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希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呵呵,这句话可不能随便说,要被人批评的!当年陶秘书长爱笑,就被一位老同志批评整天嘻嘻哈哈,你看看现在,多稳重!”
“哈哈,你现在还怕人批评呀!”
“怕,怎么不怕?战战兢兢,唯恐不及呀!今天我跟宫部长聊了聊,现在国家乱七八糟的事情多如牛毛,以前我可以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说跟我无关;
以后不行了,我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要想不被人骂成是尸餐素位,也只能勉力前行了!”
杨希点点头,“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你能这么想是好事!”
“事实上我担心的不是下面的事情,总有处理办法的,我真正担心的是咱们这些头头脑脑,特殊时期摸石头过河确实没错,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呀!
现在思想混乱的现象非常严重,思想一混乱,组织必然松散,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问题。陶秘书长这个人,一向谨慎惯了,他也许能维持局面,但是想让他做点事情,恐怕比较困难,而且时局也不允许。
我想来想去,有些事情恐怕要由我来做。再说了,我这个人一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不归我管,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真归我管了,我是坐不住的。
到时候肯定会用出种种手段来解决问题,可是事情做得多了,就一定会得罪很多人,我不担心自己,我担心的是你和孩子。
你岁数比我还大一点,到时候也上了岁数,再说你的出身也不一样,别人再怎么不满,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孙英还好点,他是跟着周琼长大的,以后也不会掺和政坛上的是是非非,再加上他跟邱家又有那么一层关系,别人就算想做什么,也不会怎么过分!
我真正担心的是晨晨,晨晨从事的行业大有前途,现在看来,她搞得福宝很可能会成功,这样一来,以后肯定有人会拿着这件事大做文章。
晨晨一向好强,到时候心里一定会很难受,这倒是其次,等你我百年之后,晨晨和她的子女会怎么样,还真说不准!”
杨希听到这里,双目圆睁,“他们敢!祖杰,如果真有人报复晨晨,那只能说明你手段不够凌厉,太心慈手软了!”
孙祖杰摇摇头,“你呀,太感情用事了,手段凌厉与否,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是做得过了,反弹反而会更加严重!”
杨希想了想说道,“祖杰,你说得我明白,只不过你也是人,不是神,不要想着在你的任上解决所有问题,那不现实,也根本不可能。
你只要不失本心,做好甚至有所改善一些事情就够了,然后让理解你思路的同志接着做下去,这才是正道。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你的事业才不会有夭折的危险。
晨晨以后会不会有危险,说到底也是这个问题。当你有一个衣钵传人,并且能够很好的继承你的政策时,你就不会有这么多担忧!”
孙祖杰想到这里,摇摇头,“闵总当年多难,你我都看在眼里,陶秘书长以后,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我之后……”
孙祖杰顿了顿,并没有说下去,“坦率的说,我认为这种事情很不正常,退休就退休,折腾那么多事干什么!”
杨希听到这里,笑了起来,“祖杰,你又理想主义了!当你做了这么多困难的工作,又面临着极大的反弹时,有些事情,你根本没有选择!”
孙祖杰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苦笑着说道,“只是想找到这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杨希摇摇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真要下定了决心,总有办法的!”
孙祖杰听到这里,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眼前的大海,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杨希也不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听他怎么说!
过了很久,孙祖杰才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先顾眼前吧!”
杨希也不逼他,而是笑着问道,“你自觉这一次希望大吗?”
“应该还可以,当然了,这也是因为闵总有所顾忌,事情结束后,我需要做一些事情弥补一番!”
“你拆分华投是一步妙棋,吊着这块胡萝卜,事情就好办了!”
“我这也是公器私用,让人所不耻!”
“公私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你用来做什么,祖杰,有时候洁身自好根本做不了事情!”
孙祖杰点点头,“我也就嘴上说说,我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我看呀,上面最喜欢我拆掉爱华投资!”
“你愿意,下面的同志也不愿意,”杨希想了想问道,“呵呵,你准备做写什么?让闵总高兴一下?”
孙祖杰笑着说道,“山人自有妙计,只不过要出远门一趟!”
杨希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祖杰,我发现你有时候胆子真大,侯老那么一个大人物,你也敢那么欺负他!”
杨希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祖杰,我发现你有时候胆子真大,侯老那么一个大人物,你也敢那么欺负他!”
“欺负?”杨希摇摇头,“我是在救他,他们家那位太不讲究了,太不会忍耐了。他明明可以坐观成败,等那两位斗出了结果,再顺顺利利的上位。可是他偏不,非要掺和进来,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杨希想了想说道,“祖杰,别人都说你和老四性格相似,可是在我看来是你们是形似神不似。
你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所以你很懂得忍耐,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心里清清楚楚的,就算……”
杨希顿了顿,却转移了话题说道,“你都忍了十几年,你这么能忍,能有今天的成就,一点都不奇怪。
正是因为你以己度人,所以才不明白侯老四为什么这么做,事实上你和他根本就是两类人。
你虽然性格强势,但是你的强势只表现在做事上,你做人实际上非常圆滑,而且也知道下面的疾苦。
你在龙口时,对下面要求很严格,甚至可以用苛刻来形容,但是你始终以身作则,一视同仁,待人处事都十分公平公正,甚至还专门跑到中央为下面的同志争取福利。
很多人虽然受不了你的严格,但是也没有说你不对,而那些熬下来的人,对你则非常拥护。所以在深南,不管是民间,还是官场,你的口碑都很好,这一点是侯老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他在辽东,虽然也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官场上都把他当成是异类,就算是民间,因为他不修私德,对他同样也是议论纷纷。
我想了想,侯老四和你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他出身太高,从小又是孩子王,大家都围着他转,所以他眼无余子,目空无人,正是因为高傲,所以他做事做人有时候就有些随性。
这些年我也注意到他的表现,这个毛病他一直改不掉,我看这是他骨子里面的问题,这辈子也改不了的。”
听完了杨希的评论,孙祖杰却觉得有些羞愧,他知道自己当年的一些龌龊事情,还是被老婆猜出来了。
只不过事到如今,他早就是厚脸皮了,听完了杨希的分析后,他想了想,点了点头,“杨希,你分析的十分在理。正是因为侯老四的这些先天缺陷,所以有些位置,他注定没有机会。
偏偏他们家老爷子又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他安分守己,大家也就算了;他只要有野心,必然会没有好下场。
前些年,正是因为我看到了他这么多问题,所以才约束大哥二哥,坚决不和他们家接触,怕得就是以后被他连累。
这一次,我上来,他们家老爷子竟然没有反对,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从任老的来信来看,这位老爷子已经有些反思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哪有老了老了,性子会改的?他不是不想拦,而是拦不住,既然拦不住,那又何必去拦?还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
这一次也同样是这个道理,虽然你的条件挺苛刻,但也算是兜底了,他当然会答应。再高的条件,你就算开了,他也不敢相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