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杜少清恨不得我们全都滚出朝堂,还会跟我们透漏秘密?”
“小子好胆,敢消遣我们?”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在了场中,人群里面,一个四十来岁的贵气中年人走了出来:“如果你能拿到这两样秘密,我们全力助你接任清河崔氏下一任族长如何?”
崔君肃眉头一皱,看向了说话之人,但想了想,并没有开口阻止。
崔灏感觉身上一紧,抬头看到了说话之人,随后沉着的上前一步,气势上丝毫不让,冷声道:“清河崔氏族长之位,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哪怕是大唐皇帝也不行。”
“灏儿!你王叔父也是好意,虽然你乃是清河崔氏嫡长孙,可近两年在族中的表现实在惹人非议”崔君肃劝道。
崔灏突然笑了,随后朝着崔君肃问道:“侄儿不关心别人如何想法,只想问问二叔您,您对我可有非议?真要到了分清里外的时候,您是否会站在这边支持侄儿?”
“你
你这小子,端的一身臭脾气,罢了,今日情形,你怕是无心参宴,且回去吧,改日再说。”崔君肃并未正面作答,而是下了逐客令。
崔灏也不犹豫,潇洒的转身往外走,可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又停住了脚步。
“既然各位长辈让我来是考校我学问的,我什么都不说似乎不通情理,造纸和印刷虽然师父没教,但近些日子他在教我经商。
而且明确告诉我说,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拿下你们手上占据的所有生意,让你们没法再把持着大唐经济命脉,跟着师父学习以来,我从不怀疑他的能耐,各位长辈要有所准备才是。”
说完崔灏飘然而去,留下众人呆立当场。
良久之后不知道是谁率先打破了平静,大怒道:“杜少清,欺人太甚!”
“怕不是痴人说梦吧,我们的生意遍布整个大唐,他想动?能动吗?只要我们各地的官位还在,谁都动不了。”另一人冷声道。
“可是他开设学堂,不就是想要动我们的官位吗?似乎这厮的眼光很毒辣的。”
崔灏出门之后就回到了医馆,将事情都跟杜少清学说了一遍,杜少清皱眉沉思,这帮人已经为了造纸和印刷急成这个样子了,看来是被逼得狠了。
“我听说你倒是很有经商天赋,准备让你锻炼锻炼,接下杜家的药材生意,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你放心,只是用作你的经商历练,不会让你这个大才子给我当掌柜的打工的。”杜少清问道。
闻言崔灏有些为难,“师父,要不、要不换一行如何?您也知道,药材生意,我清河崔氏在大唐就占了八成的份额,这不是让我去跟本家打擂台吗?”
杜少清哈哈大笑道:“没那么严重,让你负责东北方向高句丽等国来源的药材生意,学会跟他国人做生意就行,不会让你跟家里正面冲突的。
而且你真以为自己能耐多大,一年半载就能挤黄了自家的药材生意?
那样的话,崔家会求着你回去扛起重担的。”
崔灏讪讪一笑,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杜少清本想让他经营丝绸或者棉布的生意的,毕竟这两样在未来两年肯定是蓬勃发展的大生意,奈何现在棉布还需要时间准备,高昌不平,丝绸生意也铺不开。
崔灏在崔君肃家里扔了一个炸弹就走了,而这个炸弹却在很多人心头荡起了阵阵涟漪,比如说陇西李氏就有一人猜测,会不会杜少清真的如崔灏所言,并没有敝帚自珍?
毕竟杜少清不同于皇帝陛下,虽是其党羽,却应该也有自己的立场,他一个天下第一才子,如果是个心胸狭隘的人,恐怕也成不了这么大的气候。
所以这个人越想越意动,越来越纠结,要不要去跟杜少清接触一下试探一番,毕竟现如今学堂工作已经开幕,覆水难收,大家都被拖进了泥潭。
退又不能退,要不然在百姓心中影响不好,前进的话,代价太大,貌似负担不起,倒不如跟杜少清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个折中方案,哪怕维持之前跟皇帝的默契也是好的。
当然这只是此人一厢情愿,他可不敢将心中所想告诉其他人,五姓七望一向都是貌合神离,人心少有能齐的时候,都是谁强谁说话。
甚至到这个时候,有些强势的家族被逼的没办法了,准备动用特殊手段,尝试着早点弄到造纸和印刷的秘密。
医馆后堂,杜少清看着面前这个略显英武的中年大叔,心中一直在猜测他的来意,他认得此人,乃是李二的殿中侍御史李乾佑。
“驸马不必猜测了,今日李乾佑是以个人身份来的,代表着我出身的陇西李氏,想跟驸马谈一笔交易。”李乾佑倒是很客气随和,并没有因为杜少清的出身而瞧不起对方。
将对方让进后堂客厅,双方入座上茶,杜少清这才问起了对方的具体来意。
“不知李御史想跟在下谈一笔什么交易?”
微微一笑,李乾佑开口道:“驸马胸怀大义无私的在长安建设一所所学堂,让我等敬佩。
我陇西李氏一向以诗书传家自居,却囿于自身能力,多年来虽有心,却也未能做到驸马这般教化天下的大事业。
现如今愿意效仿驸马,派家族识字子弟去当教书先生,无偿给渴望求学的下一代授课讲学。
但知易行难,我们有教书先生却没有充足的教材,孩子们手上没有书籍,这书也是念不成的,所以来找驸马谈笔生意,就是想解决这个难题。”
嚯
杜少清心说,如果不是知道你们的内心想法,我差点就相信了你是好心上门。
故作惊愕的看了一眼对方,杜少清道:“这么说,李御史是冲造纸方法和印刷方法来的?”
李乾佑也不掩饰,反问了一句,“倘若我说是,驸马可能援手割爱?”
到底是混迹朝堂多年的人物,这一句是试探也是委婉的承认。
杜少清哈哈大笑:“众所周知我杜少清爱财如命,都说我是个商人多于是一个郎中,更多于是一个官员。
新式造纸术是我发明的,毫不讳言,这个就是个摇钱树,可以预见,有了这个,能带来多少财富?
至于印刷术?
哈哈,我不能透漏太多。
这样吧,既然您说是为了教化天下的大事业,我提个条件:只要陇西李氏能够付出足够的代价,我可以共享这两项财富。”
听到这话,李乾佑心头一动,就要追问是什么条件,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他不是陇西李氏的族长,如果代价太大他做不了主。
这时杜少清哈哈一笑:“算了,这个条件不说也罢,说出来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不如这样,暂时我这边长安的改建还需要时间,所以预备下的教学书册还有剩余,可以考虑先匀出来一部分给陇西李氏,这样合作你看如何?
当然了,即便是我改良了造纸和印刷的技术,也还是要不小代价的,所以这部分教材书册需要你们花点钱来购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