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被拉坐起身的郭文宣在他一点也不惧怕的重拍下,一口气顺了过来。重咳了一番后,中气顿时足了许多。“谁准你来的,给朕滚出去。”
“你以为老子爱来吗?要不是见不得玉儿哭,你驾鹤归西时我肯定敲罗打鼓,杀猪宰羊谢天。”
“混……”气极的郭文宣脚跳的破骂刚出口,连串的重咳又不停歇,胸口上下起伏,一时之间整条老命去了半条有余。
“皇上……”突见他要断气的样子,不管是跪地的人,还是站在旁边的人,全都惊恐的哭围了上来。
郭文宣气一来,喉咙就像被什么卡住一般,老嘴张合极快的呼吸,手指颤抖地轻抬,指着自已的嘴巴,可就是吭不出半句话来。
突见老爷子如此,给他顺气的阿真顿时吓了一大跳。早就觉的不太对劲的他,见到如此奇怪的动作,更加的狐疑了。
“老爷子,你要说什么?”
大张着嘴巴,郭文宣无法说话,老指颤抖地直指着喉咙,嘴巴一张一合。
“太医快来……”眼见皇上要驾崩了,皇后立即朝守在一旁的几名太医急唤。
“全都让开。”阿真大惊失色,老爷子的双眼瞪和牛眼一样,而且还有力气抬手比划,怎么可能说驾鹤就驾鹤,是喉咙卡着东西啊。
随着阿真的一声重喝,围在床边的所有人吓了一大跳,整齐的退出一步远。
破解了老爷子的哑谜,阿真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起了唯有他敢干的事情,想来普天之下这种事情也只有他敢干了。
正当郭文宣要嗝屁时,突然眼前一黑。随后整个人被腾空,头下脚上的被人抱着,然后敢这么大胆对带他的人,还抱着他不停的上下律动,随后……
“咳……”一口粘绸的浓痰从老嘴重咳粘地。
“咳……”粘痰出口,紧接而来的便是一声巨大的咳嗽,一颗指甲大的圆形物体也跟着从老嘴内掉出,咕噜滚到一旁。
“混小子……”随着那个姆指大的东西滚掉在地上,郭文宣活过来了,如此中气的破骂顿让所有人一喜。
见到老爷了可以说话了,阿真立即旋正他,抱着他仰靠枕榻上,轻喘气息地裂开大嘴急问:“老爷子,觉的怎么样?”
“你竟敢把朕倒腾摇晃。”喉咙畅通,郭文宣的中气十足十,那只要载他归西的鹤,无耻地放了他鸽子。
“一时情急,一时情急。”呵呵搭笑的阿真站起身,挑眉朝一身后大干人愣怔的人问道:“老爷子这样叫做病危?”
“这……”所有人狐疑的朝郭文宣看去,很是奇怪的看前这个中气的皇上,虽然老了一点,也有些病态,但离病危好像还差一大截呢。一时之间大家全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六名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主医师胡子已是发白了,接到万众瞩目的眼光,懦弱的跪地急禀:“皇上气虚体弱,可七日前突然昏倒,随后……随后便一直……一直……”
“一直躺在床上,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浅浅的饮用些清水是吗?”双手抱着胸,阿真把老爷子咳出来的圆形东西拾在手上观量。
“是是是……”主医师点头过后,默然的垂下脑袋不敢作声。
大概明了的阿真哼出一鼻子气,朝站在前面的李伊询问道:“这一年来,皇上是不是有封什么国师之类的神棍?”
哑然的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整齐的摇头。
“混小子你要干什么?”仰靠在软枕之上,郭文宣口气不好地瞪着阿真。这可是他的大周不是他的吐蕃,竟敢如此放肆。
听闻这句中气十中的话,阿真转身落坐回床畔边,捏着手中的丹药询问:“老爷子,这颗东西谁给你吃的?你吃了多久了?”
“呃?”老眼眯蹩着他手中的丹药,郭文宣不爽的哼道:“你想打听什么?”
“打听?”阿真非常不宵的朝前面这个老人哼了一鼻子气,“什么长生不老,什么仙丹全都是欺骗笨蛋的。”说完摇了摇头,对仰靠在软枕上的郭文宣万分鄙视道:“老爷子看你挺精明,没想到迟幕时也狗急跳墙了。怎么?就这么怕死吗?还是怕死了以后你的七百年大周被我吐蕃和辽国连根拔起呀?”
“放肆……”被踩到痛处,郭文宣的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破口大骂道:“滚出朕的大周。”
“好了好了,消消气。”老人家都爱来这一套,阿真轻抚了抚他的胸口,猛地站起转身,冷下狠脸朝一干人重问:“说,这是谁给皇上吃的?”
突见眼前之人如此冷酷,房内的大干人心头颤跳,集体面面相觑。
“是……是新任的监天正练就的延年益寿丹药。”郑定桥在沉默中禀报。
“立即从阁部发出海捕文书,终止监天正其所有授印官符、拘拿其内亲及学生,封毁所有制丹鼎炉,查抄其下的所有府、馆、窑,反抗者无须汇报,当场格杀。”
“这……”阿真的话落,所有人集体向仰靠于床榻上的皇上看去。
“这是我的大周,不是你的吐蕃。”郭文宣非常的不爽,吹胡子瞪眼的恨看这个紧条不絮下达命令的混小子。
双肩一耸,阿真转身摊手道:“老爷子我在帮你传诣啊,不然等一下你说到一半又卡住了,那这次就真的要驾鹤了。”
“哼……”郭文宣非常的不爽,老眼恨瞪了他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朝寂静的大臣们唤道:“就按吐蕃皇上所说的发文书。”
“是。”李伊抱拳,急急的离去颁布海捕文案。
见到老爷子从了,阿真轻轻扶起他道:“别老是躺着,下床走走。”
惊见夫君竟然要把父皇扶下床,琴玉与所有人齐声惊呼……
“皇上……”
“夫君……”
“吐蕃皇上……”
“行了别叫了。”把老爷子扶站在地上,阿真朝皇后及诸嫔妃比划道:“给你们万岁爷更衣吧。”
“这……”皇后与诸嫔妃们见到皇上能自行站立,集体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更衣。
郭文宣是大男人,见到眼前这混小子挑衅的眼神,怎么可能服老。立即唤道:“为朕更衣。”
“是……”这次就没有人敢再造作了。
晨曦未亮,气氛凌重的景瑞宫内一片寂静。
穿上皇绒,琴玉搀扶着白发苍苍的威严老父,而郭文宣身侧则是满意裂笑的阿真。
大干的阁老重臣与及王子龙孙和莺妃燕妾,见到刚才那个随时随地都可能断气的皇上站起来了,全都睁大不可思议的铃眸,愣神凝看他们及天的天朝皇帝。
环抱着胸,阿真见到这个怒瞪他的周皇,裂裂笑道:“老爷子,怎么样?没事吧?”
“哼,朕当然没事。”郭文宣虽然虚弱可是口气却饱含着无比威严。
“人老了要多走动,老躺着,死的就快了。”邀他一起到外殿的阿真挑眉笑道:“我家那个老头子岁数和你差不多,可是哪有像你这么虚,一咆哮连十里外的人都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