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一股浑然天成的恶臭,伴着令人闻了也会醉倒的酒气腾腾上升。
醉里挑灯看剑的锦采烨,在地上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发软的身体无力挣扎爬起。
破门的柳风扬眯着醉眼,好一段时间才把房内打量完,直到目光锁定在地上晃动的人,才惊喜跌过去呼喊:“真哥……”
“真哥?”锦采烨躺在地上叨念,晃着了晃迷糊的脑袋,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起……”同样柔软无力的柳风扬艰辛万苦,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跌躺在地上的锦采烨扶起。
柳风扬见人站起来了,不待喘气就把酒壶递上前爽快道:“来,真哥喝。”
刚好缺酒的锦采烨见到酒壶,简直就像苍蝇见了大坨屎一般,立刻抢过来,咕噜大灌。
“哈哈哈……”颠了二步,颤了三步,柳风扬大笑,“真哥果然豪气。”拉着锦采烨,抱着他的肩狂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吟罢,抢过锦采烨手中的酒壶自己也猛灌了一大口。
两人一个醉的一塌糊涂,一个醉的乱七八糟,相拥走出恶臭的厢房,游荡在空寂的明月之下。
听到这句快炙人口的诗句,锦采烨悲从中来,大司马之作,属仍天作。大司马之智唯天抗耳!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悲伤之余,他高吟狂笑。想他十年寒窗,一腔报国热血。想他勤练武艺,梦想退尽来敌。可最后却落得个一败涂地,陷国进困境,苟食草安,生不如死。
“罪人啊,罪孽深重啊。”一声悲痛的哭喊,抢过酒壶含泪高呼:“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原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柳风扬接口吟后,不明白真哥为什么哭了,抱着他的长臂更紧了,无语之下给他安慰。
“好一个古来圣贤皆寂寞。”锦采烨大叹,狂饮一口后,把酒壶递上前吼道:“惟有饮者留其名,喝。”
“喝。”柳风扬很阿力莎,豪气万千接过酒壶,也狂饮了一口。
两人的醉眼相视后,立即狂妄之极地仰天长笑。
沉睡的燃柳山庄被两人吵的是鸡犬不宁,接到禀报的柳杨扬心头一跳,怎么也无法想像得出二哥竟与锦采烨喝酒的情景。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高吟的两人步伐不稳,相扶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异口同声吟出这句后,大量的火把立即把他们四周照的灯火通明。
急奔来的柳杨扬,衣裳不整,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望着那两个如生死兄弟相扶的男人,歪了歪脖子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好?
“二哥……”小声怯唤后,柳莹扬与柳杨扬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柳风扬已醉的看不见任何人了,无力扶着锦采烨,高兴嚷道:“真哥,咱们再来。”
“好……”声音一落,大醉的两人卟通跌倒在草丘上。
“弃我去者昨之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金陵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遍舟。”
含泪痛吟着诗句,锦采烨笑的肝肠寸断,泪溢满在通红的眼眶之上,抢过酒壶咕噜咕噜仰头痛饮。
众人见他一个大男人哭的如此凄惨,虽然厌恶他,可是心里却也跟着不好受。
“恶贼自作自受。”柳莹扬心里难受,从小鼻里哼出这句话。
柳杨扬幽幽的眼眸,徐徐晃动,吸了吸鼻气上前扶起她二哥道:“二哥早些歇息才好。”
仆人见大小姐上次搀扶了,赶紧上前接替过她的手。
“拿酒来,我还要与真哥痛饮三百杯。”柳风扬不从,无力里如小孩一般的挣扎。
柳莹扬见他醉成这样子,上前朝他呐吼:“二哥你清醒点,他不是真哥,他是真哥的仇人。”
没听见她的呐吼,柳风扬见真哥还跌趴在地上,拖着无力的大腿挪到他身边,挣开仆役的手便也趴在地上,使尽吃奶的力气想要拽起他,“真哥,咱们出去再喝。”
醉的不省人事的锦采烨眼里毫无焦距,躺在草丘上已然处在半昏迷状态,任他拉扯着,一动不动。
柳莹扬见他二哥如此模样,眼里泛泪上前拉着他吼道:“二哥,你清醒清醒,真哥已走了。”
柳杨扬见状也亦常不忍,摇了摇头朝旁边的海豹道:“把二哥扶回房里。”
“是。”大小将心里亦样苍凉,上前搀扶起伶仃大醉的二少,强硬把他架回东菀。
“真哥……”被架走的柳风扬大力挣扎,大声狂吼,直到远离了众人,双眼一闭后才醉死了过去。
第293章 《军事基地》
柳风扬一走,柳莹杨气极地看着那趴在草丘一团软泥的锦采烨,抬起芊芊玉指喊道:“把他扔进河里,看能不能清醒一点。”
“莹扬。”杨扬不赞同地阻止仆役们上前。
“姐,你看他整日醉生梦死,恶臭难当。”柳莹扬很不懂,为什么她非要把这仇人安在庄内。
“他使终救过我性命。”柳杨扬摇了摇头,不由的也深叹了一口气。
“姐,他没救了,一辈子也只能这样子。”说道柳莹扬生气转身朝自己的厢房走去,懒的再去理这团软泥,他是真哥的仇人,皇上削了他的官位,将士也不服他,他这是自作自受。
“唉……”一声叹息后,柳杨扬凝望着草丘男人,喃喃自语道:“三品河督已属上位,何苦慕虚名而遭罪呢。”
“人生不足蛇吞象。”摇头后,朝仆役唤道:“把抬回房内安歇吧。”
“是。”
数名仆役上前,粗暴架起草丘上的软泥,心不甘情不愿拖着他往西菀走去。
月很凉,熄灭的火把还给燃柳山庄一片沉寂。
王廷的街道依然繁华,声声呦喝层起彼伏,驼队马队如潮一般穿街过巷,吵杂里,阿真和盈盈只带了几名护卫,高兴游走在繁荣的街上。
“法兰克他们在城内吗?”不急的阿真信步悠闲,这摊看看,那摊狂狂,悠闲自得的很。
盈盈见他如地痞老大一般,无奈摇头回道:“在西城外。”
“嗯。”随意点头后,阿真驻脚在一摊梨子小摊上问道:“老板,这梨甜吗?”
小摊老板见贵客上门,吮着笑连连点头,“刚好是季节,非常的甜。”
“给我来几个。”顺手拿起一颗,在袖上擦了擦,当街就咬了起来,大赞道:“果然甘甜无比。”
“多谢大爷,共十六钱。”小摊老板笑的合不拢嘴,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