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妖血马,这也是修行领域的事物吧,说起来,卑职对修行还一窍不通,昨日听余百户说,三境修士甚至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也不知是怎样的。”
索性无事可做,他想打听点有关修行的事。
长宁并不意外,淡笑道:“三境修士蜕凡躯,放眼天下,也是高手了,你若是对修行感兴趣,也便与你略说一二。”
齐平大喜过望,做倾听状。
长宁沉吟了下,开口道:
“首先是境界,我凉国居天下中央,通行的划分,也以王朝为准,分为五大境界,代表五种层次,每一境,又包含三重小境界,故而,有‘一境一重天,一步一重楼’的说法。”
“只是,修行太过艰难,越往后,踏足的人数越少,而三境便是一个分水岭,你可知为何?”
齐平坦诚摇头。
“只因,唯有抵达三境,才能做到躯体再生,即便受了重伤,也可自行愈合,并且,会诞生独属于自我的神通。”
长宁目露憧憬:
“一境【引气】,初步改善躯体,气力绵长,寒暑不侵。”
“二境【洗髓】,铜皮铁骨,精力远超常人。”
“三境【神通】,生机旺盛,寿命绵长,神通自显。”
“至于再往后的,不必知晓。”
好吧,就直说我不配知道得了……齐平无语,问道:“县衙里,吴捕头说是初入修行,属于哪个境界?”
长宁道:“算是一境,但又不完全是。”
??
长宁解释道:
“拥有天赋者,只要掌握吐纳元气的法门,在体内诞生一缕元气,便算作一境。但真正的修行者,只这样还不够,需要掌握术法,这就涉及体系了。”
接着,她又详细阐述,齐平听完,才恍然大悟。
简单来说,这个世界的修行路有很多条。
最广泛的,便是武师。
习武强身,打磨战斗技巧,能打得三五个青壮不得近身,就算武师了,如果掌握了修行法门,会更强。
但仍旧是武师,因为不会术法,只能使用法器。
而术法这东西,则被王朝垄断。
只有官方组织才有。
当然,也有些散乱的术法,不成体系,流落民间,便是旁门左道了,“江湖异人”,指的就是此类。
吴川虽已引气入体,但不会术法,不算正宗修士,只算“初入”。
虽然也能修行,但最多走到二境,就没法再晋升了,所以想要走的长远,必须依附王朝体系。
至于草原蛮子,北方妖族,乃至海外禅宗,也都大差不差。
……
“好没意思,别说这个了,齐平,你说故事给我听,”安平郡主昏昏欲睡,娇声道,“哄得我开心了,回头帮你进道院。”
“多谢郡主!”齐平大声道,躬身拜下。
动作幅度之大,吓了安平一跳,她有些懵,齐平这般态度,仿佛她不帮忙,就算食言了。
齐平很高兴,心说你可是皇亲国戚,不带反悔的。
旁边,紫衣长宁噗嗤一笑,见几人看来,忙又恢复了皇家仪态。
齐平心满意足,笑道:“总说故事也没趣,卑职发明了一个玩具,正适合三个人玩耍。”
“哦?是什么?”安平郡主不困了。
齐平起身,片刻后返回,手里多了一张描绘六角星图案的纸,以及一盒颜色不同的木质棋子。
在她们困惑的目光中说:
“此为‘跳棋’,三人各占一阵营,彼此攻防,以占据对方营地为胜,最少两人,最多可六人同时参与。”
说着,他摆下棋盘,为两位皇女讲解规则。
这是他空余时间做的,拿来解闷。
至于为啥不祭出五子棋……呵呵,穿越剧本用过太多了。
屋中火盆炽热,兼为避嫌,屋门敞开着,庭院中雨水飘摇,老竹摇曳,世界寂静。
不多时。
守在隔壁的侍女、护卫们便听到隔壁传来热闹嬉笑声。
“哈,轮到了我了!”
“哎呀,你这小胥吏,竟敢偷袭本郡主?”
“卑职错了。”
“这一局,还是本宫胜了。”
……
侍女护卫们站在廊下,皆是诧异,心想那少年又搞出了什么新花样?竟逗得两位贵人如此?
庭院对面,一间间值房里,窗子敞开,探出衙役们震撼无比的脸庞,心想那个与长公主谈笑的,真的是齐平?
“这小子,”王典史咕哝,忽然想起一句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也就在此刻,县衙大门突兀被撞开,一名捕快披着蓑衣,冒雨奔来,也撞破了这闲适温馨的一幕:
“县尊有令!已发现匪徒踪迹,速速集结,抓捕犯人!!”
第25章 推理出错了?
轰隆。
浑浊的天穹上,撕开电蛇,旋即,春雷滚过这座西北小城。
城内医馆门开,一道道身披蓑衣的人影奔出,跨上奔马,呼喝着,沿着空荡的街道奔行。
马蹄落下,雨水四溅,冷风撕开蓑衣,露出赵知县青色的袍服,腰间的官印,以及激动,急迫的神情。
“大人,我们真不一起去吗?”医馆内,一名护卫看向余庆,问道。
肤色偏黑,不苟言笑的护卫长摇头:“他不需要我。”
在得到汇报后,赵知县便婉拒了巡抚卫队的帮助,显然,这位地方官觉得,只有独自平息此案,才能挽回形象。
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是,余庆认为,动用官印后的正七品官员,配合大群捕快,足以擒拿匪徒。
这也是赵知县的判断。
“另外,我的任务是保护唯一的生者。”余庆补充说。
护卫欲言又止,心想若是擒住贼寇,也没必要再守着啊。
……
“好大的春雨,在京都住的久了,都不知道,西北气候如此粗犷。”
官驿中,某座屋舍内,起床晚了的李巡抚伫立窗前,感慨说。
身后的随行官员说道:“豫州气候虽恶劣,眼下时节,如此冷雨也不多见。”
李巡抚点头,道:“长公主与郡主,又去县衙了?”
“是,一早就去了。”
李巡抚捋着胡须:“奇哉怪哉,真不知那小胥吏有何等魔力,竟令那两位如此青睐。”
随行文官笑道:“许是长公主惜才。”
李巡抚颔首,忽然,窗外传来战马嘶鸣,一匹骨骼粗大,通体墨绿,头生尖角的妖血马停在馆外。
马上之人奔入院中:“奉知府大人手令,呈送卷宗。”
李巡抚道:“长公主在县衙,不在驿馆。”
后者拜谢一声,折身上马,朝县衙赶去,竟是毫不拖泥带水。
“备车,左右无事,我等也去衙门转转吧,看那少年如何断案。”李巡抚思衬了下,笑道。
更详细的卷宗到了,案件是否会有突破?他心里痒痒的。
众人称是。
……
县衙。
院内,当报信衙役声音传来,整个院子都静了一瞬,旋即沸腾。
值房内,围坐下棋的三人也是一愣。
发现匪徒了?怎么回事?
趁着众人准备的功夫,齐平叫来对方询问。
“是城门。今日虽然没大肆搜捕,但安排了人去城门巡逻。
吴捕头带人去南城门时,正看到数名匪徒强闯出城,立即发了信号,县尊大人已经赶过去了,派我来叫人。”衙役说。
只是这样?
齐平怔住。
旁边,长宁公主道:“看来匪徒先前仍旧躲在城内,趁着大雨,试图逃离。”
这是合理的推测。
可齐平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候,大队捕快奔出,朝城门赶,剩下其余人留守。
王典史被分给齐平,所以没跟去,这时走过来,脸上难掩笑容:
“这帮贼人终于暴露出来了,我还以为他们早跑了,这下好了,县尊要动真格的,这帮人插翅难逃。”
河宴是小城,极少有案子涉及修士,原主从未见过知县动用超凡力量,但看老王的意思,很有信心。
“唏律律。”
这时,墨绿皮毛,形似独角兽的妖血马抵达,府城来人捧着用防水布包裹的卷宗进来:
“参见长公主殿下,安平郡主。”
卷宗来了……齐平精神一震,这比他想象中快多了,长宁公主走出,与之说了几句话,打发对方去驿馆。
随后,将卷宗递给齐平,温声道:“喏,你要的东西,不过,看样子是用不上了。”
齐平接过,认真说道:“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