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理你,留下来藏身火海呀。晃若未闻的兵士如蚁群,扔了手中的兵器,抱着自己的大脑袋,争先恐后地朝山下逃亡。
气的双眼发红的祈拱,眼里的血丝暴现。
“祈将军……”他身边的副将,心里惧怕。
紧握拳头的祈拱红着双眼看向自己的副将吼问:“你怎么不逃。”
突见转过来的血眸,副将吓了一大跳,恐怖中后退了一大步,“将……将军。”
“逃啊,倒是给我逃啊。”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利剑,祈拱阴森地一步一步向自己的副将*近。
“将……”颤抖不已的副将三魂七魄全被吓跑了,浑身冰冷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祈拱,发软的双腿再也撑不住身板,卟通跪倒在地。
“逃啊,怎么不逃。”*近的祈拱一手持剑,一手拽着自己副将的头发,双眼通红呐吼:“给我逃啊。”
头发被扯,副将痛的眼眶泛泪,仰着黑脸凝看着自己的将军,吮泪嚷道:“将……将军……”
四周的大火熊熊燃烧,身边的兵士全都倒戈投降。挺站在大火之中的祈拱,全身灼热,血红的双眼失去了焦距,流血的耳朵忽然变的透明,双耳跟着失聪。
精神大受刺激的祈拱已疯了,红色的双眸像要溢出血来。
顿时,一道寒光划过,血色的长虹喷在四周的熊熊烈火中。
跪倒在祈拱前面的副将,脖颈齐首被割,仰跪的身体依然挺直,只是上面的脑袋不见了,大量的鲜血正汹涌地从砍平的脖颈内,往上狂喷着血花。
“哈哈哈……”发疯的祈拱一手持着利剑,一手抓着副将腥红的血颅,站在熊熊烈火里仰天狂笑。
失去焦距的血眸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四周,手持血颅的他,铠甲晕黑,四周的火势如猛虎般,不断向他侵吞而至。
“红河,养育我的源泉,最壮实的父亲。”笑吼完后,大火里又响出一阵的通天彻笑。
笑声一落,一瞬间苍老的身躯颤巍巍颠着,缓缓抬起自己的利剑,颤抖的手把剑安在自己污垢满布的黑颈上。“十八年后,再来雪耻。”
阿真看着这群争先恐后,手抱头颅跑下山的敌俘。心情平平里却忽闻山上有人大彻狂笑。一时之间愣怔了,还有不怕死的呀?
很快他便在火光之中模糊的寻找到声音来源。卷烈的黑烟滚滚,依稀里只能看见一个极尽模糊的影子,只见这个影子伫立在烈火中央,一手据着兵刃,另一只手像是提着什么东西。
好奇催促之下,朝旁边的潘华问道:“此是何人?”
与他一起向声音来源眺望的潘华,眯着双眼努力的想把那个模糊的影子看清,可是隔着长远的距离,再加上如此硝飘的黑烟,如何能看探看清楚。摇了摇头,可能回道:“可能是大将祈拱。”
“祈拱?”听到这个名字,阿真心里刹异,瞧着那个模糊的身影提起手中的利剑搁在自己的脖颈上,随后的动作便是大拉,仰立里的模糊身影瞬间便跌倒在地。便再也看不见那个硝烟中挺直高大的影子。
远观这位大将军挥刃自刎,原以为他不怎样的阿真顿时对这位祈拱心生敬佩,婉惜地深深叹了一口气,“首白倦似一逆旅,美盏杯酒应初尺。玉京星阙杳然迹,无人唱彻大风歌。”
初阳缓升,晨间的旷野里鸟逐虫几,北风已停,温和的南风又开始催眠似的轻轻拂晓着。
乍败急撤的李越率残部急向红河后方三十里的河内退去。
河内是红河边的一座小城,城墙不高且破败,但是环境却幽逸的如人间仙境一般,处处鸟语,巷巷花香。
城堡如此之小,城墙如此之残,如何能抵御锐气正芒的敌军。所以老七毅然的选择把兵将驻扎在河内前方五里的平坦盆地之上。
大片的连营设完,疲惫的兵士饥肠辘辘的开始烧水做饭,人人身躯残破,黑头黑脸,筋疲力尽。不复原先屡战屡胜的傲慢之状。
怒气彪凛的李越坐在帅桌,横看着站在两旁的下属,怒掌大拍中桌吼道:“祈拱他到底是如何监视的,十五万敌兵浩浩荡荡渡江而来,竟敢隐瞒不报。真是罪该万死。”
众将见他如此大怒,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吭出半声。
怒吼完后,李越抬起眼眸,斜看着这些站如针毡的下属,杀气腾腾问道:“祈拱何在?”
两旁的将军轻抬低垂的头颅,相觑了一番,全都默然了。
站在前端的潘小见大家都不敢说话,弱弱抱拳说道:“七皇子,祈将军还未归来。”
“哼……”听闻,李越重重一哼。来了他必斩其首极。
“报……”
正当他刚哼完,一兵浑身皆是灼伤,被硝烟熏的漆黑一团的小兵,心惊胆裂地闯了进来,卟通跪倒在地哭禀:“敌军烧山,祈将军已自刎于红山,所部兵马皆已降了敌军。”
想杀人祈拱的李越听闻此事,心头大震,坐不住地弹了起来,震惊吼问:“事情如何,快快禀来。”
“是。”小小探兵顶着浑身的疼痛,紧跪在地如实哭禀:“夜半十分,河面起大雾。趁浓雾摭掩,敌军偷渡过河。一靠岸,敌军便分为两批。其一对主营烧杀,其二以潘华为首,领着数万兵马把红山团团围困,山上兵士见敌军如此凶猛静待,皆不敢贸然下冲。七皇子率所部撤退后,吐蕃大王命延、李两位敌将率数万人马拦道设卡,随后便领着诸将向红山增援。”讲到这里,探兵泪流满面,紧趴在地上哭禀:“不到三刻钟,红山已被烧了大半,所有兵士皆降,唯有祈将军不愿归降,自刎于烈火之中。”
静聆的诸将听见祈拱死了,皆脸色大变。李越更是震惊的踉跄了一大步,头脑一片空白。
“不愧为战神,如此紧凑之余仍井然设计。”悔不当初的李越手握拳头,恨捶着中桌,咬牙饮泪道:“当时我不该撤退,应当重整人马,返杀回去。”措败地痛摇脑袋颓丧喃道:“全怪我,屈惧于吐蕃大王的虎威,白白断送我六万多名兵士的性命。”
悚毛倒竖的众将,心里惧骇。吐蕃大王出手果然不一般,原本以为李隆也就只有一群老懦残兵,不足为患。可是没想到这群老懦残兵在这位天神手里,竟能勇猛到如此,真是耸人听闻,震惊内外。
震撼过后,潘小和秦树见七皇子如此措败颓丧,提气上前劝道:“七皇子勿须如此,虽然我军新败,可仍有实力,必……”讲到这里两人相觑了一眼,中气不足道:“必能战胜吐蕃大王。”
恨捶中桌的七皇子听见这句如此软弱的劝话,深知自己的将军们没有信心,立即收拾丧志的心魄,威严站起,盯着这群人巡看道:“胜败乃兵家常识,诸位将军不必失志。纵然他吐蕃大王再如何了得,单靠李隆那群弱软且散乱的兵士,怕也无力回天。”
“七皇子说的极了。”连连点头的诸将重拾信心,吐蕃大王的英明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李隆那些残废兵将定然无法把这位天神的计谋发挥极尽。
“嗯。”重拾大家的信心后,李越的脸一板,朝帐卫唤道:“把李老请来。”
“是。”
在得知吐蕃大王动作如此迅速,与兵将同退回的李涌心里惶恐不安。吐蕃大王明明就答应给他们时间考滤,可却为何失信地突然来袭。
愣坐在自己帐内的李涌怎么想也想不通,直到兵士来请,才回过神,慌慌张张随着七皇子的帐兵急步向帅帐奔去。
第349章 《使者再访》
威严端坐于帅位上的李越见这老头来了,连给他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虎虎询问道:“李老,你不是说吐蕃大王答应让我考滤考滤吗?为何却无缘无故突然来袭?”
“这……”脚步刚站稳,就遭到如此犀利的责问。哑口无言的李涌抱拳躬身回道:“吐蕃大王确实是如此与老臣所说,可却为何突然来袭?老臣确实不知。”
“哼……”这个谎话连篇的大王,不满意答案的李越怒眼大瞪着站在下面白发苍苍的李涌,一口气赌在胸口,不怒而威淡淡下令道:“既然李老不知道,那就再委屈李老颠簸一番,帮本皇子问问吐蕃大王为何出尔反尔吧。”
“是是是……”惶恐不安的李涌连连躬身,咽了咽口水,小心亦亦抬起老脸,惧怕地朝上面那位主子询问:“不知七皇子对吐蕃大王提出的话,考滤的如何?”
“现在不是考滤这个的时候,此次你去,只要询问他为何突然袭我营寨就行,其它的暂时搁着。”考滤?哼,想他就要成一国之君,何必要屈膝于他人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