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长老们那边开会,商讨事情,找你过去一趟。”
那你特么嗦半天……齐平无语了,当即让小妹留下等,自己拉着大师兄往外走。
而就在二人刚走出没多远,突然,就听到古镇中,传来刺耳的钟声。
“…………”
二人豁然驻足,齐平分辨了下,发觉是经历部方向,疑惑道:
“怎么了?”
东方流云不甚在意:
“哦,没什么,应该是天轨警报,一般都是边关有大量术法请求的时候,会出现,也许是有异族入侵了吧。”
异族入侵……齐平心中咯噔一跳。
是蛮族入关,还是……北方妖族南下?
齐平心急如焚。
……
就在经历部警钟长鸣不久,一封加急的快报,从道院发出,直奔皇宫。
交在了景帝手中。
景帝本来正召集内阁大臣,在御书房宣泄怒火,商议如何压下舆论,结果被这一封紧急密报直接打断。
道院奏报。
西北边疆传来大量术法请求,临城都指挥使通过虎符,向天轨发来紧急情报:
边疆诸多城关,遭受多股蛮族精锐袭杀。
西北走廊外,有大军调动迹象。
金帐王庭开战,东侵凉国,十万火急!
景帝震怒,当即抛下舆论的事,传令满朝文武,于金銮殿召开议事。
相比于蛮族入侵,舆论上的损伤,都不算什么了,或者换个思路,外敌入侵,本就是应对民众质疑的最好方法。
……
金銮殿上。
气氛肃杀凝重,满朝文武,衮衮诸公列队,都是如临大敌。
待宦官宣读情报结束,身披龙袍,头戴珠帘的景隆皇帝端坐龙椅,沉声道:
“诸卿以为如何?”
话落,兵部尚书率先走出,这位曾经的战阵将领,兵法大家愤慨道:
“启禀陛下,金帐王庭撕毁和平之约,派精锐突袭,乃是与我大凉宣战无疑!当下之计,该当调兵遣将,以应来犯!御敌于国门之外!”
都察院左都御史摇头:
“此言太过武断,如今只凭道院一封情报,岂可妄动?须知牵一发,动全身,依臣之见,当立即核实情报真伪,再做安排。”
礼部尚书愤而出列,朗声道:
“蛮族凶恶,定是趁帝国朝野交替,欲要重演三十年前西北战役,如今派精锐翻山越岭,前来袭扰,定是为大军压境铺路,此刻若不予以痛击,恐酿大患!岂可慢慢核实?”
一名官员反唇相讥:
“何尚书此言差矣,须知幽州兵变,妖国态度不明,至于道院……呵,窝藏重犯,谁知这情报真伪?”
“你……若是贻误战机,你敢担责么?!”
“陛下,望三思!”
一时间,金銮殿上,唇枪舌剑。
那些曾经历过西北战役的老臣激烈主战,另外也有些官员认为局势复杂,不可轻起刀兵,以免中“奸人”计策。
景帝端坐龙椅,俯瞰朝臣,一言不发,令人看不透心思。
直到双方争吵暂歇,景帝抬手,角落里的太监用力将鞭子在大殿上一甩:
“啪!”
“肃静!”
群臣静默,便听景帝沉声开口:
“蛮族亡我凉国之心不死,朕欲伐之,兵部立即拟定调令,传朕旨意,调遣豫州兵马支援西疆,剿灭作乱蛮贼!”
“传旨!各大屯兵卫所修士每二出一,火速支援,御敌于外!”
“传旨!朝廷邸报通传各州府,张榜天下,安定民心!”
“传旨!户部、工部调遣钱粮武器,以备军需!”
“传旨……”
一时间,偌大金銮殿杀气腾腾,只有景帝一道道旨意颁发,每说出一条,便有大臣出列接旨。
百官凛然。
末了,便见景帝起身,冷冷扫过群臣:
“朕昔年从军,知战时,若有动摇军心者,杀无赦。今日蛮兵侵我大凉,胆敢有扰乱军心者,斩立决!”
“散朝!”
群臣胆寒,应声散去。
等人走了,景帝风风火火,迈步走出大殿,命人唤来黄镛:
“内阁起草文书一封,递交威武国公,蛮族入侵,妖国恐撕毁盟约,命他收缩兵力防守。”
黄镛皱眉:“威武国公……恐不会听从。”
景帝盯着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朕会撤走幽州边境兵马。他要反的是朕,不是凉国,况且,太子还在幽州城,他若不回防,自可试一试,赌一赌妖国的良心。”
黄镛叹息一声,称是离开。
……
与此同时,道院,齐平也再次见到了鱼璇机。
第440章 来使
齐平再次看到鱼璇机的时候,是在议事大殿里,整个长桌两侧,没有预想中,各大长老齐聚,只有女道人孤零零坐着。
很安静地坐着。
整个人没有往日的神采,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两只眼睛盯着空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连齐平到来,她都没有发现。
“师尊?”齐平轻轻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他轻叹一声,走过去,抬手按在女道人肩膀上。
东方流云知趣地走了。
“恩?是你啊。”鱼璇机如梦方醒,扭头看来,略有些慌乱,“你跑这作甚?”
齐平无奈解释:“长老们议事,叫我来的啊,倒是怎么都没看见人。”
鱼璇机“哦”了下,说道:“方才警钟响了,一帮人就又离开了。”
果然……是出大事了啊,齐平心头一沉,不过心急也没用处,他吐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
“师祖的事……”
“我不知道。”鱼璇机有些痛苦地抓着头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茫然:
“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入了禅宗,还反过来对付我们。”
这个你得问首座,说起来,如果这是个言情故事,没准就是一出陈芝麻烂谷子的虐恋。
比如首座是渣男,玩弄了隔代后辈水月感情,真人愤而出走,了却红尘,遁入空门,以至于因爱生恨,多年后重返京都,上演报复大戏……
恩,如果鱼璇机不是徒弟,是两人女儿,就更完美了……
齐平用在心里吐槽的方法,缓解尴尬。
想了想,说:“也许有苦衷。”
鱼璇机摇头不说话,她从未如此沮丧低落。
其实最好的方法,无疑是前往净觉寺询问,但鱼璇机又很怕,很怕得到一个不想要的答案。
齐平陪着坐了一会,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毕竟涉及“师祖”,好像怎么说都不合适。
良久,他也只能叹了口气,想了想,抬手拿出九州鉴,探入其中,从镜子里取出一只酒坛来:
“这是我这段日子,自己酿的蒸馏酒,比你平常喝的应该烈一些,呵,说起来,还是很早以前,就答应给你酿的,结果一直没弄,本来想着讲经大会后送你的,庆功什么的……”
齐平说了一通,发觉前言不搭后语的,干脆闭嘴,留下酒坛,迈步离开。
鱼璇机呆呆地看着桌上酒坛,将其抱在怀里,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蒸馏了无数次的酒气喷薄出来。
鱼璇机喝了一口,只觉喉咙似火烧,竟当真是她此生饮过的,最烈的酒。
她一口口喝着,刻意用真元封锁了全身毛孔,不令酒气逸散。
很快就脸庞通红,“噗通”一声,醉倒趴在桌上,抱着酒坛昏昏睡去。
……
院外。
齐平扭头看了眼醉倒的女道人,抬手丢了个“封”字神符,防止外人打扰。
四下一看,东方流云也不知跑哪去了,他想了想,没有去经历部,而是走向了镜湖。
不多时,走到湖边,齐平唤出“飞梭”,朝空中一丢,御空而起,飞落在危楼之上。
“来了?”
宽阔的平台上,道门首座盘膝而坐,道袍上阴阳鱼游动,黑白间杂的长发于风中飘舞:
“讲经会上你表现的不错,恩,甚至超出本座预料。”
“首座谬赞,弟子应该做的。”齐平拱手,笑了笑:“毕竟,您也帮了我修行,投桃报李嘛,我懂。”
呵……首座笑而不语。
齐平看着老人的背影,沉吟了下,问道:“水月真人她……”
道门首座平静道:“人各有志。”
呃……这算回答了吗?首座好像很淡定啊……所以,这糟老头子难道早就知道了水月菩萨的存在?亦或者,单纯是养气功夫了得……
齐平看不透,想了想,也没追问,作为一只弱鸡,他有自知之明,瞎打听未必是好事……
“方才弟子听到院内警钟大奏。”齐平又换了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