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长东被审讯太多次了，很多话好像条件反射一样到了嘴边就要出来了，而且他现在精神太疲惫了。
当他看到王教授躺在解剖台上的照片的时候有一瞬间他脑子是一片空白了。
真的死了，凌皓也被抓了。
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到他身上了。
侯长东忍不住想，瑶瑶怎么办？他们的孩子还那么小...
最后一种恐惧涌上侯长东的心头。
从见到人，把人骗到凌皓家里之后的激动情绪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好像杀人了...
侯长东看向眼前两个眉目锋利的警察，终于张嘴问，“老年痴呆杀人也犯法吗？凌皓才17岁吧？”
“凌皓曾经留级一年，他已经18岁了，至于老年痴呆，教唆他犯罪的人犯法。”沈洲没有细说只是冷冷的盯着侯长东，“所以你为什么要杀了王教授。”
“因为...”侯长东忽然顿住了，对啊为什么要杀人呢？
因为黎梵5年前忽然找到他说自己不是爸妈的亲生孩子？
侯长东一开始是不愿意相信的，因为他爸妈对他太好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黎梵没有勉强他去相信，只是留下了一根头发说自己一个星期后来找他。
一个星期足够了，侯长东看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的时候有个一瞬间冲动要去找爸妈问清楚。
但是很快理智回笼，他以为黎梵来找他只是为了钱。
虽然那个时候侯长东没什么钱，还是准备了20多万等黎梵过来。
黎梵来了，但是不要钱，她盯着侯长东一脸的慈爱，“孩子，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而且我只是想看看你，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我会补偿你，但是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
侯长东答应了，当时的他还天真的以为黎梵真的只是来看看他或者补偿他。
一开始王教授的直播并不赚钱，但是侯长东做主主推了一段时间之后王教授就火起来了。
而且他的粉丝稳定又有钱。
很快侯长东就赚了一大笔奖金。
当他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时候，黎梵又找上门了。
黎梵笑着看着侯长东说：“想赚大钱吗？除了王教授这棵摇钱树之外我还有更好的法子赚钱。”
侯长东的眼睛有些红，他低声说：“黎梵跟我说母亲怎么会害孩子呢？”
但是黎梵就在害他啊。
？
第159章 真相
第一次赚得不多，但是确实来钱快。
侯长东越来越信任黎梵了，还以为她真的只是想补偿自己。
当侯长东卖得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有一天他在酒吧遇到了袁远。
侯长东的声音变得有些空洞，“我不是同性恋，我不喜欢男的。”
但是那天不知道怎么的就跟袁远睡了，他醒来之后吐了很久。
但是袁远却嗤笑着说：“得了吧，装什么，昨晚你不是还玩得挺开心？想不到你们这些直男玩得还挺花？”
袁远走到侯长东面前问，“对了，瑶瑶是谁啊？昨晚你叫了一晚呢。”
侯长东没忍住动手打了袁远。
结果在医院的时候见到了黎梵，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两人是夫妻。
不过黎梵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以为两人是有什么摩擦动手了。
趁着黎梵去交钱的时候袁远笑着跟他说，“现在下载一个叫"boy”的软件，跟我保持联系。”
他的眼里带着兴味，“你也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那个时候的侯长东脑子一片混乱，也就下了之后加上了袁远。
他以为袁远应该不会再找他，可是一个月之后他接到了袁远的信息，一起发过来的还有一张他的裸照。
侯长东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喉咙很干，“刚开始我挺恶心的，袁远给我吃了一点药...”
侯长东眨了眨眼，一滴眼泪掉了下来，“那个时候瑶瑶刚刚生完孩子，她的精神很糟糕，我的压力也很大...”
袁远有受虐倾向，所以侯长东慢慢的也放开了。
一些不好的情绪有个现成的发泄人不是很好吗？
就这样他跟袁远的关系就一直保持了下来。
侯长东一直觉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来没想过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侯长东闭了闭眼，“大概两个月前，黎梵来找我，告诉我我跟我爸爸也没有关系，我的亲生爸爸是王教授。”
他的试图露出一个笑，但是脸上却跟僵住了一样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我不相信，她给我看了一份亲子鉴定记录，我还是不信，这种东西可以伪造的啊。”侯长东声音发抖。
直到他自己友去做了一次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之后他问黎梵，“那又怎么样？我不介意，我只认我现在的父母。而且他们也不会介意的。”
黎梵笑着点头，然后给他看了几张照片，几张他跟袁远的照片，“不知道你的妻子介不介意？对了还有之前的一些卖东西的钱应该还在你的账户里面吧？”
黎梵笑得优雅漂亮，侯长东却浑身发冷。
“帮我一个忙，”黎梵笑着说，“那些钱是妈妈送给你的，你只要帮了我这个忙，我很快就会带着袁远离开这个城市。”
侯长东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向沈洲，“我有别的选择吗？”
“有，你可以选择报警。”沈洲毫不留情的说。
“不可以报警，报警了我就身败名裂了，那些东西确实是我卖的...而且瑶瑶怎么办...”侯长东抖着声音说。
“那你现在跟你预想的也没差别，你还把你妻子的爸爸和弟弟一起带了进来。”司淼淼有些嘲讽的说，“你报警了你是被害人，现在你是凶手了。”
侯长东身体抖了一下，沈洲看到他的家居服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他一直在流汗。
“我不是凶手，不是我杀的...”侯长东说着想到了那个老人，他上车的时候有些激动的说，“没想到你是我的孩子，你以前读书成绩就很好，很有天分，应该是随我，可惜了你怎么就休学了呢...”
当时的自己心里只有厌恶和烦躁，还有心底深处的紧张。
那个老人毫不怀疑的上了车，然后跟着他走进了凌皓的家。
他知道凌皓不是个正常人，知道他是个变态。
临走前还是忍不住说：“不要太过分了，果断一点。”
一脸兴奋的凌皓笑着看向他，“姐夫，说好的人给我你不要管的，没事，我有东西不会让他很痛苦的。”
走出来之后侯长东并没有觉得自己心里松了口气。
反而压抑得难受。
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侯长东心里有一种诡异的快感，是发现了吗？
结果发现警方并没有发现，那个人还没被找到。
侯长东抖着声音说：“他给我留了一行李箱的书和几个古董，那些估计都是他的宝贝，我放在后车厢，我没有拿出来...”
侯长东的目光停留在王教授的照片上，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司淼淼的目光很冷，沈洲问：“为什么找凌皓？”
“因为他是个变态，我也不认识别的人了。”侯长东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查到他身上。你们怎么发现他的？”
“因为他去抛尸了。”司淼淼冷冷的说，“他把王教授背到垃圾站丢了进去，刚好那边监控也有，还有环卫工人看到了。”
“他还在上学之前去了现场看了一下警察办案。”沈洲忽然笑了一下，盯着侯长东说，“你知道他是变态没想到他这么猖狂吧？”
侯长东的表情果然有些扭曲。
“这个年龄的孩子有极强的叛逆心理和表现心理。”沈洲收起脸上的笑容，“你叫他不要太过，王教授死前被打断了身上的所有骨头，最后才死的。他不想自己的伟大杰作没人发现，自己拖着尸体去了垃圾站。”
沈洲的声音很冷，“所以你怎么会以为凌皓是最好的人选呢？”
侯长东的脸色苍白说不出别的话来。
司淼淼把王教授的尸检报告推到侯长东面前，然后点开王教授打电话上车的那段视频，“他知道去见你，特意打扮过，估计你也没注意吧？”
侯长东看着那段监控里面的人，目光有些茫然。
监控停了，司淼淼问：“他打电话给你的手机是谁的？还有是谁帮你们约的见面？”
“黎梵，”侯长东的声音有些哽咽，“手机应该是黎梵给他的，我带走了，丢进了河里。时间也是黎梵约的。”
侯长东说完之后就低着头，一滴滴的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掉了下来。
？
第160章 时隔三十多年的报复
从侯长东审讯室出来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沈洲啧了一声说：“领导能去抽根烟吗？”
司淼淼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不乐意，还是开口说，“去吧。”
心里却盘算着戒烟的事得提上日程了。
沈洲看着没人伸手勾了勾她的手指，低声说：“我不抽多，就抽两口，很快。”
然后在司淼淼默许的眼神中转身去了阳台。
案子到现在其实已经差不多了，等下审黎梵，顺利的话一会就能结案了。
沈洲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连续不断的工作20多个小时，脑子里始终拉着一根紧绷的弦。
沈洲正想着就看到何无谓的车停在了警局门口，三三两两的同事一脸疲惫的从车上下来。
何无谓最后一个下车，刚下车没多久好像感受到了沈洲的目光抬眼看了过来。
沈洲隔着烟跟他挥了挥手。
何无谓脸上的表情不算太好，有气无力的给他挥了挥手之后就带着同事们进了警局。
何无谓这个时间回来是沈洲没想到的。
毕竟新秀村的案子这么大，沈洲以为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
沈洲抽了两口烟就回去了。
刚进办公室就听到周扬在八卦，“何队他们回来了，听说案子被上面的人接手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门口，见沈洲站在那里连忙招手，“关门哎洲洲。”
等沈洲关上门他又小声说，“听说何队心情很糟糕，因为上面的人要求那个女线人跟齐斌见面，为这事何队差点没跟那边吵起来...”
黄忠看了他一眼，“人不是刚回来吗？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周扬嘿嘿了两声，举了举手机，“内部有人。”
沈洲终于知道何无谓为什么表情那么不好看了。