如此。”琴玉替她心酸,反拍着她的双手,心里感到万分难受。
环月极度羞赧,紧张抽回手勉强扬起一个笑道催促道:“吐蕃王妃就将就用点清水。”
“有劳环月了。”说道琴玉不以为然捧起清水轻吮着。
吮了口清水后,琴玉把杯轻放在桌上,徐望着旁边的环月,愣怔里轻问道:“环月身为公主,为何却……”
环月红上加红,不知该如何和她说,陷进自己的思绪里。
琴玉觉的越违,见她如此沉默,暗暗自责后,歉然道:“环月,是琴玉越违了。”
“不,王妃切勿如此。”
“环月,叫我名字吧。”她是她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她很是珍惜。
自从被人排挤后,环月除了济敏这个朋友后,没有人愿意去搭理她,见她心上的人儿的妃子如此真诚,一时心里感动比无轻唤:“琴玉……”
“环月。”琴玉高兴中牵着她的手,也跟着唤她的名字,然后两人相视噗哧笑了。
开心笑后环月幽幽问道:“琴玉,听说大周宫内把犯错的皇子公主关进了宗祠是吗?”
“是呀。”她那些兄弟姐妹犯错都会被软禁。
“嗯。”环月点头幽道:“那环月居住的地方,就如大周的宗祠。”
“环月为何如此?”琴玉点头,自刚才殿上,她看见辽皇族所有人都对环月啧之于鼻,她就知道环月肯定犯了什么错了。
环月见她如此真诚,叹息后回想起那些模糊的事情幽幽讲道:“我额娘叫淑仪。”
“呃!”琴玉愣了,怎么讲起她娘亲呢?
“额娘是虎师副佐参统的大女儿,出身虽不好,可却貌美如花。”陷进往事的环月脸上漠然,“额娘还未进宫前心与许了人了,可外公为升官把她送进了宫。”
琴玉听后觉的心酸,不知该说什么,唯有轻轻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漠然的环月深吸了口气,望了琴玉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继续讲道:“额娘进宫后父皇便立即策封她为贵人,便与她圆房了。可……,隔日一大早,父皇大怒把她贬为畜奴。”
“为什么?”如照她的话说,这个淑仪应该极度得宠才对呀,怎么一晚发生如此重大的变故?
环月苦笑了一下,哀伤道:“额娘没有落红。”
“啊……”琴玉骇然抽了口气,弱弱问道:“你额娘和……和心仪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环月知道她要说什么,摇头吸气道:“任额娘如何的哭诉与辩解,所有人皆不相信她,然后大皇母便时不时派人召她去训导。直到怀上了我,残忍的训导才得于缓解。”讲到这里环月的泪不知觉中流了下来,扬起一个泪笑问道:“琴玉知道我几个月出生的吗?”
“几……几月?”琴玉早呆愣了。
“我八个月就出生了,而且还是出生在后宫的刑房里,当时的额娘全身都嬷嬷插着无数的细针。”
“这……”琴玉心里难受万分,紧把她拥在怀中,无法言语。
哭的如泪人儿的环月,讲到伤心之处,号啕大哭里含着泪讲道:“自那一夜后父皇从来没看过额娘,而额娘也没日没夜受后宫嬷嬷的折磨,四年来时疯时醒。”讲到这里环月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后宫黑暗里的刑房,额娘被绑在刑台上,而那些可恶的嬷嬷把一根一根的细针插进她的身体里,可恶的嬷嬷不理额娘的求饶,无情嘲笑着,然后把她押跪倒在刑台上望着额娘痛苦的呻吟与惨叫。
第265章 《环月的灰色童年,下》
想到幼时的那一幕幕环月的眼晴顿时血红,紧捏着小拳头的手苍白无血,浑身颤粟不止。
被抱在怀中的她吮血哭笑,“当额娘在刑台上咬舌自尽后,我就偷偷把后宫刑房烧了。”想到那些可恶的嬷嬷浑身欲火在刑房里鬼哭狼嚎,她就感到痛快。她们折磨额娘这么久,也要付出代价。
“什么?”琴玉听她如此吮血的话,愣怔抹了抹眼泪,轻轻把她拉离怀抱。
环月用苍白的双手紧捂着满是泪的脸,似痛苦又似愉快地大哭,“那一晚我把刑宫烧了,住刑宫的嬷嬷全被烧死了。”
“你……”琴玉的头皮顿时发麻,这就是草原的儿女吗?
“琴玉,我很坏对不对。”痛哭的环月,仰起苍白的脸苦笑问道:“琴玉还要和很坏的环月做朋友吗?”
琴玉震惊里摇头,紧着抓着她问道:“你烧了刑房后,有没有怎么样?”
环月想到那惨淡的童年,恨不得就此死去,摇头痛苦站起来,卷起袖管把白析的双手按在桌上,让她自己看。
茫然的琴玉不知她做什么,眼眸望着前面两只白析玉臂,骇然抽气急问:“为何会弯曲?”一般手用力按在桌上,是垂直,可是环月的双臂是弯曲的。
环月见她懂了,放下袖管,抹掉眼泪,苦笑道:“烧了刑房后,我便被抓到大皇母的内宫锁着,不知什么时候,就有嬷嬷进来打断我的双手,打断双手后继续关着,直到骨头自动粘合后,又再打断。”那时她才四岁。
“天呀……”琴玉听后滂沱的泪不由自住大片滑落。
环月见她哭的直喘,含泪地扬起一个微笑,轻抚去眼前人儿的泪渍,“没事了。”
“后……后来呢?”
“有一天济敏进宫来找大皇母,然后看见被锁住的我,便耍闹大皇母。然后大皇母就把我扔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