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方相公人呢?”
“方玄成跑啦!”
“我知道他在哪儿,他有个相好的,住在秦淮河晓月楼。”
很快方玄成就也被士民给抓住了,并扭送到了巡抚衙门来。
与此同时。
就在应天巡抚何瑞征刚收到迟煌和方玄成这些闹事中的组织者被南京士民抓来投案时,也得知其他组织者也来投案了。
这让何瑞征不由得笑了起来:“到底还是陛下这招厉害,不用朝廷派人,他们自己就先把为自己出头的人给出卖了。”
第379章 审讯 (第四更)
“陛下,南直隶巡按御史万泉已经被押到淮安。”
东厂提督王之心这一天向朱由检禀报道。
朱由检听后便立即让王之心把万泉带到自己这里来。
万泉一到朱由检这里来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罪臣万泉见过陛下。”
朱由检则看了他一眼,道:“万泉,你在民间很有威望嘛,全南京城的士民为了你竟然都敢跟朝廷作对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万泉是一个好官,而朕倒是一昏君。”
万泉则回道:“臣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既然陛下要逮臣进京治罪,罪臣甘愿领罪。”
“你告诉朕,是谁指使你跟国税局的税政兵作对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朝廷就等着新商税的钱用。”
朱由检直接问了一句,他不相信万泉一个巡按御史也敢违抗整个朝廷大政。
万泉毅然回道:“回陛下,没人指使,臣自己不过是要为百姓做主而已,这也算是为了对得起陛下对臣的信任,陛下让臣做这巡按御史,不就是让臣为百姓做主吗?”
“没人指使是吧,那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在抓了袁宗第等税政兵后,将他们交给了陈恺,交到一个士族家的奴才手里?”
朱由检问了一句。
万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因为陈恺与袁宗第有私仇,臣收了陈恺的银子,这事和大宗伯没有关系。”
“朕说了和陈遴之有关系了吗?”
朱由检回了一句。
万泉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陛下没有说。”
“不打自招!”
朱由检哼了一声:“朕知道你和你背后人都一样,都不想让朕把商税加这么高,甚至因此怨恨朕,而觉得大明不如大清!但朕就是要收这么高的商税,你们愿意最好,不愿意也得交!因为这大明天下还是朕说了算,不是你们说了算!现在朕再问你,是谁让你阻挠朕的新政的?”
万泉有些紧张起来,但最后还是回了一句:“皆是臣一人主张。”
朱由检冷冷一笑:“还在为他人遮掩,你巡按御史虽然权力不小,但到底还只是一个七品官,在官场上根基尚浅,你自己一人敢和朝廷新政作对?你以为朕就这么好糊弄?既然你还不肯老实交代,那朕就饶不得你!来人,给万泉蒙上眼睛,割断他的血脉,要么让他血流尽,要么等他老实交代。”
万泉神色有些不安起来。
但万泉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万泉被蒙上眼睛,感觉到自己手臂被割了一刀,然后伴随着有血水滴落在地上的嘀嗒声后,这种慢慢等待着死亡的感觉让他最终有些受不了,忙呼吸急促道:
“我说!我说!陛下饶命!针对税政兵的事是南京礼部尚书陈遴之让罪臣做的,袁宗第杀了他儿子,他要杀了袁宗第报仇,再加上他对朝廷新商税也不满,就刻意让他的奴才陈恺挑动民众闹事,以此希望新政导致民变来逼迫陛下您放弃新政,臣也是受他的安排配合这件事。”
“揭开他的眼罩,立即逮捕陈遴之!”
朱由检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而万泉眨了眨眼睛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血管没有被割断,而一直在嘀嗒的只是水珠而已。
这让万泉有些恼恨地看了朱由检的背影一眼。
而接下来,万泉则被判了斩立决。
……
“新商税只是一个开始,如果新商税的征收都不能执行下去的话,那接下来其他新政也将会成为镜中花水中月,因此我们必须接着这次推行新商税的机会,进一步加强朝廷的权威,任何人和群体不能违抗朝廷命令,告诉李岩,朕不会在乎有多少人弹劾他李岩,朕只在乎他什么时候能让朕的国库在新商税征收后增收大量银元。”
朱由检对蒋德璟说了起来。
“是!陛下!”
蒋德璟回了一句。
……
李岩这里在得到皇帝的进一步指示后倒也不敢怠慢,立即知会了应天巡抚何瑞征,并通过巡抚衙门的人通知了出去,以表示让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朝廷征收新商税会更加严格,封禁不交税的店铺后还违规经营的会继续直接抄家。
虽然很多士绅商贾见此皆乖乖地来缴税,但在南京城还是有不少的权贵士绅还是仗着自己在朝中有势力还是在无视朝廷的禁令。
所以,国税局的税务部不得不继续开始采取强制手段。
另外,李岩也在这时候开始直接要求袁宗第带兵立即把南京礼部尚书陈遴之给抄了!
第380章 关于魏国公的事
陈遴之看着外面押着当初闹事士子去巡抚衙门的士民,内心感到很难受。
“唉,还是他朱由检技高一筹,竟用十五年不准应天府人参加科举一道圣旨就击垮了应天府数所有士民。”
陈遴之叹了一口气。
接着。
陈遴之就看向被绑缚在地的陈恺:“陈恺,老夫已留你不得,你和迟煌之间的那些勾当,我知道,外面的士民们也知道,他们迟早也会把你也抓到巡抚衙门去,与其如此,你还不如把你的人头借给老夫一用,让老夫向陛下证明一下我陈家虽管教奴才不到位,但也还是会给朝廷一个交待的。”
陈恺不由得哭了起来:“老爷,饶命啊!小的也不过是帮着那些举人生员们组织一下街坊们而已,带头的不是小的呀!”
陈遴之笑了笑:“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
接着,陈遴之又伸出手来指着陈恺,语气严厉道:“还有,当时杀东厂番役的弓箭,谁都知道是从你手里搞来的,你打着老夫的旗号,和刘良佐的人关系走得近并借此机会走私火器弓箭赚了不少银子时,就该知道有今日的下场!”
陈恺哭了起来:“老爷,您不能这么说啊,奴才赚的银子一大半都是进了陈家的库房呀!再说,您也赞成的呀,什么叫打着老爷您的旗号,没老爷您的同意,奴才哪有机会和刘良佐的人接触啊!”
“放肆!”
陈遴之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然后怒气冲冲地看着陈恺:“你知不知道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说着。
陈遴之就越发阴狠地冷笑起来:“不过,你既然如此说,也的确说明了你现在是留不得的,更不能活着送到巡抚衙门去!”
说后,陈遴之就大喝一声:“来人!把这狗奴才砍了!”
“是!”
于是。
陈遴之的两豪奴走了进来。
陈恺见此明白了过来,忙开始磕头如捣蒜:“老爷,饶命啊!奴才刚才说错话了,这事和奴才,不是和老爷没关系,是奴才一个人干的。”
陈遴之没有搭理陈恺。
而陈恺还是被两豪奴拖了出去。
陈恺见此干脆也不求饶了,干脆大骂起来:“姓陈的,你混账,你他娘的不是人,哪一件脏事不是你让老子干的,如今却要灭老子的口,你可真卑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咔擦!
陈恺刚骂完,就被砍断了头。
陈遴之看着被装进箱子里且被抬进来的陈恺首级,没有说话,只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和一瓶药来。
而恰巧在这时候。
陈遴之的一豪奴来报:“老爷!李岩来了。”
陈遴之听后只微微一笑,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说完,陈遴之就把药放到了唇边,这是一瓶毒药,他事先准备好的。
陈遴之早就知道李岩肯定会来抄他的家,因为自己已经得罪了这些流寇出身的税政兵不说,还是带头违抗朝廷税政的权贵士绅之一,而陛下肯定要强行推行新商税,所以,肯定要李岩抄这些抗命权贵士绅的家,而自己自然是首当其冲的。
而他也知道,皇帝陛下是不会饶他一命的。
所以,他选择自杀。
但陈遴之刚把毒药放到唇边,最终却还是没有吞下去。
这太难了。
一想到自己喝了这药就要和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说拜拜,就再也享受不到自己十几房姬妾的柔情蜜意。
陈遴之就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选择自杀。
李岩走进来时,陈遴之已经放弃了自杀,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太师椅上。
李岩见此笑了起来:“陈公好气度,临危而不乱,李某实在是佩服的很。”
陈遴之看了自己旁边桌上的箱子一眼,然后笑道:“老夫管教家奴不力,致使出现了陈恺这样的不知王法的东西,老夫已将之处死,以作为对朝廷的交待,不知李部堂可是要来拿陈恺的?现在就请李部堂拿走他的首级吧。”
李岩笑了笑道:“陈公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拿人,这拿人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管的是征税的事,奉旨,违抗朝廷禁令者,无论是谁皆抄其家!所以,陈公,得罪了!”
说完。
李岩就朝陈遴之拱了拱手,然后,将手一挥:“动手!将陈府上下人等分成男女,各关押在一处房间,首饰佩戴之物全部收公,衣服只留其贴身衣物!”
“是!”
于是,一大队税政兵冲了进去,开始抄起家来。
陈遴之见此不怒反笑了起来:“看来陛下还真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商税收起来,这可是大明朝历代先帝想干都未干做之事,即便是神宗万历皇帝也只是收矿税而已!
如今陛下却敢利用你们这些流寇出身的人这样干,实在是令老夫佩服不已,佩服当今陛下之威风!
但是,老夫倒想问问李部堂,抄没老夫之家倒是没什么,老夫也不过是南京礼部尚书而已,但你们真敢抄没同样无视新商税的魏国公徐允爵和广昌侯刘良佐这些人的家产吗?
若你们连他们的家也敢抄,那老夫相信,天下人绝对无人再敢无视朝廷新商税。”
李岩哼了一声,回道:“陛下可没有说,这次新商税征收要排除他们。”
陈遴之听后笑了起来:“行!那老夫拭目以待。”
在李岩抄没了陈遴之的家后就真的继续去抄没其他无视新商税的权贵士族来。
而陈遴之也在没多久后被东厂的人逮捕进京,并被朱由检下旨弃市,也就是处斩。
但陈遴之的死和陈家的被抄没的确还是没有震慑到南京城里许多真正有势力的权贵士族。
李岩不得不真的选择了对魏国公动手。
但李岩也摸不准对魏国公动手会不会惹怒陛下。
毕竟作为中山王徐达之后的魏国公是真正的大明天下第一勋贵,也是南京城中最有势力的权贵。
所以,李岩还是先上疏请示了朱由检。
“徐达是徐达,徐允爵是徐允爵,任何人不能仗着祖上的光就敢无视朝廷政令!他魏国公再有势力,也还是朕的臣子!告诉李岩,朕不管是谁,无视朝廷新商税而抗命者,一律抄家!”
朱由检可没有犹豫,直接这样回了李岩,因为他可清清楚楚记得,历史上最后的一位魏国公徐允爵在建奴入南京城时可是二话不说就同忻城伯赵之龙等勋贵一起投降建奴的,并没有半点忠义廉耻之心。
所以,朱由检不会对这徐允爵太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