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听到陈二狗的惨叫就立刻惊醒了过来。
望着面色苍白,神情扭曲,双手紧按着胸腹,不断叫喊的陈二狗,陈氏哆嗦着嘴唇,问道:“当家的,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疼成这样?”
“啊……”陈二狗道:“俺也不知道……”
其后不待陈氏说话,陈二狗又大喊道:“快点帮俺请大夫来!”
“大夫……”陈氏先是有点犹豫,随后看到夫君狰狞的神情,才终于道:“……大夫好像都已经跑了……”
“……”陈二狗一时间怔住了。
房间的气氛顿时很尴尬。
其后,没过几秒,陈二狗忍受不了疼痛,就再次大喊道:“俺快不行了,快点给俺找大夫……快……”
被陈二狗这么一催促,陈氏就记起了一件事,当即就道:“我记起来了,县衙不是说了,已经把李大夫给抓回来,而且还开了一个药庐给咱们治病吗?”
“那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俺都快要疼死了都!”
“咱这就找他去!”陈氏也受不了陈二狗这疼得死去活来的模样,当即就道了一句,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
出了门以后,陈氏就快步赶去县衙刚建好的药庐,可一路走来,她竟然见到有不少人都神色慌张地往药庐的方向走。
瞧见这一幕,陈氏心里一沉,莫非出了什么大事,还是说有不少人都跟她一样,是来找李大夫治病的?
若真是如她所想,那岂不是……
似是想到某些恐怖的设想,陈氏脸色慌张,不敢再想下去。
其后她继续往前走,可走着走着她就遇见前日告知她瘟疫的哪位邻居。
当即就走上前找她打听一下,可走到近前,却发现她双眼通红,似是刚刚哭过一般,顿时原本想问的问题就再也说不出口,转而安慰道:“你遇到什么困难了,怎么哭成这副模样?”
那位妇人见到陈氏,顿时就像洪水找到堤坝的缺口一般,马上就决堤而出。
“呜呜呜……你知道吗?我的孩子刚刚病死了,而且我的当家也不知怎么,竟突然发了急症,一直摸着胸膛说疼……呜呜呜……假若他也出现了意外,我就不活了……”
当听到妇人的儿子死了的消息,陈氏的脑袋就“轰隆”一声,像是被雷电劈过似的,一下子昏沉昏沉的。
天啊!前日还跟她打过招呼的小人儿竟然死了?
虽说不是她的亲儿子,可毕竟是邻居,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后来听完妇人的话后,就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天啊!这情况怎么跟她家这么熟悉,简直就是如出一辙,除了……
天啊!她的孩儿该不会也死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她的孩儿福大命大,不会死的!
这一刻,陈氏很想回去看看孩子的情况,可转念又想到夫君的病情,便把这种渴望强压了下来。
而被陈氏的妇人见到陈氏一脸狰狞地盯着她,心里很是害怕,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是来找李大夫回去替当家治病的,呜呜……我可怜的孩子……”
525,诡计
其后妇人又哭了一会,又发现有点不对劲,她诧异地望着陈氏:“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莫非你和我一样,都……”
妇人本想说都和她一样死了儿子,可一瞧见陈氏狰狞的眼神,便说不下去了。
其后过了一会,陈氏终于冷静下来,放开了妇人,强颜欢笑道:“抱歉,我一时控制不住……”
“明白……我都明白……”妇人连忙让陈氏不用再往下说。
“……”
陈氏此刻心情很沉重,也不想再多说话,于是便和妇人一同随着人流往李大夫的药庐走去,期间两人没有再交谈过。
不一会儿,陈氏和妇人就来到了药庐外边,可让他们诧异的是药庐外竟有数十个衙役排成一排,把其他来求医的病患与药庐隔绝开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而且一路上她们虽然看到有不少人在往这边赶,可她们却都抱着一丝幻想,期冀不会有太多人,可现实却打了她们一个大嘴巴……现场怕是有数千人之多吧!
不过没待两人想太多,她们就被前方的争吵声所吸引!
最前方的几个百姓嚷嚷着。
“为什么拦着咱们?”
“俺们要把李大夫请去给咱们家人治病!”
“你们都给老子安静,李大夫正在里面休息,别把李大夫吵醒了,不然饶不了你们!”
衙役前方,身穿明光铠的县尉刘戾大声道。
说完还亮出了腰间的陌刀。
刘戾的名头还是很能唬人,前方的百姓一见到他亮出兵刃,原本的叫嚷声便瞬间消失,其后纷纷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个后退了好几步的壮汉似乎是由于后退了几步后找到了安全的距离,便又开始扯着嗓子道:“难道你还敢动手打人吗?”
话音一落,刘戾就循着声音处,迅速找到了那个壮汉,那个壮汉瞧见刘戾瞪着他,有点害怕地缩了缩头,但随即又梗着脖子道:“你看什么看,难道说话都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实在是太可以了!”刘戾狞笑着边说边抽出陌刀,向壮汉冲去。
围观的百姓一见动真格的,便都急匆匆地向周围退去,生怕会被连累到。
那名壮汉也跟着往后退,可刘戾却一直紧跟着他,并且还厉声道:“你想要跑到哪去?”
那壮汉望着刘戾手里明晃晃的陌刀,心里终于知道害怕了,想要求饶,不过还没待他把话说出来,刘戾的陌刀就已经架在了壮汉的脖子上,并轻轻划上了一道血痕。
刘戾戏谑地望着壮汉:“你想跑到哪里去?”
壮汉这时道:“草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求县尉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