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月之久?
朱文正更加奇怪:
“如果这么久,他想要拓印碑文,应该很容易找到机会!”
胡大锤连忙否定道:
“并不容易,大人之前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游玩,并未回府。近日回府后,他又一直住在别院,也就这两天才能有机会。”
朱文正又问:
“他会武艺?”
胡大锤想了想:
“从未见他展露过,只是有一次,大人喝多了,夸韩子琪的琴艺出神入化,手上功夫应该十分了得。韩子琪听了这话,身子一僵,后来见大人并未追问,也就过去了。”
朱文正仔细回想,韩子琪手指修长,行动极为安静,朱文正有时都难以察觉他的气息,确实异于常人。
只是他身材匀称,跟那晚的黑衣人明显不同,也就是说,想要碑文的至少有两人。
黑衣人那晚被中途打断,碑文极可能没有拓印完整,这才引来韩子琪二次出手。
如果两人之间有联系,那这很可能是一件计划周密的行动,对方在洪都城内很可能存在据点接应。
朱文正又追问,韩子琪平日里跟谁有过频繁接触,可胡大锤对此并无特别印象。
线索中断,朱文正只能立刻通知邓愈等人,一定严防死守,务必不能让人进出洪都。
如果对方果真存在据点,那就要将他们牢牢关在城内,朱文正相信,早晚能查出点什么。
…………
胡大锤刚走,一阵香风扑来,却是谢翠英听说朱文正回府,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几日不见,这娇俏丫头似乎憔悴了许多,勾人的丹凤眼上,都有了一层明显的黑眼圈。
毕竟是名义上的老婆,对自己也不错,朱文正忍不住开口关心道:
“你这是怎么了,晚上没有休息好?”
谢翠英眼圈一红,只是呆呆看着朱文正道:
“这几日你都不在家中,我听说你带人冲出城外跟汉军厮杀,我心中一直七上八下,怎么睡的着呢?”
朱文正心中一暖,这丫头倒是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不忍她担心,便故意扩了扩胸,做出一副身强力壮的样子。
谁知这一下,牵动了肩头的伤口,朱文正忍不住疼哼了一声。
谢翠英急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一边小心查看,一边关切道:
“伤到哪儿了,要不要紧?”
朱文正呲了呲牙,满不在乎的样子:
“没事!一点皮肉伤,让张定边一枪擦的!”
谢翠英听了更着急,非要解开肩头看看,又吩咐下人赶紧去取伤药:
“听说那个张定边是汉军第一名将,你去招惹他做什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
谢翠英说着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下来了,这丫头本就生的娇俏,哭起来更是惹人怜爱。
朱文正不想她伤心,便哈哈一笑:
“直管宽心!那张定边还不是我对手,别看他擦我一下,我可是打了他两火枪,连他胸口黑毛都打烂了,估计一个月都起不来床!”
谢翠英见他说的有趣,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下人取来伤药,谢翠英先用小手,轻轻揉了揉朱文正的肩头,然后又对着伤口吹了口气,这才认认真真的,将伤药仔细涂抹了上去。
两人距离靠的很近,谢翠英吐气如兰,温热的鼻息正吹在朱文正脖子上,朱文正直觉得痒痒的,也不知道是脖子痒,还是心里痒。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正巧看到谢翠英光洁的额头,少女的肌肤很细腻,洁白如牛奶一般。
这丫头的睫毛很长,一眨一眨的,格外撩人心颤。
谢翠英涂抹完伤药,一抬头,正瞧见朱文正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何,一张俏脸竟红了起来。
朱文正连日在战场激战,一股英武之气,天然自成。
只盯得谢翠英心如小鹿撞,不明白为何两人已是夫妻,却还会如此这般?
气氛正诡异时,胡大锤屁颠屁颠跑回来,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喊道:
“大人!城中百姓托我给您捎了不少东西!”
朱文正干咳一声,两人急忙分开。
朱文正转身看向胡大锤,只见这货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挂着胖兔娃,活脱脱的像小媳妇回娘家。
“你这儿哪儿来的?”
“城里百姓感谢大人大恩,都是他们送的啊?”
朱文正一听,脸色不悦道:
“你怎么这么糊涂,现在城内大米都紧张,这一点鸡鸭,都是人家养着救命的,你也能收下?”
胡大锤一脸尴尬,唯唯诺诺道:
“我……我是说不要,再三推拒,可还是有些硬塞到我手里,扔下就走,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呀,大人!”
朱文正无奈,只觉得百姓民风淳朴,只要你为他们着想,他们就一定不会忘了你。
“这样吧!回头你给这几家人送点钱粮过去,也不能让人家饿着!”
“是!大人!”
胡大锤连忙答应,又举起手中的兔子道:
“大人!这是苏灵儿姑娘,特意送你的,说是之前自己抓来养的!”
苏灵儿?
谢翠英本来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插言,待听到这句话,她忍不住狐疑的看了看朱文正,又向胡大锤询问道:
“这苏灵儿是谁?”
胡大锤暗叫一声不好,怎么忘了夫人也在场,急忙替大人解围道:
“夫人放心,这不是醉凤楼的姑娘,她今年才十一二岁……”
朱文正听得一头黑线,尼玛,你这是帮我呢,还是坑我呢?
果然,谢翠英眼神暗淡下来:
“你如今越发荒唐,竟连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也不放过……”
说完,谢翠英掩面而去。
朱文正大急,在身后大喊道:
“哎!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谢翠英转眼就消失不见。
朱文正回过头来,看着胡大锤的眼神已经凶神恶煞。
“我之前好像说过,不会杀你灭口?”
胡大锤忽然觉得一阵寒风吹过,心里一哆嗦,结结巴巴道:
“对啊!大人……大人答应过小人!”
朱文正将手指捏的嘎嘣响:
“我现在反悔了!”
…………
都督府高大的院墙里,传来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只听得大门外的两个家丁面面相觑。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用进去,听声音就知道是胡大锤!”
“他在叫唤什么?”
“唉!命好呗,当初这厮就是因为长的壮实,才被都督大人选为贴身亲兵,待遇那叫一个好啊,时常都有加鸡腿!”
说完,两个家丁一脸羡慕的,悄悄向大门内张望了下……
第33章 出城求援
朱文正修理完胡大锤,又想起家中好像还有一些在平江采买的名贵药材,便挑上好的人参鹿茸等,捡了一大包,放在马上向大营走去。
赵德胜的伤很重,朱文正赶到时才不过上午时分,他却已经昏迷了大半夜,到现在也没醒。
朱文正坐在床前守了一会儿,想想赵德胜坎坷的人生经历,心中一阵唏嘘。
乱世人命贱如狗,纵然赵德胜不甘沉浮、努力挣扎,混到后翼统军元帅,到头来仍然生死难料。
洪都之围一日不解,朱文正就一日不能松懈,不然,就是生灵涂炭。
…………
时光飞逝,自陈友谅四月底攻城以来,洪都在朱文正的领导下,已坚守一月有余。
期间双方大小交战无数,汉军用尽各种办法,也没能打入城内,进攻积极性越来越低。
眼见时间快进入六月,城里的吴军伤亡也越来越大,即便在朱文正的威望加持下,成功招募了一批民壮补充,可朱文正还是敏锐意识到,继续这样打下去,洪都早晚要见底。
洪都城内,中军大营,朱文正再次召集众将议事。
之前开会时,光主要将领都有十几员之多,可现在牛海龙、赵国旺、朱潜、许相继战死,赵德胜重伤至今未愈,营帐里一下空荡了许多。
一股悲凉的气氛,悄悄在营帐中弥漫。
还是朱文正率先打破了沉默:
“城中粮草剩余多少?”
李继先上前一步道:
“大人!吴国公事先在城内囤积了两年的粮草,军粮尚无需忧虑。至于百姓民生,在抄没孔令和的家产,开仓放粮后,也得到很大缓解,尚能维持一段时间!”
“嗯!”朱文正点点头,又问道:
“受伤的士卒可否得到妥善安置?”
这一次是邓愈回答:
“我军伤员虽多,但百姓感念大人恩德,腾出了一些民舍,伤员都得到妥善安置。只是……只是药材日渐稀少,恐怕维持不了太久!”
朱文正皱了皱眉,这个问题确实棘手,他家中药材也不多,基本都捐献出来也是敷不入出。
朱文正沉思片刻,目光开始变得明亮:
“我军已在洪都坚守月余,极大削弱了汉军的锐气,是时候向吴国公求援了!”
邓愈几人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指挥薛显更是主动请命,希望能突出重围,向朱元璋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