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此事?怎么昨日阴那丫头回去后没有跟朕说呢?”
始皇帝忍不住一惊,颇有些惊诧。
什么?
阴公主没有跟陛下说?
阴公主居然对那李林竟然如此回护?
不行,这李林一日待在承建司,这承建司就一日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今天陛下在这里,我不设法让陛下将李林调走,我就错过了这等大好时机啊!
赢溪听罢,目光之中闪烁过一抹歹毒,“陛下,想必是那李中丞花言巧语,蒙骗了天真烂漫的阴公主,所以这才误导了陛下您的判断啊!”
“走吧,赢溪,你带朕进去看看!”
始皇帝向来都不是听信一面之词的人,虽然赢溪是宗室子弟,是他的族弟,但这不足以让他确信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两人走进内院。
只见平日里打造器物的热火朝天的场面荡然无存,整个院子包括捶打洗练的地方,都空无一人。
若是空无一人倒还好说。
可这四周本来乌漆嘛黑的打造兵刃的现场,以及焚烧的锅炉,都是干干净净的,似乎从未启用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一个工匠都没有?还有这灶台,怎么这么干净?朕可是记得这打造兵器的灶火是不能熄灭的啊,怎么现如今也熄灭了?”
“回陛下,这都是那李中丞所强迫我等所做的!”
“赢溪,你最好实话实说,如果你恶意中伤他人的话,别以为你是宗室子弟,朕就不会对你用刑!”
看着始皇帝如此态势。
赢溪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阵害怕,但他咽了咽口水之后,随即想到那李林可恶的面孔之后,便狠下心来,一本正经地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陛下,更不会恶意中伤他人!”
“好,你说吧!”
“陛下,昨日李中丞接过微臣的印信之后,便开始对整个承建司大刀阔斧地进行全方位的改变。若是正常变革,微臣也不会颇有些微词,但是李中丞他,他改动的就离谱,居然,居然破天荒地给工匠们许下了如此荒唐的承诺,竟然让他们每天就只劳作四个时辰......”
古代是十二时辰,一时辰相当于两小时。
所以让他们劳作四个时辰,等于一天就工作八个小时,这样的工作制度在后世看来,是应该普及的。
但是在这大秦。
古人们没有这样的认知,往往就是天亮了就要劳作。
天黑了这才下班休息。
不过对于工匠们来说,就没这个时间作息了,因为工匠们所需要的工作环境与普通老百姓不一样,所以导致他们的工作强度极大。
每天工作八个时辰,都是常态的。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为了高效率,所以从商鞅变法开始,本质上就是将人当成畜生、当成工具来使,根本就不顾这群工匠们的意愿和身体健康状况。
对于这群高高在上的管理者来说,工匠们有的是,死了一批再换一批就是咯,至于什么人命关天?
哼!
屁民们的命算是命吗?
因此,他滔滔不绝地肆意在始皇帝面前抹黑李林的所作所为,更将他现如今正在进行的数学课程认为是异端,说他是耽误整个承建司的工作流程。
是故意想要拖延时间之类的云云。
始皇帝听罢,顿时勃然大怒,显然他对李林的这般行径是一点儿都不理解。
在他眼里。
之前的承建司制度已经接近于完美了,可这李林居然如此胡闹,做出这等奇葩之举,实在是辜负了他对李林的期待。
“真的是岂有是理,若是如你所说的这般,那厮朕应该诛灭他的九族,实在是胆大妄为,如此胡闹,可曾把朕放在眼里?”
始皇帝一动怒。
赢溪面上也是义愤填膺,可内心之中却是乐开了花:他娘的,老子今天可总算出了口恶气,以陛下暴怒的架势,等下那李林可有的罪受咯。
李林啊,李林,别怪老子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于张扬,你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当下。
始皇帝怒气冲冲与赢溪走到了李林所在的房屋之内。
但见李林一边对着一块漆黑的墙壁用绿色菜叶子的汁水在上面图画,还一边念念有词地说道什么牛顿什么高斯。
这一幕,着实是刺激着始皇帝的视觉器官。
“李中丞,你好悠闲啊?朕赋予你统筹承建司的职能,无非是期盼你能够早日制造出四大发明,结果呢?你就这般态度对待朕吗?”
始皇帝的这一道洪亮且突兀的声音,好似惊雷一般炸在了众人的耳旁。
本来寂静的课堂之上只有李林的声音,现如今这传来的其他扰乱课堂的声音,自然是让李林心中有些不喜。
【是哪个老不死的人敢打扰我课堂的气氛?呀呀呀,是陛下!我得迎接......不行不行,看他这般生气的架势,八成认为我是在这里摸鱼呢,若是正面跟他搭话,必然会火上浇油,不如避其锋芒,让陛下先冷静下来,等上完课后,我在跟他说清楚,那时候想必陛下也冷静下来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的他于是乎十分自然地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始皇帝,平静至极道:“课堂之上,不许吵闹,有什么事情,等我下课再说!”
“你!李林,朕在这里,你敢不理睬朕?”
始皇帝肺都要气炸了。
他不是没听到李林心中所想,关键是他居然没想到李林居然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胆子太大了!
居然敢晾着他这个大秦最具权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