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李君羡也想说的,他跟杜少清交情也不浅,但是看到马车方向,他终究没说出口,叹息一声。
杜少清笑着拉住薛仁贵的手臂道:“咱俩处了这么多年,你可曾见过我主动找死?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最了解的,我可是最惜命怕死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我回去呢。
放心吧,侯君集不敢杀我。”
“一个叛将,谋反弑君都敢做,还有什么人不敢杀的,我不同意,要死一起死。”薛礼反驳道。
“还记得我讲过的三国吗?今天我准备来一段张翼德大闹长板桥,然后再给侯君集唱一段空城计。
你懂我的意思吗?”杜少清提示道。
薛仁贵略一思索立马会意,“可是”
“没有可是,想要我安全活下来,只看你们装的像不像了,你们闹得声势越大,我就越安全。
只要我能唬住侯君集两个时辰不进兵,就成功了。”
二人的话,让李君羡听得云里雾里,“驸马爷,您二位打什么哑谜?
要我说还是玄甲军断后,驸马爷您可比我们所有人都金贵,就算我们都死光,也得保住你安全。
我计算了一下,如果我跟薛将军率先杀出去冲阵,还有一丝机会。
薛将军武艺高强,若是他能够杀了侯君集,那就大发了。”
杜少清哈哈大笑,拍了拍李君羡的肩膀道:“君羡兄,沿途照顾好大皇子一家,还有,看住了薛礼,别让他乱来,具体的办法他会告诉你的。”
这时狄仁杰回来了,站在杜少清身边道:“师父,我陪着你一起。”
“不行,你小子要是折在这里了,我连个衣钵传人都没了。”杜少清断然道。
狄仁杰劝解道:“师父,您带我是当保镖的,哪有保镖逃命留下师父在此的?您可不能单方面毁约,要有始有终才对,再说了,我武艺这么高强,谁也留不下我。
您要唱空城计,总得有个持剑童子或者端茶倒水的吧?如果没有排场,对方谁会上当?到时候您死也是白死。”
“臭小子,学了两天武艺,教训起师父来了?跟你薛大叔走,不听话逐你出师门!”杜少清吓唬道。
狄仁杰满不在乎道:“嘁,您这话连小师妹都吓不住。
弟子今天忤逆一回,反正您也打不过我,我一定要留下。”
说道这里,他转头对薛仁贵道:“薛大叔,你们别耽搁了,敌人越来越近,再不走来不及了,放心吧,师父交给我保护,没人能伤害他。”
薛仁贵听着狄仁杰的话,满腹懊恼跟不甘,最终只能含泪点头告别。
看着大队人马走上官道,驿站里瞬间就剩下自己师徒两人,杜少清长叹道:“你小子,何苦陪我留下?真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您无须跟任何人交代,弟子做的了自己的主,说不定咱们今天也能跟张飞或者诸葛亮一样,名垂千古了呢。
对了,唱空城计需要抚琴,我给你找找看这小驿站有没有”
狄仁杰快步往驿站里面搜索去,驿丞也跟着大部队走了,所以只能自己找。
杜少清笑骂道:“别忙了,这地方哪有那雅物件?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为师的斤两,附庸风雅两句还行,弹琴鼓瑟是一窍不通的。”
屋里狄仁杰寻了一圈,抱着一张桌子跑了出来,欣喜的喊道:“哈哈,师父,咱们运气好,老天爷知道你不会弹琴,所以没找到。
不过这里有笔墨纸砚,您可以官道上挥毫泼墨,做幅画,再不济练练字也能唬唬对手。”
杜少清一阵苦笑,“亏你小子生死关头还能这般淡定,将来必成大器。
行,就听你的,咱们师徒两个做首诗嘲讽他侯君集一番,徒儿,研墨!”
洛阳叛军这边,斥候探子回报,前方有情况,似乎是大队马蹄声,这让侯君集心中一惊,莫不是长安得知了洛阳的消息,有了准备?我这一仗打的就是个迅雷不及掩耳,可决不能出岔子呀,输不起。
可随后又有斥候探知,“大将军,前方官道上有两人拦路。”
“哦?什么人,敢拦住我们三万大军?他不怕死吗?”副将喝问道。
“不知,是一个白衣年轻人,好像是个书生,身边站着一个少年书童,二人在官道上挥毫作书,旁若无人,不知是什么来头。”
“混账,我们三万大军是摆设吗?
管他什么不知死活的书生,谁敢拦路,统统宰了,耽搁了行军,你们有几颗脑袋?”副将大骂一通,斥候立刻去执行。
侯君集已经有些皱眉了,他本能的觉得,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谁没事在官道上练字?哪个书生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冲自己这边来的。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斥候快马来报,“启禀大将军,点子扎手,我们五个兄弟都没能拿下,那书生发话了,点名要见大将军您本人。”
“哦?他怎么说的?可曾说明身份。”侯君集好奇道。
“没有,他说我们没资格问,只见、只见侯、侯大将军。”
侯君集基本上已经有了推断,呵呵笑道:“是说只见侯君集一人吧?
那好,全军止步,亲卫队随本将去会一会对方,看看是哪尊大神?”
“大将军,谨防有诈!”副将提醒道。
侯君集自信道:“手握三万雄兵,如果还撑不起我的胆气,那咱们这一趟还有什么可折腾的?”
说完领着亲卫轻骑快速朝前赶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百里驿的门口,一看那人,可不就是杜少清嘛,除了他这个白衣年轻人之外,侯君集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胆子一夫当关。
侯君集翻身下马,当先行礼,给足了杜少清面子,“杜驸马,你手眼通天,必然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念在咱们以往交情上,老侯我不想跟你为难,你且让开,我此行只想跟陛下讨个公道,不想多造杀戮。”
反观杜少清这边,好家伙,真一个旁若无人,人家的头目亲自过来打招呼,你不打招呼还礼不说,还自顾自的练字?太目中无人了吧。
老侯十分尴尬,甚至有些愠怒道:“驸马如果不给面子,休怪老侯无礼了,在你们眼里,我侯君集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杜少清笔下稍微一顿,微微抬头笑道:“哦?我真不知一个乱臣贼子有什么值得提的地方?你可以举例一下。
顺便的,我这里也可以给你做个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