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镇抚司探案那些年 第181节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钱夫人一脸困惑。

然后,惊愕看到,这来审问的校尉,竟就这般,转身推门离开了。

一句话都没问,但不知为何,她却突兀恐惧起来。

门口,洪娇娇关上门,没走远,正犹豫着,是否要听墙根,学习下齐平的审讯方法。

就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英姿飒爽的刀妹愣了下:“你出来干嘛。”

齐平理所当然:“审完了啊。”

洪娇娇一脸不信:“你别蒙我,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完事了?”

……齐平沉吟了下,说:“我也可以持久一些……”

然后看了眼一脸迷糊的洪娇娇,拍手高声道:

“大家过来吧,已经有结果了。”

……

内堂。

余庆、钱侍郎、工部尚书三人坐在桌旁,气氛剑拔弩张。

侍郎气定神闲,一副本官清白,不惧非议的凛然状。

尚书眯着眼睛,看向余庆。

后者闭目冥想,看不出情绪波动,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在余庆眉眼间,察觉出他的焦虑。

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结果。

“怎么还没结束,本官事务繁忙,可没空与你们耗下去。”工部尚书突然开口,面露愠色。

余庆睁开双眼,正要说话,为齐平争取时间,就听到庭院中,一串脚步声传来。

赫然是神情凛然,杀气腾腾的锦衣缇骑。

“几位大人,审讯已结束。”齐平拱手,回禀道,表情低沉。

堂内,一束束目光同时凝聚过来,钱侍郎见状,起身,微笑:

“本官早说过,你们查错人了。”

工部尚书露出笑容,一颗心放下,得意地瞥着余庆:

“余百户,如今水落石出,你还有什么话说?”

余庆沉默,脸色黯然,摇头道:“无话可说,今夜冒犯,我会自行领罪……”

齐平故作疑惑:“头儿,为何要领罪?”

余庆看他:“情报有误,自当……”

齐平讶异道:“我没说审讯失败啊,恩,虽然费了点功夫,但……不辱使命,卑职已找到赃款藏匿之所!”

“噗嗤。”身后,洪娇娇没忍住,笑了。

余庆愕然,黯淡的眸子骤然明亮,激动道:“你说什么?”

钱侍郎变色:“本官清白,岂容你信口污蔑……”

齐平笑容敛没:“是不是,查一下就知道了,请吧,侍郎大人。”

钱侍郎后退:“去哪?”

“后院,水井!”

钱侍郎面无血色。

……

后院,当一群人举着火把,来到井口时。

就看到提早被齐平安排过来,进行打捞的裴少卿,正拽着用术法凝聚的青藤,从井中将一个箱子拉了上来。

冰冷的井水将藤蔓与木箱浸透,随着“咣当”一声,箱子落地,裴少卿抽出佩刀,狠狠斩下。

“锵!”

火星迸射,箱子四分五裂,一块块金锭散落出来,在灯火映照下,闪瞎了一群人的双眼。

一片死寂。

工部尚书须发皆张,怒不可遏,身体颤抖,指着面无血色,被人搀扶至此的钱侍郎:“你……你怎敢……”

“拿下!”余庆大喝。

钱侍郎跌坐在地,失魂落魄,面露绝望,他知道,自己完了。

这么多金子……换算成银两,几千两,还是几万两?这还只是没来得及转移的一批……姓钱的这些年,总共贪了多少……

齐平咋舌,突然眼神一动,走过去。

借助火光,从金锭中捡起一个,由防水油布包裹的纸袋。

这是什么……银票吗……齐平疑惑,将其扯开,发现层层包裹下,竟是一封信函。

“头儿,你看。”齐平起身,将其递给余庆。

余庆皱眉,抽出信纸展开,众人默契地退后几步,查抄过程中,涉及一些文字类物品,按法令,只有主官可看。

的确是一封信,余庆起初没太在意,只以为是贪污账目,往来信函一类,他见过不止一次。

可等他看到开头,突然一怔,匆匆扫完信中内容,一张黑脸,凝重铁青。

扭头再看失魂落魄,木头人般的侍郎,下令:

“带人犯回衙门!我有要事禀告司首!”

工部尚书试图挣扎:“且慢……”

余庆打断他:“尚书大人也准备一下吧。”

工部尚书咯噔一下:“此话何意?”

余庆冷冷一笑:“您不是要面见陛下吗,正巧,我们恐怕也得入宫一趟了。”

尚书变色。

齐平口干舌燥……这,是要出大事啊。

第163章 齐平的新发明

没人想到,只是看似寻常的一次搜查,竟引出别样的隐情来。

余庆一声令下,众锦衣当即行动,押着钱家人返回诏狱。

其余家丁仆从,则被要求留在府内,等待后续,由临时召唤来的巡夜禁军处理。

工部尚书脸色难看地跟在后头。

齐平与同僚们,一并出府,气氛都有些凝重,并无成功抓到“大鱼”的喜悦。

“淫贼,你说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赶路途中,因为要押着犯人,马速很慢,长腿细腰的飒爽女锦衣纵马凑过来,与齐平齐头并进,问道。

齐平没搭理她。

“淫贼?”洪娇娇气恼地捅他。

齐平这才从沉思中回神,诧异道:“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女锦衣理所当然的模样。

齐平当时就不好了,心说你这给我起的什么外号,淫贼是闹哪样啊。

不就是破镜的时候,衣服散乱了下吗,也没露多少,马赛克都未必要用,你至于记到现在?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齐平想着,摇头道:

“我哪知道,要不你问问。”

洪娇娇扬起雪白下颌,哼道:

“我又不傻。”

齐平撇嘴,猜也猜得出,肯定不简单,大概率是涉及行贿一方了,至于是何方神圣,齐平猜不到,也不想猜。

知道的太多,死得快,这是封建王朝颠扑不破的真理。

女锦衣憋了半天,又问道:

“淫贼,你是怎么审出来的啊,那么短的功夫,就撬开了钱夫人的嘴?”

她有点不信。

齐平嗤笑:“分析懂吗,根据不同人的口供,彼此印证,察觉出疑点,并不一定要人开口。”

恩,说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是这样吗,女锦衣陷入沉思,默默在心底将此法记录在小本本上,学习笔记了属于是。

……

抵达镇抚司后,众锦衣各自回家。

余庆则快步赶到后衙,见到了杜元春,将密信呈上,并将整个过程,详细叙述了一番。

“竟有此事!”

房间内,杜元春听完汇报,捏着信纸,也坐不住了,看了眼天色,还未到深夜。

略作犹豫,便起身,命人押着侍郎,朝皇宫赶去,工部尚书强行跟了上去。

以两人的身份,自然畅通无阻,很快,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了御书房。

很快的,御书房内,传出皇帝的愤怒的咆哮。

……

“蛀虫!都是一帮蛀虫!”

御书房内,工部尚书与杜元春垂首聆讯。

后者还好,而穿着绯红官袍的尚书大人头深深埋下,身体微微颤抖,显得格外惭愧恐惧。

五旬的老人,面对年轻的皇帝,脸色滚烫且难看。

“好啊,一个个的,杀了一个还不够,先是吏部,再是工部,朕倒是真想问问,这朝廷上下,究竟还有多少蛀虫?又有多少人是干净的!”

皇帝陛下站在博古架前,大声咆哮,因愤怒和失望甚至产生了想要失声大笑的冲动。

他瞪着工部尚书,用力地拍打桌案,斥道:

“朕将偌大工部交给你,你便是这般做的?手底下一部侍郎贪腐至此,竟毫无所觉?还要镇抚司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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