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身为医者,不将病情表现在脸上,是基本的医德,免得病人形成心理负担,影响治疗,可偏偏今天杜少清一切都很反常,这不是在行医,这就是在整蛊。
客厅里面,鸦雀无声,杜少清不开口,大族老满怀苦涩,心里说不定已经在考虑遗言了,他的大儿子忍不住小心问道:“父亲,您觉得怎样?”
大族老的二儿子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直接发难道:“杜少清,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老实招来,我父亲如果有半点损伤,今天你休想活着做出清河崔氏。”
门外一声大喝,薛仁贵持剑冲了进来,宝剑出鞘,直挺挺护住杜少清,厉声喝道:“放肆,谁敢动我家杜神医?”
一声大喝,也将大族老从回忆中叫醒,看到场中气氛紧张,大族老挥手按下众人道:“好了,老夫无事,都退下,不要为难客人。”
杜少清也拉回了薛仁贵:“仁贵,别冲动,一场误会,收起兵器吧,别吓着一群老人家,出门在外,咱们要懂礼貌。”
这话指桑骂槐的,崔家众人被打脸火辣辣的。
大族老盯着杜少清叹息道:“老夫自知身体日渐衰弱,不知还有几年活头,望驸马不吝赐教。”
杜少清环视四周,考虑了一下道:“这件事,在下以为还是不要公开的好,这样吧,我写下一张纸条作为锦囊,大族老可以回去自己拆看。
当然,如果说在下是算命之术,不信的话,回去焚毁就是了,也不要因此影响了前辈的心情,如果造成了什么负担伤害了前辈的身体,那就是晚辈的不是了,非我所愿。”
“呵呵,驸马考虑周全,老朽谢过了。
今日我有言在先,无论驸马看的准与不准,崔家不许为难,老夫一切出于自愿。”
说这话的时候,估计这老头已经信了八成了吧。
接下来杜少清就写了一个字条,折起来交给了对方,这老头还感激的答谢呢。
杜少清暗道,都说人越老越胆小,古人诚不欺我,这老头事先可是打定主意拆穿奚落我的,最后怎样?我一句话不解释,他自己就先相信了。
“如果没有其他老人家需要看一下的话,在下觉得,还是说正事吧,杜少清今天来是诚意吊唁的,还要代陛下给崔老爷子上柱香,这件事”
这个
听到杜少清引入了正题,很多人沉吟不语,先前有人已经提过了,崔家宗祠,不是外人能够进去的,上香也不行。
想了一下,大族老道:“驸马,非是我们故意刁难,族长下葬多日了,如今牌位早就入了崔氏祠堂,里面崔氏先祖牌位都在,祠堂是不许外人进入的,所以”
杜少清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诚恳道:“如此?让人带我去老爷子坟前,以故友身份敬他一杯,也全了我们往年之交的情谊,可好?”
杜少清说的有理有据,基本上让人无可反驳,最终崔君绰站了出来,朝着杜少清拱手道:“感谢杜驸马来吊唁家父。
我亲自带你去家父坟前祭奠吧。”
“大兄,你”崔君肃有些不愿。
崔君绰摆手拦下了对方,直接带着引着杜少清出门而去,崔灏紧随二人身后。
留下崔家客厅众人百感交集,这就是驸马杜少清,走到哪里,都能掌握主动的人,崔家以为长老会这么多人,不可能拿不下一个小子,可是结果如何?
“此人,果然高明!
都散了吧,三天后,重议推选族长之事。”大族老吩咐道。
一路回到自己住处,这老头都在犹豫,要不要翻开杜少清给的锦囊。
有时候,不是什么人都能看透生死的,欲念越多的人,越怕死。
郊外,崔家陵园,一座新坟正在被人修缮着外观,据崔君绰解释说,新坟的修缮,有石匠有木匠,预计是三个月时间。
将祭品摆好,杜少清摆开两个酒碗,直接坐在坟前,像一个老友一样,坟前一碗,自己一碗,旁边的崔君绰想起祠堂众人四分五裂的场景,没来由心头一悲,转身走开了。
而崔灏直接恭敬的跪在了坟前,薛仁贵对着坟前墓碑行了一个大礼,走到了一边。
杜少清给故友敬了三碗酒,转头对崔灏问道:“老爷子选你做族长了吧?”
崔灏惊讶道:“师父,这件事你也知道?你是不是跟爷爷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没有了。
老爷子看透了一切,当时嘱咐让我保护你,所以得到消息之后,我就赶了过来。”
“保护我?
师父,难不成你还能帮我稳住崔家族长之位吗?这不大可能吧。”崔灏不解道。
杜少清笑骂道:“你小子想得倒是便宜,我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干涉崔家内务?该是你的责任,躲不掉的。
保护你是因为自古权利争斗必有流血,你在崔家近乎孤立无援,敌人若是下手一刀宰了你,你还谈什么继承家业重振祖上荣光?”
崔灏睁大了眼睛道:“不可能吧,就算是我做不了族长,在我自己家里,还有人杀我不成?”
“不信?拭目以待吧,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我在清河呆不了太久。”
坟前,借着祭奠时机,杜少清了解了现在崔家的形势,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复杂,原本以为是两家争权,现在看来,是三家。
崔家后宅里面,大族老三个儿子都追着父亲来到了家里。
“父亲,切不可听信姓杜的妖言,将那个字条给烧了吧,您没病没灾的,别让他咒您。”崔家老三道。
“是啊,如果能够用医术给人算命,为什么从来没听过?”另外两兄弟附和道。
沉默良久,大族老叹息道:“每日夜里时分,为父右侧肋下都要刺痛一炷香时间,这个秘密谁都不知道,已经两年了。
今天杜少清显然是已经看出来了,要不然他不敢这么笃定放肆的。”
什么??
“父亲,这,您怎么不早说?快点找郎中来呀。”
“父亲,要保证身体呀,您怎么能如此大意?”
“没用的,请了河北道最好的郎中秘密来诊断过了,却未查出任何病因。”大族老叹息道。
“这,怎么会这样?
对了,杜少清,找他治病,他是天下第一神医,传闻他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他一定能治好,孩儿这就去求他。”二儿子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