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朝当皇帝 第126节

说完,左懋第就拖着镣铐走了。

……

“罪臣左懋第见过陛下!”

左懋第来到了朱由检这里。

朱由检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左懋第被逮捕的缘由。

所以,朱由检也没有对左懋第摆多好的脸色,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而左懋第则主动说了起来:“陛下虽有重振大明之远志,但亦不能不顺应江南民心,江南士民早已因北边之祸而深陷重赋之苦,如今北地尽失,无九边之费,亦无三饷之征,更无漕运之累,江南士民为之大松一口气,只求太平,得一喘息机会,故臣冒死进谏陛下顺应大势,勿要逆势而上,此乃天道,非人心可违。”

朱由检怒极反笑起来:“偏安一隅,乃天道,乃大势?”

“你说说,何以见得!”

朱由检抬起头,看向了左懋第。

左懋第倒也不卑不亢,拱手道:“大明立国已有两百余载,早已是积重难返,人心不古,纲纪不存,非太祖当年初立国于应天之时,用人来类比,当年太祖于南方立国进而一统天下,是因当时的大明乃如人之青年,可以向上走,元廷无道,群雄逐鹿,顺势为之,而如今之大明乃如人之暮年,丢北方半壁江山,乃如剜去附骨之疽,得以保存残身!”

“如今的大明与五胡乱华时之东晋、与金灭辽时之南宋类似,只能偏安,非人力所能逆也!宋高宗乃明智之君,非昏聩者,不然赵宋之宗室中,不会只有他力挽狂澜,保存王业!以臣看来,宋高宗非无北伐之心,而是知道江南民心只求太平富足,而不愿北伐以劳民伤财!”

说完,左懋第就再次叩拜道:“臣知陛下乃有志之君,乃刚烈之皇,然天下民心不可逆!陛下若欲强逆民心,只会使江南尽反,北虏得势,而使帝国之王业付诸东流!或没有这么严重,但陛下当知若不顺民心,即便是开国君王若宋太祖难免有烛影斧声之事。”

“你们在威胁朕?”

朱由检听后不寒而栗。

“臣不敢!但臣不敢保证没有如此心怀歹念之徒!武庙、熹庙皆有落水之事,而此两人皆有重阉宦厂卫而轻士大夫之嫌,臣为陛下考虑,故而才敢斗胆直言!”

左懋第说道。

朱由检冷下脸来,没有说话。

谁不怕死。

无产者最不怕死。

但他这个大明皇帝不是无产者,甚至是最富有的人。

所以,朱由检不可能不怕死。

因而,左懋第的话,的确让他感到了有压力有威胁,这让朱由检既愤怒也不得不承认左懋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只要陛下肯摒弃北伐之念,臣愿为陛下走狗,并为陛下争取百年太平君主之福!并发动江南士绅为陛下留下不逊于成庙孝庙之明君名声,让陛下享尽荣华而又流芳百世!”

左懋第说道。

朱由检笑了起来:“是吗?你且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是议和!与建奴议和,臣愿出使建奴,力促大明与建奴缔结兄弟之盟,并相约互不侵犯!其次,若建奴野心未泯,我江南士大夫定效东晋世家门阀王谢二家全力号召族中子弟协助陛下再来一次淝水之胜,采石之捷,以挫其锋芒!最后,铲除有异心之士,如闯军余部,陛下只需靠近卫军与我江南士绅便可保江南无虞!”

左懋第说道。

左懋第的言论让朱由检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他记得历史上左懋第就是南明朝廷联虏平寇策略的拥护者,并作为使臣去见了多尔衮。

不过,结局不算好。

据朱由检所知,历史上,左懋第一见到多尔衮,被建奴关了起来,以逼迫其投降。

但此人也挺有傲骨,倒也宁死不肯投降,最终被他企图结盟的建奴折磨致死。

文官士大夫们组成的统治集团总是会在重要的历史时刻做出一些荒唐的举动。

例如。

北宋末,宋朝的统治集团就宁肯与实力最强野心最大的金人联合攻打本可以作为其屏障的辽国。

最后迎来的自然是辽国被灭,金兵大举南下,皇亲国戚被掳走无数,无数皇妃公主被强,充作军妓,连皇帝都跟着受辱。

南宋末,也是如此,宋朝的统治集团也一开始是联元抗金,最后自然是被元灭掉。

如今。

左懋第这种文官士大夫依旧是持着这样的观点。

朱由检对此倒也不感到奇怪。

毕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这种现象一直存在着。

左懋第以为皇帝陛下被他说动,也被他威胁到,所以有些神采奕奕起来,故而很是嚣张地道:“臣请陛下采纳!”

第204章 朕是大明的皇帝,不是你江南…

朱由检笑了起来:“朕得告诉你,朕是大明的皇帝,不是你江南的国主!左懋第,朕很不喜欢你们这些江南的文人士大夫来威胁朕!”

左懋第没有回答朱由检,因为他不能否认,他刚才的言语的确是在威胁朱由检。

所以,这让也从小接受忠君的儒家思想的左懋第也有些暗自惭愧,也就没有说什么。

“所以,朕很愤怒!”

朱由检突然严肃地说了一句。

左懋第则道:“臣愿求一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无憾!亦无怨!”

左懋第的确不怕死,甚至他现在宁肯死于朱由检的皇命之下,也不想去蛮荒之地受煎熬。

“但朕承认,你说的颇有道理,不过,你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能威胁朕的不只是你们江南士族。”

朱由检说后就苦笑了起来。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陛下只要顺应民心,奸贼自会逃遁无形。”

左懋第回了一句。

“别人想谋害朕是乱臣贼子,你们江南士族想谋害朕的话就不是乱臣贼子?”

朱由检冷笑着问了一句。

“无论是谁,敢有弑君之念,就都是乱臣贼子,都得人人得而诛之!”

接着,朱由检又厉声说了起来。

左懋第被朱由检这么一问,倒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双标了。

但左懋第还是狡辩了一句:“顺应民心者非为乱臣贼子!陛下若顺应民心,便是得民心之君,弑君者自然为奸贼!”

“说白了,你左懋第的意思是要朕做符合你们士大夫心目中的帝王形象,要朕顺了你们的意!”

朱由检说后就又道:“可这天下不仅仅是你们士大夫的,也是庶民的天下!”

“陛下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非与百姓共治天下,陛下若要顺应民心,自当是顺应士大夫之民心!”

左懋第又回了一句。

朱由检不怒反笑了起来:“行,朕姑且认为你说得对,这天下是你们士大夫说了算,也就是你们士绅说了算,可这你们士大夫也不是铁板一块,你左懋第真以为你们江南士族真以为你们能代表得了天下所有士大夫的想法,那你左懋第未免想得也太简单了些。”

左懋第有些惊诧地看向朱由检:“臣愿听陛下教诲!”

“正好,朕要军工基地视察,你随同朕一起去!”

说后,朱由检就吩咐道:“去军工基地,今天的政事堂廷议在军工基地举行!”

于是。

朱由检便带着左懋第离开淮安城,往位于淮安西北边靠洪泽湖的大明军工基地而来。

与淮安城南边的淮南与江南地区不同,这里以及整个淮北几乎都是朱由检的皇庄基地。

在朱由检的皇庄,没有像江南地区一样尖锐的官民矛盾,也没有激烈的官府与民间冲突,阶级矛盾也没那么明显。

这里的官民关系很和谐,士民关系也很和谐。

除此之外,也十分有秩序。

安全性也很高,礼教约束没有那么严重,甚至比江南更开放。

男男女女可以自由的在渐渐于几处生产队交汇点也就是乡村交汇处形成的集镇街道上行走。

屋舍相连,鸡犬相闻,路不拾遗,家家不闭户,家家有粮仓。

物价低的吓人。

商业发达的连普通农村集镇都有鳞次栉比的店铺,贩夫走卒更是如蚂蚁洞附近的蚂蚁一样多,于各处乡间道路上来往不绝。

左懋第看着这一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也不是没有来过淮北。

也不是不知道这里的民不聊生之情景,匪患更是严重到天天都会发生打家劫舍。

但他没有想到现在的这里竟然比江南还要有序和富足。

因为江南富庶之地也还会有插标卖首的穷人,也会有乞丐,更有凶狠的衙役官差,也还有吃霸王餐的地痞流氓。

不过,左懋第觉得这里论权贵的奢靡却比不上江南。

他惊讶的发现大明皇帝陛下来此地已有两年,在皇帝身边办事的权贵高官也在淮安一带云集了无数,但这里依旧没有华贵的皇家园林,也没有奢靡的私家园林,更没有出行时童仆便有数百上千的画面。

和谐的军民关系与官民关系让这里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显得特别近。

也显得特别有礼。

士子与农户互相拱手作揖。

军士与庶民在一个田埂上歇息。

“这样的大治之世画面,竟然是在皇庄出现!这是为什么,没有我士大夫治理的皇庄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盛况!”

左懋第百思不得其解。

“北伐!”

“北伐!”

“北伐!”

嘹亮的吼声从整齐如一切割机切割出来的标准长方体的近卫军新兵方阵,正在进行呐喊着他们的口号。

左懋第一路过来听到这样的吼声已经不下十次。

甚至,让左懋第惊讶的是,连孩童都在唱着有关北伐的歌谣。

更有士子站在简单搭建的平台上与一众士民演讲与讨论着为何北伐为何要实现大明一统。

左懋第很喜欢这种自由讲学自由讨论的风气。

但左懋第更加欣慰的是。

这种场面,终于是这里有江南也有的场面了。

而朱由检也注意到了左懋第情绪的变化,也就问了起来:“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是!”

左懋第应了一声,并道:“臣在想,若论学风,江南与此地不遑多让。”

朱由检冷冷一笑:“这能一样?你仔细看看,江南的士子能做到去庶民中传道吗,能做到于田间地头去做调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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