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镇抚司探案那些年 第491节

“禁域!”

与此同时,整个皇宫内潜藏的大内高手,以及禁军中的修士,都受到袈裟影响,境界狂跌。

被压制在洗髓以下。

……

延禧宫。

这是胡贵妃的寝宫,今日除夕宴,宫中妃嫔也有聚会,但胡贵妃前两日旧疾复发,今夜留在宫中休息。

此刻,整个人卧在金丝被褥床榻上,玉体横陈,娇媚动人,侧躺着,一手撑着头,一手翻动着闲书。

忽而,她听到虚幻禅音,翻动书页的手停顿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眸,蓦然喷涌七彩光华。

继而,她坐起身,披上长裙,推开房门。

就在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整个延禧宫内,所有仆人,皆只觉强烈困意袭来,打着哈欠,昏睡过去。

宫墙内,胡贵妃走出,红裙飘舞,一双眸子冷漠地扫过天穹。

……

奉天殿。

当天地元气异常,齐平第一时间便察觉到危险,虽说,因为妖族比武的事,他透支了真元。

目前仍旧处于虚弱期,但体内多少已经恢复了一点……这时候,却在飞快逸散。

三境的神识,帮助他清楚地捕捉到这点,而相比于本就“虚”的他,坐在身旁的杜元春则要明显的多。

澎湃的真元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散大半,在齐平的感应中,杜元春一转眼,就跌落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境界”。

“这是什么?!”齐平惊了,第一次生出强烈的不安全感。

“禁域……”

杜元春也是面色大变,目光投向殿外,从这里,可以看到一角天空,那袈裟虚影,清晰可辨。

“那是什么?”齐平问。

杜元春解释说:

“禁域指的是一类阵法,即,可以划定一个范围,将内部的元气,压制到一个较低的水平,修士体内的真元,也会受到影响,但此类阵法很少见,因为消耗巨大,甚至于,主持阵法之人消耗的力量,比压制的还大,要求也很苛刻,故而极不用。

基本没有人在厮中动用,最多用在门派内部,用以制造一片场域,方便压制弟子境界,磨练切磋……书院后山的武斗场也有类似的阵法,但你当初可以封禁自己,便没有用,而且,此类法阵范围也很小……”

“范围小?”

齐平瞪着眼睛,看着殿外一角,心想这怕不是笼罩了整个宫城?

杜元春说道:

“也有例外,若是一些强大法器,在神圣领域,或者多位神隐境修士的主持下,也许能做到。”

神圣领域……多位神隐?

齐平第一个念头,是道门……难道道门也支持了景王?

这个猜测并非毫无来由,毕竟,水月真人的事,还是个谜团。

“不,不对,”但齐平转念,又打消了这个猜测,因景王之前自曝过,污蔑齐平叛国的案子,是他的试探,目的就是看道门态度……

如果首座站在景王身后,那这个试探就毫无必要了……

“可若不是道门,为何用‘禁域’?不直接杀过来?”齐平思绪电转。

这时候,整个大殿中,百官也意识到不对劲,有些骚乱,却无人敢动。

皇帝同样望见了那一角被封禁的夜空,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愤怒:

“禅宗!这就是你的底牌?!”

景王嘴角上扬,仿佛并没有有感受到皇帝杀人般的目光,他张开双臂,古旧的衣冠令他仿佛从旧时代中走出。

他在笑:

“没错,就是禅宗。没法子啊,在京都内,你手里的筹码太多了,而我太弱小,只能向外请来帮手了,如今整个皇宫都被‘禁域’笼罩。

当然,这东西禁不住你我,但却足以将皇宫内的高手压制下去,让他们无法参与你我的比斗。

呵,大内高手云集,加上禁军数千人组成战阵,唤出十二神将,还真足以对我造成威胁,所以,我只能用这个笨办法,让他们安静地当个旁观者,你看,我是不是很贴心?”

皇帝面沉似水,突然说道:“道门……”

下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轻叹一声:

“原来如此。”

第386章 可追太祖否?!

“原来如此!”

奉天殿内,皇帝长叹一声,心头疑惑仿佛终于解开:“所以,首座早就知道了是你……”

他明白了。

景王找了禅宗当帮手,其实并不算出乎预料,毕竟,早在夏侯劫狱那件事中,便牵引出了禅宗。

而后,问道大会期间,齐平受命调查,也察觉出空寂禅师说谎。

但,皇帝不确定的是,禅宗会出几分力,要知道,帮忙救个人,以及压上整个禅宗,乃至南州诸国,这是迥然不同的。

而即便是最糟糕的结果,禅宗真要开战,但京都是道门的主场,禅宗六祖觉醒亦不久,道门稳赢。

可今夜,禅宗堂而皇之,施展“禁域”……这本就说明,道院选择了袖手旁观。

景王笑着颔首:

“当然,毕竟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神圣领域啊,我想举事,岂会不将其计算在其中?”

皇帝平静说道:“但禅宗不会贸然与首座开战。”

景王点头:“是啊,若首座出手帮你,我几乎毫无胜算,但……”

说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但……他为何要帮呢?我不是外敌,我与你一样,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流着同样的,皇室的血!首座保护的是凉国,是皇室,若是黄镛造反,首座自然会镇压,但……不是啊!”

景王环视周遭,目光扫过那一个个,面露明悟的勋贵、大臣,声音越来越大:

“在座所有人都知道,道院不会干预朝政!甚至,出身道院的修士,都无法行走仕途!但你们可知为何?只因昔年,首座与太祖皇帝有过承诺!

而我与你,再如何斗,都只是皇室内斗!无论谁坐皇帝,于首座而言,都没有区别!”

皇帝凝视着他,微微闭目,又睁开,语气复杂:

“朕早该知道的。当初皇陵案,朕曾前往道院,却恰逢首座闭关,如今想来,祖陵乃首座布置,他岂会不知内情呢?只因盗取衣冠的是你,才默认了吧。”

景王也轻轻吐了口气:“是啊,可惜皇兄你明白的太晚了。”

皇帝默然。

一旁,齐平也将这一切都听在耳中,心中,亦有恍然。

怪不得,当初皇陵案里,首座态度奇怪。

怪不得,“内鬼”对祖陵那般熟悉……那就是皇帝的坟,景王不熟悉才怪。

如今看来,一切谜底,在那个案子时,就已摊开,可笑当初无人想到。

至于禅宗为何施展“禁域”,而不是选择杀进来,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首座可以坐视皇族两个后裔厮杀,但不会坐视外人来刺杀皇帝。

所以,禅宗可以侧面辅助,但绝对不能正面出手,否则,必然会引发道院强者群起而攻。

这个结果,无论景王,还是六祖,都不会乐于接受。

而眼下,书院被姜槐带人拖住,道院袖手旁观,禅宗打辅助,用阵法将皇宫的高手、禁军们压制住。

外围,只有京营大军还在,本该是被黄镛伪造的调令引走,但皇帝提前看破了这点。

可京营距离皇宫太远,何况还有禅宗强者阻拦,这个“时间差”足够两兄弟分出胜负。

想到这,齐平心中一沉,有立马润走的冲动。

他甚至思考着要不要回档,但即便回到一刻钟前,又有什么意义?在这场夜宴开始前,一切都安排好了。

……

沉默中,皇帝再次开口,问出了他心中另一个疑惑:

“朕很好奇,你如何说动禅宗出手,要知道,这是很大一次豪赌,若首座临时反悔,选择出手,或者朕杀你后,不再受克制,届时与首座联手清理禅宗强者……这个代价,他们如何肯接受?”

这个很实际的问题,同样也是在场百官心头的困惑。

景王神情也正色了下来,说道:“自然是因为我开出了足够大的,让禅宗心动的价码。”

皇帝脸颊突然一抽:“莫非是……”

“没错,”景王似知晓兄长心中所想,坦然道:

“我许诺,只要禅宗助我登上皇位,整个帝国,便立禅宗为国教!九州大地,皆为其建造庙宇!”

“胡闹!”自夜宴开始后,始终冷静的皇帝终于失态:

“你莫非不知,禅宗昔年与太祖旧怨?不知,若容许其传教,无异于引狼入室?!”

他很愤怒,真的很愤怒。

禅宗与道门不同!

三百年前的恩怨并非关键,核心在于,道门修士清心寡欲,注重自身修行,权力欲很是淡薄。

这也是为何,三百年来,道门与朝廷相安无事的原因。

可禅宗不同,禅宗入世,僧侣行走大陆,看下南方诸国就知道了,虽名为诸国,但实际的掌控者是禅宗。

僧侣们数目庞大,云游各方,彼此抱团,以师兄弟相称,天然便是不稳定因素。

更何况,其本身便是一股强悍的势力,一旦引入,很可能会打破帝国内稳定的格局。

当初问道大会,禅宗便曾提出,希望在凉国内建立庙宇,但都被皇帝坚定地回绝了,便是这个原因。

如今,景王却以此为酬劳,皇帝如何能不怒?

面对兄长的质问,景王却是轻叹一声:

“皇兄啊,这便是你与我最大的不同,在你看来,此乃大害,而在我看来,只有如此,方能成就大业。”

皇帝冷笑:“大业?篡位也叫大业?”

景王却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我所图的,真的不只是这些。”

似乎憋了太久,今日终于可以敞开心扉,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亦或者,想要炫耀自己的智谋。

景王并不急于开战,他缓缓踱步,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皇兄啊,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我最崇拜的便是太祖,向往其所立下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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