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尤说着起身就跑,上回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从老乡家里弄了块臭豆腐抹在他鞋里,臭气跟了他一整天,谁遇见他都问是不是踩屎了,一直到晚上,拖鞋上炕,就好像释放了两颗毒气弹,那滋味儿,当真酸爽。
还不光是他被整过,梁添,张国利,马晓晴,还有刘培,谁都没在这孩子手底下躲过去,最惨的就是刘培,一觉睡醒,枕头边放着条死长虫,当时把刘培吓得,差点儿发生不忍言之事。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鬼主意,更有意思的是,才来了不到十天,就和村子里的孩子混熟了,整天带着一帮孩子招猫斗狗,踢鸭撵鸡,比他大的孩子都成了小跟班。
当然了,这孩子也不光是淘气,爱惹祸,关键是聪明,要不然的话,他那些鬼主意怎么不往李宝田和赵丽荣这两位老演员的身上使?
谁能惹,谁不能惹,毛孩子心里分的清楚着呢。
看着葛尤跑了,回头再看看豆豆,易青也是无奈。
“烧鸡没有,太晚了,现在去镇上也买不着,要不我给你炖鸡汤喝行不行?”
豆豆眼珠一转:“行!不过明天我还是要吃烧鸡,我都答应狗蛋他们了。”
就知道你个小东西要吃的是为了装阔,摆大哥的谱。
“等着!”
易青说着起身,领着豆豆去找了赵丽荣老师,相对来说,在赵丽荣老师身边,这孩子还能稍微听话一点儿,交给别人,易青真担心这小东西把人家个欺负哭了。
上次跟马晓晴玩猜拳游戏,谁输了弹脑瓜崩,结果马晓晴就输了一回,闭着眼睛让他弹,这孩子竟然抓了地上的一团马粪抹马晓晴脑门儿上了,气得马晓晴两顿饭都没吃。
熊孩子安顿好了,易青出去到老乡家里买了只鸡,回来宰杀,褪毛,很快一阵鸡汤的香味儿就在大院里飘开了。
“刘培!”
“这儿呢!”
刘培早就等着了,虽说这锅鸡汤连带着里面的肉大部分都得归那小魔头,但蹭一口总不过分吧。
易青在炖的时候,她早早的就拿着个碗在一边等着了。
“嘿嘿!哥!什么事儿啊!?”
说着话,眼珠子都快掉锅里了。
易青顿时感觉无奈,伺候着小的,还得关照着大的,他到底是制片人,还是剧组的碎催啊。
“就一碗,你喝点儿,然后给赵铭铭端一碗去。”
赵铭铭着了凉,从前天就开始发烧,去镇上的卫生所看过,打针吃药,到现在也没怎么见好。
说来也是神奇,他们这帮闯关东的一个个全都屁事儿没有,反倒是赵铭铭这个东北人给温度个撂倒了。
“知道。”
刘培端着碗,吸溜了一口。
“真香啊!”
说着端碗进了屋,可没一会儿就跑了出来,慌慌张张的。
“哥!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让狗给撵了?”
“哎呀!别开玩笑了!”刘培满脸焦急的模样,“铭铭,铭铭她都烧的说胡话了,我怎么叫都不醒。”
卧槽!
易青闻言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刘培进了屋,这边魏惠丽正在照应着,看到易青进来。
“易制片,还是先把人送医院吧,这么挺着可不行。”
前天发烧,易青就像送赵铭铭去县城的医院,可这丫头性子执拗,说什么也不愿意,还口口声声的说没事儿,睡一觉就好。
现在都这样了,真要是出点儿事,怎么和人家里交代啊!
“梁子!你赶紧去找老乡,找他们接个雪爬犁,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梁添正在门口看着,闻言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黄坚中也闻讯过来,看到赵铭铭的样子,总算是和易青说了句话:“这样不行,得抓紧送医院,易~~~~~易制片,这边拍戏赶进度,大家都走不开,就辛苦你一趟吧!”
黄坚中也知道少了赵铭铭,这个戏往下不好拍,可是和演员的健康比起来,戏什么的都得靠边站。
真要是出了事,他这个做导演的也没法交代。
易青答应了一声,这个时候,梁添把雪爬犁也借来了,众人抬着赵铭铭放在爬犁上,易青跟着朝县城赶去。
镇上就一个卫生所,医疗条件有限,最近的医院就在县城。
到镇上改乘公交车,傍天黑的时候才到了县城。
办手续,住院,挂上了点滴,一直折腾到了十点多,赵铭铭的病情才开始好转。
听了医生介绍病情,易青也被吓了一跳,这傻姑娘一直坚持着,结果硬生生的把感冒给拖成了肺炎,这要是再碗送来一天,就容易出大问题。
千恩万谢的把医生送走,易青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病床边上,看着赵铭铭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刚才过来的时候,那张脸苍白苍白的,看着都吓人。
“呃~~~~~”
病床上,赵铭铭微微动了,过了一会儿睁开双眼,看到入眼的就是一片白色,再看看坐在床边正打盹的易青,知道自己是到了医院了。
“易~~~~~易青!”
当初因为误会,赵铭铭一直和易青扭着劲儿,就算是知道自己误会了,可是和易青相处的时候,也总会觉得尴尬,现在看到自己生病,易青在旁边照顾,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听到响动,易青猛地惊醒,看到赵铭铭正看着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醒啦?”
“嗯!”
“你啊!生病了还硬挺着。”
易青起身给赵铭铭倒了杯水,扶着她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