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冷冷一笑,他没有因为姜图南这个清流代表服软而心软。
因为帝王是不能心软的。
朝堂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游戏。
自己来到南都之前,下面这些鱼肉被宰割的世家士族子弟对农民军和巡防营的官兵以及普通百姓也没有仁慈到哪里去。
而他们的谦恭也只在自己人面前表现出来。
朱由检自然也会一样,他这位皇帝的仁厚只会在忠于自己的百姓和大臣面前表现出来。
所以,即便刘肇基有意借叛军之手消减灭虏军数量,他也没有严惩,只是象征性的惩罚。
而对于不愿投敌的农民军普通将领刘希尧,朱由检会亲自传见。
潞王朱常淓、定远侯邓文有、凤阳巡抚丁魁楚、丁启睿皆跪到了朱由检面前,瑟瑟发抖地求饶。
连太子朱慈烺也自觉地跪了下来。
不跪不行。
眼下谁都看得出来,陛下是没打算不追究的。
朱由检哼了一声坐了回去,先看向了潞王朱常淓冷声喝道:“朱常淓,你好大的胆子!身为藩王,本该安分守己,不给朝廷添乱,朕让你待在南京,是从你所请,养病南京,如今却和这些乱臣贼子勾结在一起,还搞出谋立太子的事来!”
说着,朱由检就一拍桌子,指着朱常淓大声一问:“你说,你到底在背地里做了多少朕不知道的坏事!别以为你是宗室亲王,朕不敢杀你!”
朱常淓哆嗦了一下,一股尿液流了出来,一时哭如黄河决堤:“陛下啊!臣一时糊涂啊,臣也是担心叛军会煮了臣,故而臣才不得不从逆呀!”
说着,朱常淓就对朱由检不停地拜了起来:“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哼!你以为朕会相信?李岩被叛军活捉就有你的参与,在朕看来,你就是叛军这次得以入南京的主谋!”
朱由检说了起来。
朱常淓此时也不敢否认,只是求饶。
而这时候,朱慈烺突然抬头道:“父皇,皇叔祖虽有罪,然到底是我大明宗室长辈,请父皇饶他一命吧。”
朱由检则突然将手中茶杯朝朱慈烺摔了出去,怒吼起来:“你少在这里做好人!”
说着,朱由检就对朱慈烺冷冷道:“你的账,我们待会再算。”
接着,朱由检又看向朱常淓:“可能你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是皇室宗亲,还是皇室中辈分很高,就可以胡来,似乎谁也杀不了你!”
朱由检因此冷笑起来:“今日朕还偏要杀你,不然不足以震慑宗室!”
与此同时,朱由检冷眼看了四周一眼:“朕不相信谁还能阻止朕,朕乃天子,逆朕者亡,顺朕者昌,无论是谁,天潢贵胄也罢,逆朕者,必诛之!”
说着,朱由检就喝道:“传唐王朱聿键来!”
很快,唐王朱聿键身着近卫军制服而来。
现在的他是近卫军御林营总训导官,也是负责朱由检宿卫的官员。
朱聿键一来就向朱由检拱手道:“臣见过陛下。”
朱由检则道:“潞王朱常淓罪大恶极,概不能赦,但他是宗室之人,若有他人处置,恐有非议,就由你处置,传旨,着将潞王朱常淓勒死,留其全尸,令其葬于孝陵。”
朱由检说着就看向朱常淓:“潞王,你太祖面前去求饶吧,如果他愿意饶你,朕自会让你重新投胎为人。”
朱常淓听后直接愣住了。
他以为他这样求饶就可以无事了,但他没想到皇帝还是要杀他。
朱常淓这下子哭倒是哭不出来,只摇着头:“不要,不要,我是大明亲王,我是大明亲王,无人可以杀我!”
“遵旨!”
唐王朱聿键回了一句,就取上汗巾子然后走了过来,直接往朱常淓脖子上一套就使劲勒了起来。
现在的唐王朱聿键可不是原本历史上那个孱弱的隆武皇帝朱聿键,现在的他在近卫军中经过训练早已成长为臂力惊人的壮汉。
而肥胖如猪的朱常淓根本奈何不了朱聿键。
故而没一会儿,潞王朱常淓就命绝于朱聿键的汗巾子之下。
“陛下,潞王朱常淓已伏诛!”
朱聿键向朱常淓禀报了起来。
朱由检看着躺在地上的朱常淓点了点头:“拟旨,废潞王一系爵位,其家产全部抄没,其家人奴仆全部革为庶民,并流放至北海道自谋生产!”
朱由检说着就问着蒋德璟:“关于要倭国割让北海道一事,已与幕府交谈没有,此地是否已给我大明?”
蒋德璟忙回答道:“启禀陛下,幕府已经同意割让,目前北海道福山城已归平户总督张煌言直管,据平户总督张煌言报,他已派遣总督标营第三千总部抵达福山城,并设大明福山千户所。”
朱由检点了点头:“那就流放潞王一系于北海道,为我大明永守海疆。”
“遵旨!”
蒋德璟回了一句。
大明刚刚获得北海道的土地,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移民过去,让那里彻底成为汉人聚居地,所以,朱由检现在正好先把国内犯罪的囚犯流放过去,这些囚犯不是主犯,罪不至死,但留在国内又是不安定因子,所以不如流放到北海道去,在当地搞开发,让当地变成汉人的聚居地,以利后世千秋之业。
第539章 得国之正,莫过于明!
在场的权贵士族们皆大惊失色。
因为皇帝陛下的狠真是超乎他们的想象。
连潞王这样的宗室亲王都会被处死,何况他们?
甚至连其家人都得流放北海道。
接着。
朱由检就看向了这些权贵士族:“而你们,也都好得很啊!竟都跟着降敌不说,还一起推翻朕的新政,合着如果朕没有攻下南京,你们就真的要把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完,朱由检就哼了一声:“朱聿键!将这些涉嫌谋逆且是主犯要犯的勋贵官绅全部关押起来!”
现在被农民军格杀的是这些涉嫌谋逆且是主犯要犯的勋贵官绅的成年族人。
这些成年族人参与了这次谋逆,比如组织家奴乡勇,比如祸害百姓等。
同时这些成年族人也是这些勋贵官绅的维系权势的爪牙。
所以,朱由检要杀掉这些人。
而对于主犯要犯,朱由检可不想就这么直接杀掉,他要借着惩戒这些勋贵官绅的机会在南京建立起自己这个大明皇帝至高无上的威严,以此达到为将来北伐可以整合全部力量的目的。
所以,朱由检先让朱聿键把这些主犯要犯都关押起来。
对于这些主犯要犯他要一个一个消费。
没错就是消费。
用这些人的首级去完成一项目的。
“将太子也关押起来!”
朱由检这时候冷着脸吩咐了一句。
朱聿键听后大惊,看了朱慈烺一眼:“陛下,这?”
“父皇!我……”
朱慈烺自己也很惊愕,他刚才被朱由检吼了一下,已经有些害怕,如今却听到自己父皇还要把自己也关押起来,这让他更加感到恐惧起来。
朱慈烺一时也不禁泪水盈眶:“父皇,也要杀儿臣吗?”
姜图南见此立即比谁都慌张害怕,忙大吼一声:“陛下!虎毒不食子啊!而且,这一切都是臣等之罪,与太子无关啊!陛下!太子至始至终皆是被臣和叛贼刘泽涵等胁迫啊,陛下若真要杀太子,臣罪更大也,虽百死而不能赎罪!”
姜图南说着就哭了起来。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太子。
因为谁都没他清楚太子到底是多么善良孝顺的人,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愧对太子。
朱由检则瞪了姜图南一眼:“你倒也知道你自己罪大,你姜图南不是一直教太子孝顺忠君吗,你让他的孝顺去哪儿,还尽下旨言朕乃伪帝,还背叛朕!你姜图南就是这么教太子的?”
姜图南自己自然是百口难辩,只能说道:“此事罪臣确实无言可辩,可陛下,若非你一再行事不循祖制、不顺王道,我们也不会如此反您。”
“反朕就是忤逆,就是不忠,就是不合圣人教义!别忘了,这是你们圣人之言。”
朱由检冷言回了一句。
姜图南点了点头:“是!所以,我们败了!终究不符合圣道。”
说着,姜图南又道:“可罪臣不甘心!为什么陛下这样的君王行圣人无道之事,却无任何惩戒!”
“那就不是朕有问题,是你们的圣人教义有问题。”
朱由检笑着回了一句。
姜图南听后大惊失色。
“陛下说的没错,连你姜图南都悖逆君父,这如高山之雪的圣人教义还有何脸教诲世人。”
蒋德璟这时候附和了一句。
姜图南听后猛然吐出一口血来,脸色苍白,不由得朝天而叩,大哭了起来:“我姜图南之罪大矣,呜呜!既对不起太子,亦对不起至圣先师,更对不起苍天!”
朱由检这时候则懒得再理会犹如疯子的姜图南,只看向太子:“自己做下的事就得自己承担后果,不要指望你的师傅能救你,但凡你有点主见,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朱由检说后就看向唐王朱聿键:“执行命令!”
朱聿键见此只得回道:“是!”
于是,朱聿键走到了太子朱慈烺身边:“太子,请吧。”
太子到底还是太子,未来的储君,在没被彻底废掉之前,没谁想得罪太子。
毕竟谁也不想等将来太子登基后被报复。
朱聿键也不理会,也就没有强行扣押太子,而是语气和软地说了一句。
太子满眼是泪,他惶恐,他害怕,他更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今天这地步,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前他是听他老师的。
但他老师现在已经如疯子一样在地上磕头请罪。
所以,太子只得离开了这里。
朱由检则睥睨了在场其他人一眼,然后转身而走。
……
三日后。
孝陵。
朱元璋的陵园。
朱由检跪了下来,开始念着由状元出身的刘理顺撰写的悼文,表达着自己因何南迁、为何改制,以及决议北伐,重振大明江山的想法。
“朕今日之所知,今日之所御,皆是梦中得太祖替天授予,故而一切皆可改!朕已经告知于太祖今日之祸,并在此昭告天下,若有人再以恢复祖制之事反朕者,皆是反太祖,反大明,是真正的反我大明列祖列宗,人人得而诛之!”
朱由检说后就道:“将除严惩的主犯外之要犯全部押上来!当着太祖陵寝的面全部斩首!以告太祖在天之灵!”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