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高句丽这个国家,是有君主的,现任高句丽王叫高建,可早在几年前高建就被权臣渊盖苏软禁,大对卢这个官职相当于高句丽的实权宰相,渊盖苏此举明摆了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因为渊盖苏祖上三代经营,所以到了他这一代威望极高,已经超过了高句丽王,所以在剪除了高句丽王的死忠之后,渊盖苏就是高句丽真正的王者,差的仅仅是一个黄袍加身罢了。
现在倒好,内忧外患之下,渊盖苏仅仅半个月没消息,朝廷里面就有人生了二心,可见平日里这位大对卢手下都是些什么人。
“好,真是个好主意,我第一个拥戴王上出来亲政!”
一个威严霸气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所有人都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龙行虎步而来,不是别人,正是在外亲征的大对卢渊盖苏。
之前提议让高建复出的大臣一下就软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
“恭贺大对卢平安归来!”
几乎所有人都高声大喊着。
“大对卢,如今北方战乱虎视汹汹南来,终有一日会逼近我们都城,末将请命,追随大对卢出兵驱除入侵者。”一名守城将军站出来喊道。
众武将纷纷附和。
渊盖苏挥手按下众人,沉声道:“在说战事之前,先处理一下小事,内忧不去,如何平定外患?”
说话的同时,他看向了地上跪着的那位大臣。
对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头猛虎盯上了一样,吓得连连磕头求饶,“大对卢,是王上差人逼我出头的,真不是我自愿”
“嗯?是吗?真的是王上逼迫你?”渊盖苏冷哼道。
那人小心翼翼的跟他对视了一眼,随即好像明白了一样,连忙改口道:“不不,是我自己一时混沌,并无他人授意,跟王上无关。”
“就你这样的货色,有什么资格参议朝政?
来人,革去他的官职,推出殿外枭首示众,家人全部充作官奴!”
“不要啊大对卢,属下”
不多时,殿外惨叫声戛然而止,众人心头一颤,再不敢抬头,心说大对卢还是那么的杀伐果断。
渊盖苏语气和缓道:“非是我这做臣子的一定要把持朝着,实在是王上恩重,我等怎能不尽心竭力?我们都是王上的臣子,是在替他打理国事,如果什么事情都让王上亲力亲为,要我等何用?
诸位以为然否?”
“大对卢高见!”
谁知道这时有一名武将不耐道:“大对卢,依我看不如就宰了那厮,您来做王上好了,我们大家都服您,谁还记得那姓高的长什么模样?”
这个
几乎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了这位将军,大殿内落针可闻,有人心说这货不是找死吗?可还有人觉得这货拍的好一手马屁。
渊盖苏佯怒道:“混账,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岂是人臣本分?如今外患未平,切不可再起内乱。”
“是是,是末将唐突了!”那将领连忙道歉。
这一幕不少人已经看明白了,大对卢有称王之心,但话里说的很明显,外患未平,不合时宜。
“大对卢,您回来主持大局就好了,现如今眼看敌人就要兵临城下,我们该如何应对?还需要您来拿主意呀!”
渊盖苏点了点头,扫视众人一眼,好奇问道:“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说可以开城投降?可有此事?”
这种事情谁敢承认?大家都知道大对卢是个铁血主战派,谁敢当着他的面说投降之事?那不是找死吗?
看到没人应声,渊盖苏温和道:“其实投降之事,我不是没有想过,甚至我十分理解大家的想法。
反正我等都是臣子,给谁做臣子不是做?做高句丽的,还是做大唐的,都是一样的。
既然这样,索性不如降了安生,免得大战连连生灵涂炭,诸位说是这样吗?”
这个
很多人眼神瞟了瞟,但还是没敢说话。
可是有些武将却不满道:“大对卢怎能说这般丧气话?我等身为高句丽的臣子,生在高句丽,这是保家卫国之战,怎么能说跟谁都一样?
说到投降,我等武将绝不答应,宁可战死,决不投降!”
渊盖苏心中暗喜,但面上却训斥道:“净知道打打杀杀的是莽夫,尔等是将军,当体悟国事。
倘若战不能胜,我们高句丽从上至下血流成河被人杀光呢?还打吗?”
打!怎么不
那将军说到一半,想象着那样的场景,渐渐的低下了头。
如果真的那时,还怎么打?我们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到头来百姓却被杀光了,那征战的意义何在?报仇吗?
“可是。就这么投降吗?
听说现在北地被占领地区的百姓,一样惨遭敌人的屠戮,与其这样,倒不如生死一战的痛快!”又一名将领不甘道。
渊盖苏手握着拳头厉声道:“说的不错!
这也是我今日要说的,这次敌人不同,他们不是为了抢夺我们的地盘占领的,他们就是为了杀戮。
据我所知,现今杀入我高句丽本土的,有二十多万大军,却都是契丹、室韦、靺鞨三族的杂兵,他们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只知道杀戮跟劫掠,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别想有好下场。
所以诸位,若是跟这帮人投降,等待我们的不是继续做官显贵,而是被无情的屠戮和践踏,倒时候别说当官,就算是平民都没得做,只能做奴隶!”
嘶
大殿里面,好多人不禁吸了口凉气,刚开始还以为大对卢只是战前动员,可仔细想来,不是没有可能,倘若是大唐的大军攻来,说不定还有投降保命的机会,毕竟他们一直紧守战场规矩。
可那三个部族的胡人就不同了,他们懂个什么规矩?劫掠就是规矩。
“我等誓死追随大对卢,宁可战死,绝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