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面凭空生羊的消息很让李渊震惊，但一听到陈内侍说高僧竟是妖物，李渊瞬间就被吸引了，并很快提出质疑道：“当真那和尚当真是妖怪”
“回禀圣人，当时不单有无数百姓亲眼目击，就连奴婢派出去的人也亲眼看见。”陈内侍虽然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还是道。
李渊道：“既然这么多人看见，那看来这事应该是真的，唉……真是没想到啊！寡人以往也曾见过这法义大师数面，一直对他印象颇佳，可没想到慈眉善目的外表下，他竟然……竟然是一只妖怪！唉……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莫非寡人创立的大唐快要完了吗”
“……”李渊这话陈内侍可不敢回应，只得低眉顺目装听不见。
过了片刻，李渊又自语道：“咦好像不太对，寡人想了好一会，怎么总觉得这神仙的手法似乎在哪听到……让寡人想想……”
陈内侍闻言望着李渊，似是在等待李渊继续往下说。
过了片刻，李渊一拍大腿道：“对了！寡人终于想到了，原来如此，这小兔崽子也真够坏的！”
说完笑得合不拢嘴的李渊瞧见陈内侍仍然是一副迷糊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道：“你还记得今日中午都跟寡人禀告了些什么吗？”
“回圣人，奴婢今日只是跟圣人说秦王进了宫来找卫王，可两人似乎谈不拢，所以盛怒而回，而且卫王还令长孙无忌背后长出了一条狐狸尾巴，当时很多在场的侍卫都能看到长孙无忌的背后有一条狐狸尾巴顶破了衣服，跑了出来。
另外……另外，卫王还将高士廉的马变成了一头四不像……”
说到这，陈内侍似是想到了什么，哆嗦着嘴道：“莫非……莫非今日的那个神仙是卫王爷”
“没错！”李渊点了点头，给了陈内侍一个赞许的眼神：“按寡人猜测，这应该就是青雀所为，因为只有青雀拥有这个能力，而且凭空变羊也让寡人想起了青雀的那面美食桌巾……”
一想到美食桌巾变出来的各种令人垂涎的美食，李渊就有些饿了……
“奴婢这就去为圣人准备点心。”瞧见李渊差一点就流哈喇子，陈内侍闻弦歌而知雅意道。
说完陈内侍就要退出去。
李渊见此忙喊道：“不用了，司膳房做的点心与美食桌巾提供的点心差得太远，让寡人食之如同嚼蜡，所以还是不用劳烦他们了！”
正慢慢离开的陈内侍闻言诚惶诚恐道：“奴婢该死，都怪奴婢没用，没教导好手下的奴婢，以致圣人食欲不振，真是罪该万死……圣人放心，奴婢这就去狠狠鞭策他们，勒令他们……”
416，致斋之礼
陈内侍还没有说完，李渊就挥手打断道：“这也不关你们的事，你毋须自责，寡人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而且这是仙凡之别，不是你们光靠努力就能弥补的！”
说完又道：“再者太医说了，这个时间也不适合进食，对身体有害无益，所以还是算了吧！”
“谢圣人饶恕，圣人真是难得一见的圣君！”陈内侍闻言松了一口气。
李渊又道：“说回正事吧！刚才只不过是寡人的推测，未必能作准，所以为了稳重起见，你去将青雀的画像拿给曾经见过神仙的人去指认，让他们认一认这个神仙是不是青雀，如果真是青雀，自然最好，如果不是……”
说到这，李渊叹了一口气，没在继续往下说，不过陈内侍还是听出了李渊语气里的沉重和无奈。
“请圣人放心，奴婢马上去办这件事，待查清楚后，马上就会来找圣人汇报结果。”
“嗯！”李渊挥了挥手道：“你去吧！寡人在这等待你的消息！”
陈内侍见李渊竟不先休息，而是坐着等他，不由得劝道：“现在已经入夜，圣人还是先行休息，不然很容易染病，而且奴婢也需要一点时间去办这事，所以还是待奴婢得到消息后，再来唤醒圣人吧！”
“不用了！”李渊微微一叹道：“没得到确切的消息，寡人的心总是空落落的，根本无法入眠，所以还是寡人在这坐一会吧！”
“……”陈内侍还待再劝，可李渊却不耐烦地打断道：“我意已决，你还是快去快回吧！”
陈内侍不敢再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
一段时间过后，陈内侍重新走入甘露殿，并一脸喜色地躬身行礼。
李渊早已等得焦急万分，瞧见陈内侍满脸喜意，便知道他的猜测没有错，但他还是想听到陈内侍亲口说出，所以忙让陈内侍起来回话。
陈内侍知道李渊急于了解结果，所以没敢耽搁，很快就道：“回禀圣人，奴婢除了对派出去的手下进行问询，还亲自带人到朱雀大街询问当时在场的百姓，托圣人的洪福，奴婢经过一连串的询问，已经查出了下午突然出现的神仙是谁，他就是卫王李泰。”
说完又讨好道：“圣人竟能未卜先知，可谓是文王在世，无人能及啊！”
听到陈内侍的夸赞，李渊虽然知道这只是奉承的话，但还是忍不住抚着胡子，一脸得意。
片刻之后，李渊才道：“你做得不错，知道不能偏听手下的话语，懂得到朱雀大街去询问百姓，这点很好！”
“奴婢这一点微末本事跟圣人相比差远了，这只不过是奴婢受圣人熏陶久了，所以才学会。”陈内侍越发谄媚道。
李渊闻言心里更觉舒坦。
没错啊！以他一个小小的太监，要不是在寡人身边久了，又岂能明白这些道理！
看来寡人还挺有教书育人的潜质，要是寡人真的广招门徒，说不定还能超越孔子门徒三千！
好吧！李渊一时间被捧得有点找不着北，已经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陈内侍虽然不知李渊为何一直在笑，但他却记得明日还有要事，所以便提醒道：“回禀圣人，此时天色已晚，为了龙体着想，圣人还是先去休息。
而且明日就是致斋的日子，圣人还要一早率领群臣到太极殿行致斋之礼，以表对祖先的恭敬，所以此刻要是再不休息，奴婢怕圣人明日会无法主持仪式。”
李渊“咦”了一声，感叹道：“原来明日就是致斋之礼，时间过得真快！”
不过李渊转瞬又想到了几个他最看重的儿子，神情显得越发落寞：“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退下来，得享自在逍遥。”
“圣人还身强力壮，可以继续处理朝政，何必轻言丧志。”陈内侍劝道。
李渊看了陈内侍一眼，道：“唉……你不会明白的！”
说完李渊头也不会，就走进了内室。
陈内侍：“……”
我只是一个无根之人，怎么可能明白这种事……
李渊这话不亚于当着和尚的面前说他是秃驴，要是这话换成是另一个人说，陈内侍恐怕早就翻脸，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但陈内侍跟了李渊多年，对李渊可谓是忠心耿耿，所以一点恼怒都没有，只是有些怜惜自己。
………………
翌日一早，卫王府里。
李泰不情不愿地坐在床塌上，任由母亲派来的红叶替他换上新的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