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典韦心里,早就为了吕布给自己分配的这个任务而欣喜若狂了,他装模作样的鄙视的一句之后,便迅速的话头一转,拿着马鞭向吕布一拱手。
“不过既然丞相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末将这便过去,一定给丞相找一处近水又阴凉的好地方。”
这么听起来就好像是自己呀。想偷懒了,是的,吕布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前面已经策马离开的典韦的背影,想着现在在。计划怎么改变典韦的说话方式也已经为时已晚了,那没得办法,也只好为了自己身后的这一群将士们勉为其难的应下这个名头吧。
想着,吕布心里微微叹息一声,此时距离出发已经过了将近两三个时辰,按照一般的生活规律而言,也确实到了该停军修整的时候了。
再走了一会儿,在下山半坡那里有一处小溪,典韦特意在这条小溪旁边留下了一个十分显眼的记号,但是他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吕布心下疑惑但也没有派人去找,总不至于这么大个人,还有走丢了的,大军便在此处暂时停下。
等到炊烟四起,士兵们开始准备做饭休息的时候,典韦才背着一个小包袱,从对面的树林里面姗姗来迟。
吕布抬起头,一看到典韦微微凌乱的束发,和那鼓鼓囊囊的包裹,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呵,瞧你这样子,哪还像个正经的将军。”
第三百三十四章 走征途有信后追
“若是不知道的,见着你这副模样,怕是还以为是从哪个村子里面出来的樵夫,好歹这么大年纪了,在将士们面前也该做个榜样,一天不安分的像个孩子似的,你这包裹里装了些什么?”
吕布忍俊不禁,难得这么罗嗦的多说了典韦几句。典韦也被他的这一长串的话给打得差点回不过来弯儿,而后好容易啊理解完全,才瘪一张嘴,略显的有些委屈的把包袱放在吕布的面前,自己跟着坐到陈宫他们身边。
“我这可是,遵照丞相的命令,特地到前面去调查探路的,还给丞相你们找了这么好一个歇脚的地方,我自己都没来得及休息一口气,跑到了山下附近的村子里面,确认过没有任何埋伏才回来的,”
“又见着这林子里面的野果子,觉得不错想给丞相和陈公台他们都带一些,这才耽误了时间,怎的丞相就偏要说我是光顾着贪玩,末将这心里未免也太委屈了。”
典韦看心怡这坐在篝火旁边一面,嘟囔着还不忘把捡来的柴火掰断放进去,这篝火上面正架着几条从小溪里面打出来的鱼,虽然个头是小了些,但是矫正烤出来的样子还是不错的,典韦这一把活下去怕是再过不久就可以准备吃了。
吕布咋听这典韦的这些嘟囔,微微咧开嘴巴倒是有些好笑,像典韦这样的莽夫,也会有这么心思细腻的时候。
他和荀攸陈公台他们互看了一眼,笑了一声之后还未来的及开口多说什么,便见着后方,也就是自己一路过来的方向,有个背上插着棋子的小兵,骑着一匹快马,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跑来。
“小的有事禀报,敢请面见丞相。”
闻言,典韦第一个紧张的站起身来及时也不怪他,怎么紧张?毕竟那小兵背上背着的可是一面白旗,上面还写着汉朝朝廷的字样,如果不是洛阳,那边出了什么事便极有可能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派来动摇军心的。
不过这第二种可能也没有多大的可能性,眼下这天下,还没有几个能够与吕布匹敌的,更不用说,这一招所谓的动摇军心,也未免使得太烂了一点。
吕布一脸的严肃,起身摆手让典韦退下,自己则走过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充当帅桌,然后那小兵便把他千里送来的加急密报,恭敬递到了吕布手上。
“启禀丞相,原本协管洛阳的主理人皇甫将军突发暴毙,眼下洛阳无人辖治,天子与众臣商议无果,属下这才赶着将消息给丞相送来,还希望丞相早做决断。”
这倒是一个十分要紧的消息,毕竟天子刘协虽然为人怂了一点,不过他还是有自己的一分头脑的,只不过一直无法施展而已。
原本的三国里面,他就明里暗里的不知多少次想要暗害曹操,这一世对待自己,他也未必会有例外。若是这小兵不赶着过来通知自己的话,再过半个月,恐怕这洛阳真是要变了天了。
吕布低垂着眼睛,看着密报上面的字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深知皇甫嵩是个很靠得住的人,但是却忘记了一个要点。
便是皇甫嵩其实年事已高,当初三国也是开始没多久就暴毙了,这次怕是因为自己蝴蝶效应,让他多活了阵子,但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审判。
那么接下来,接替皇甫嵩瞎管的人是谁,也将成为一个严肃的问题。
“丞相,洛阳重地,我大汉都城,里面又住着天子,可不能一日无人管辖,还得丞相早做决断哪。”
旁边荀攸也听到了这小兵的消息,见着吕布还在这里犹豫,一时也没忍住,站起来与吕布劝说了一句。
单听他这话的意思,感觉荀攸是打算毛遂自荐回洛阳去,像他性子里略微有些好大喜功,这倒确实是他做的出来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吕布其实并不是很放心荀攸,倒不是觉得荀攸的能力有什么问题,主要是荀那边。
荀他可是一心只向着大汉,眼下虽然跟着自己,但是他上辈子跟着曹操,不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着实是让吕布有些头疼,又有些忌惮。
再加上荀攸与荀他们叔侄一体,吕布可不打算冒这个风险,否则这次也不会特意让荀留在东平国,支开荀攸跟着自己了。
他轻轻地瞥了一眼荀攸,假装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应和着点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多谢你一阵的紧张,不过我心里已经有打算了,东平国那里还留着张昭和荀,暂且让荀辖管东平国,你们好生护送张昭往洛阳去,就说是我的命令,使他有权辖监督百官,听命于天子,若有谁人不服,只管等我回来再行计较便是。”
一听到这些话,荀攸不免觉的有些失落的退了下去。
张昭这个人,吕布在三国里面也算是有些了解,此人性格上上面虽然迂腐了一些,但是在政治和与人的交往上面还有自己的一番风格与手段,否则那时的东吴也不会流传那么一句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
幸好张昭还在自己的手上,也能得一个管辖百官的得力干将,如此,吕布便可以安然无忧的做自己手上的事了。
就是皇甫嵩那里,仍然是让吕布心里有个遗憾和可惜,他顿了一下,刚下完这个命令,手令都还没来得及写,便提着笔跟来报信的小兵问了一句。
“你说皇甫老将军居然是暴毙而亡的,他究竟是因何而暴毙,总不可能真是年纪大了,时候到了吧?”
“是,其实说起来也并不是全无原因,据洛阳那边的消息,似乎是皇甫老将军吃了下面人送上来的生鱼片,最后偶感头风,不治而亡。”
小兵点点头,把缘由讲出来,说罢就叹了一声,便是连他这样在基层奋斗的小兵,都为皇甫嵩感到有些惋惜。
不过,得了头风这也确实是个难搞的病证,只能算是皇甫老将军运气不好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 辖洛阳不舍原计
但是话说回来,关于生鱼片……
倒确实听说在没有杀菌技术的古代,很早之前也有人喜欢吃新鲜处理的生鱼片,就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个缘分,真真实实的见到一个因为生鱼片儿而死的人。
这恐怕皇甫嵩去世,不仅仅是因为头风,主要还是因为生鱼片病菌入侵吧,还真是佩服这些古人,真是什么样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吃下去,这份胆子令现代人都望之难以匹敌。
就是尴尬的是,吕布低头看了一眼篝火上正在烤着的那几条小鱼,不知道今天中午还有没有这个胃口吃饭了。
“好了,你去吧。”
吕布心里一阵吐槽着,送走了小兵,也解决了洛阳的心腹大患至于中午,但实在是没心情吃鱼,就随便用了些野果子和干粮就开水了,士兵们也都以为他是为了皇甫嵩去世而伤心,不禁感叹他的这份情深意重。
而后在走了将近一天半的功夫,吕布的大军便正是来到了徐州的地界,徐州守卫一早远远的接到了要过来的消息,便开了城门,在这里恭候。
吕布便一路安然进入徐州,路边众人对吕布也大多是称赞他,给了徐州这么长时间的一方太平,吕布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比较骄傲的。
然后,为着是过来给陶谦吊丧他直直地来到了陶谦,所居住的府邸。
走了这几天的功夫,当日传消息的时候,陶谦还只是重病,今日就已经挂上了白布和旗帆,院子里到处都是飞舞的纸钱,以及灵堂上那一圈格外显眼的白绫和白花。
按照这古代的行军速度,吕布走这段时间已经算得上是紧赶慢赶了,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吕布抿着嘴巴,他与陶谦虽然没有多少的关系,感情说不上好,甚至还有些鄙夷,但是人都死了,好歹也要表现一下适当的伤感。
想着,他就把手中的配剑交给了典韦,权且客气的给陶谦上了一柱香,至于剩下跪拜什么的这种大礼,也就可以免了。
“徐州牧,想有你统领徐州,保佑的这一方黎明百姓安居乐业,眼下你突然撒手人寰,叫这群百姓们该当如何呀。”
说到一半,吕布还故意停了一下,假装擦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
“本相虽与你算不得什么知己好友,却也感念你这一番壮志忠肝。好歹协助了你守住徐州,任领徐州牧,眼下见你驾鹤西去,真是惜哉痛哉,剩下这一座徐州偌大城池,竟无可处置。”
陶谦这个人性子是怂了些,但是性格不错,所以这徐州里的大小官员以及地方富绅,跟他的关系也算不错,这一场灵堂祭拜,两边的哭声啼不住,让吕布也不知不觉的带入了一些情绪,竟然还真的莫名的伤感起来。
吕布心里又想笑又感慨自己竟然也有这么心肠柔软的时候,一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只觉得自己对陶谦的这一番诉说,简直是学足了当初看三国时,诸葛亮猫哭耗子周瑜时的作派。
如果真能学得这么像的话,自己以后说不定也可以走这种路线了。
在心里吐槽完自己依托吕布便侧过身,让自己旗下的谋士们也一下过场也好快点腾开位置给后面等着过来祭拜顺便借着这个场合互相套近乎走应酬的人。
陶谦的两个儿子,陶商和陶应穿着一身的粗布麻衣,眼泪刷刷的流,一人手上还拿着一只竹竿,咋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街边流浪的自由值职业者。
吕布一时好奇多看了一眼,恰好那边逃生哭完了又听过吕布风采说的那些所谓肺腑之言,当里听的心中十分感动,拿着竹竿就步履蹒跚的走到吕布身边表情何等的真诚和恳切。
“家父病重,去世未能好生招待丞相大人还要丞相大人特地跑来与他在下心中实在是不安丞相大人宅心仁厚将来一统大汉收复失地也值日可待。”
不得不说,陶商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和他父亲陶谦一样,但是这说话还挺中听的,起码吕布听着,心里面还是很受用他的这一番夸奖。
正巧荀攸和典韦他们也都从灵堂面前走过一趟,要接替另外一波人过来,吕布就做了个侧手,引着陶商到门边上说话。
“你不必如此谢我,好歹徐州也是我大汉的土地天下,我生为大汉丞相李刚有这个啊义务和责任过来慰问一声,”
“只是这徐州一旦无主,你与你兄弟二个又没有任何官职,不知徐州牧临终前应该有什么吩咐吧?”
这弦外音,便是让陶商知道,去早早的把徐州牧的印鉴交出来。
吕布尽量的压低了嗓音,以免叫人听见了说闲话。
而这个陶商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听过吕布这么明显的暗示,脸上还是一派懵懂,忽然才想明白了些什么,脸上便又露出一个欢喜的表情。
“啊,丞相果然是神机妙算,我父临终之前便有所托,有劳丞相费心了……”
“等等,那是什么人?”
陶商脸上笑着,还没来得及把话讲完,吕布一个转眼,猛然间看到几个穿得十分朴素的人,竟然在那些地方富豪们之前过来跪拜。
他心里顿时一个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打断了陶商的话就要直接往灵堂上走过去,典韦则站在这灵堂附近,一听到吕布的声音,当即抽出了宝剑,直接抵在了这三个人正中那人的脖子之上。
“等等,等等,丞相,你这是做什么呀?这一切都是个误会,还请这位将军把剑放下来吧,今日是我父出殡的日子,刀剑相向,未免太不吉利了。”
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动乱,陶商胆子小,当即吓了一跳,只敢拽着没有兵器的吕布好一通劝说。
吕布站在那三人的背后,没得空看清楚他们是谁,听到陶商的话,也只是给了典韦一个眼神,典韦才冷哼一声,把宝剑收了回来。
“呵,陶公子不必着急,我只是略有些疑惑而已。”
第三百三十六章 拜上香憾失徐州
吕布转头给了陶商一个安抚的眼神,自己一面说一面往那三个人面前走过去,而等他一看到这三个人的相貌,当即又是一个倒吸冷气。
也幸好方才的话还剩下一半,没有直白的讲出来嫌弃他们寒酸,否则连给自己留个退路和台阶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三个人的长相都无比鲜明,除了衣服朴素了些,丢在人群之中也难认得出来,他们的相貌就已经足够充当他们的门面和招牌了。
中间那个耳垂硕大,双臂奇长,看着面容慈祥的人也就不说了,旁边两个一个红脸,一个黑脸,红脸的下巴上,那一把好几寸长的胡须,叫吕布看着都觉得有些头疼。
正所谓百密一疏,之前为着刘备他们几个,这个时候还是草根,行踪不定,而且又有自己的行动的影响,更难以把握住他们的行踪,吕布就暂时放下了戒心。
还以为刘备他们这一辈子,恐怕是没有能够给自己积攒资本的机会,可没想到,在陶谦的葬礼之上,这三个人怎么会如此突然的就出现了?
吕布紧紧的抿着嘴巴,只感觉自己的牙根都有些隐隐的发疼。这三个人哪怕就是不用问清楚姓名,想要否认他们是结拜的刘关张三兄弟,吕布都难以这样说服自己的良心。
不过老是这么静静地盯着他们三个人发呆,灵堂上的众人不知吕布是个什么心思,各自心里也都七上八下的。
陶商也正犹豫着开口询问,那边站在正中央面容和蔼慈祥的刘备便率先出来,领着自己两位兄弟向吕布恭敬的拱手问安。
“听方才陶公子的称呼,原来足下是大汉丞相,失敬失敬。在下刘备,字玄德,多日前曾来到徐州,与陶谦徐州牧且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今日即将告辞,所以特来拜会,不知我等兄弟给人可是犯了什么王法吗,竟惹的丞相这般,若有何失礼之处,还请丞相恕罪,刘备自当领罪。”
领罪?说的好听,老子从一开始就最讨厌像你这种大忠似奸的人说的这些鬼话。要是真是无缘无故的就让你处罚受罪的话,那别人又该怎么说我。
你倒是好,先给自己放低了姿态,叫我拿你没办法。
有刘备做表率,旁边两个也不必多话,吕布睁着眼睛,只感觉恍惚间都能听到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但是脸上为着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却还得装出一副大度去无所谓的态度。
“哈哈,不必这般客气,不过是个误会而已,我方才认错了人,不过见着阁下骨骼惊奇,你的两位弟兄也都身材魁梧,不知可否得知大名?”
“丞相有礼,这是舍弟排行老二,姓关字云长,三弟张飞字翼德,能得丞相赏识,真是三生有幸。”
刘备低垂着眼睛,也不必在意吕布是个什么态度,他只一个劲的恭恭敬敬,便不会让让人揪着任何错处,他一抬手,将自己的两位兄弟都介绍了一遍,
这两个人,关羽眼睛细长,也和刘备一样垂着眼睛,瞧着脾气应当还算不错,就是刘备左手边站着的张翼德,本来一张黑脸看着就凶神恶煞,此刻望向吕布眼睛里,也似乎要迸出火来。
吕布略有些厌恶的压着眉头,前世这时的张飞已然知道吕布的身世,还骂出了那大名鼎鼎的狠话,虽然不是针对于现在的吕布,但是同一个身体,也多少让吕布会有点不爽。
“听着原来你们是结义的三兄弟啊,感情倒是不错,令我都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